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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样,但依然是一套完好的验尸工具。 “阿爹,你说郭老爷为什么要杀郭姑娘?”花荞还在纠结这个问题,郭老爷没有杀人动机啊,自己的宝贝姑娘,若是被人害了,郭老爷为何要替凶手掩盖? “现在他充其量还只是个嫌疑人,没有证据,你可不能乱讲。仵作行的规矩你不记得了?仵作只讲看到和反应出来的实情,推测案情,捉拿罪犯,那是捕头和衙门老爷的事。”这句话,花有财不知叨叨过多少遍了,他看了一眼桌面说: “对了,手套不需要了,拿走吧。若你以后还想用,两只都拿去洗洗干净,放到屋后铁锅里煮半个时辰。”杂物间后面,花有财专门架了一口锅,专门煮他验尸时穿的罩衣、手套什么的,高温消毒。 “咦?这次不用留证据吗?”花荞有些奇怪。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证据,要不是自己运气好,就差点被郭府的人撞破了。这一桩,花荞可不敢和阿爹说。 花有财笑着对花荞说:“水银会挥发,留着也没用。诶?我在马鞍下只看见一只手套,还有一只是不是在你身上?” “不会啊,手套摸过尸体,我也不会揣怀里,再说,刚才洗澡换了衣服,身上没有呢……我记得两只一起塞到马鞍下面的,是阿爹没看到吧?”花荞有些紧张,连忙往马棚走。雨已经停了,只是地上还有些积水。父女俩踩着积水去了马棚。 花荞把整个马鞍都卸下来找了一遍:还真没有啊? “你……不会……把它脱在棺材里吧?”花有财吞吞吐吐的问。 “不会不会,爬墙之前,两只都还抓在手上……爬墙……阿爹,会不会是爬墙时弄丢了?”阿团紧张的说:“或者是塞进马鞍的时候,弄丢了……” “今晚功过相抵了。你回屋睡觉吧,我过去找找。你走的是哪面墙?”花有财开始解系在柱子上的缰绳,他可不愿意女儿为他惹出什么事。 “……后墙,墙中间被我掏了一块砖出来,我就是从那里爬的墙……阿爹,我跟你一起去……”花荞都要哭了。这手套独一无二,是阿爹教她做的。阿爹也有一副,很多人都见过他们戴手套验尸,若是被人捡到,肯定第一个想起他们父女。 “你赶紧睡吧,明早还要帮阿娘送货去小王庄。没事,有阿爹在,会找到的。”花有财说完,已经牵马出了院子。 花荞哪里还睡得着,耳朵一直听着外面的动静。一听到花有财进门的声音就跳了起来,披了件衣服就冲出去,小声问道:“找到了吗,阿爹?” 花有财皱着眉摇摇头:“兴许刚才雨大,掉路上被泥水盖住了,白色这么明显,我里里外外找了几遍也没看到。还有你说墙上掏了块砖出来,可我把四周的墙都找遍了,没有少一块砖……” 花荞目瞪口呆。完了,砖不可能自己长出来,一定被人发现了! 一看到花荞扁嘴,花有财笑着安慰她:“没事没事,快去睡吧,有爹呢。如果掉在路上,就说是爹经过时不小心掉的。如果掉在棺材里头,就说是爹验尸时不小心落在里面的。你这两天,可千万不能再去扒人家棺材了!” “知道了,阿爹……可是我的手套你也戴不进去啊……万一,我把手套掉到墙那边呢?”花荞低下头讷讷的说。 花有财叹了口气才说:“刚才,阿爹已经翻墙进去,沿着墙边找过了,里面也没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事到如今,我们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今天这件事,你要把它记在心里,以后凡事都要小心谨慎,做仵作,最重要的就是心细,从细枝末节里面,找到案件的蛛丝马迹。你倒好,案子没破,自己丢三落四,回头成了嫌疑人,你不是丢你爹的脸嘛……” “阿爹!你的腿!”花荞跟在花有财后面往屋里走,她这才发现阿爹的腿一瘸一拐的,忍不住叫出声来。 “嘘……没事没事,刚才从墙上跳下来,踩到一块石子,崴了脚……”花有财快满五十五了,如果还在公安局工作,虽然退二线了,可还没退休,他可不想承认自己老。 但他也清楚的知道,在平均寿命不到五十岁的大明朝来说,他又已经是位老人了。 花荞的肠子都悔青了,自己怎么那样不小心?不但害了阿爹,还埋下了一条看不见祸根。唉!以后再不能这样了! 这边花荞和阿爹提心吊胆的惦记着,那只不知踪影的白手套,那边,西厢房里,一位披散着湿头发的白衫青年,正将洗干净的一只五指手套,搭在床边的一条绳子上。 他张开自己的大手掌在手套上比了比,笑了: “你的手,这么小!” 第5章 小花荞奉茶解论语 手套丢了一只,虽说有些提心吊胆,可日子总还是要过下去。 天刚亮亮,阿娘就起来了,忙着给一家人做早餐,花荞也去厨房给阿娘帮手。 “出去出去,这里用不着你,你去把弟弟叫起来,他今天刚好歇课,叫他把素布抬到车上去,吃完了早饭,你们就送去小王庄冯五叔的铺子里。”阿娘边说边往蒸笼里放着一个个面团蒸馒头,跟着又往灶里添了两根柴。 花荞家的每一天,都是从阿娘的炊烟开始的。 这也是这个世界,让花有财特别迷恋的地方:炊烟就是家的味道,有了炊烟,他才觉得在这个世上,他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这个家,就是唯一能让他安心的地方。 花荣只有十三岁,他接了阿爹的骨架子,身体才刚刚开始抽条,如今还在县里的望南私塾念书。 望南私塾,一直都是县里最好的私塾。小花荞五岁的时候,阿爹也想让她去私塾念书,可当阿爹带着她去找先生时,先生却说,学堂里从来就没收过女娃。 女孩子怎么就不能读书了?花有财有些不甘心。 小花荞想了一下,扬起脸来,脆生生的对先生说:“先生,那能不能让我在私塾里,当您的茶水丫头?我在旁边帮您端茶倒水,您讲学我不就能听到了吗?” 先生刚才还在想:真难得,从没见过这样想让女儿读书的父亲。再听花荞这话,他发觉,自己更没见过这样想念书的女儿。 先生大笑道:“请你做我茶水丫头,我还要付你工钱。那你不是既听了我讲学,又赚了我的银钱?” 花有财有点尴尬,后面这几句话可不是他教的。 只听先生接着就认真问小花荞:“一个学期茶水丫头,工钱二十文,你来不来?” 小花荞一边使劲晃花有财的手,一边咧着嘴拼命点头。花有财能不答应吗?女儿五岁就给自己找了人生第一份工作,自己五岁时还在幼儿园搓泥巴呢!这差别…… 先生也不食言,不但先付了五文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