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是真的真的很爱你。

    林晚央来了医院，突然意识到自己根本不知道傅于归在哪个病房，问了医院的医生以后，她才去了楼上。

    时隔三年，这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门虚掩着，并没有关上，林晚央犹豫了一会，还是走了进去。

    傅于归坐在病床上，医生给他包扎着手。

    上下打量了一番，林晚央发现他并没有伤的很重，松了一口气，只是静静地站在他身后，没有说话。

    医生看见了她，想要开口说话，林晚央摇了摇头，医生才假装没看见。

    “好好休息，这两天左手不要碰水。过几天来医院拆纱布。”医生交代完后，就走了出去，傅于归点点头，回过头看见了林晚央，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林晚央像是见到老友似的，神色淡然，走到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伊……林小姐，你怎么会来这里？”

    “露露没和你说过吗？我已经想起来了。在新闻里看见了你出车祸的消息，所以来看看你。”

    “你……还好吗？”她恢复记忆了？傅于归有点意外，因为她的表现，太平静了，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怎么你们所有人都以为我会出事？”林晚央没有理会他的惊诧，目光落在他的手上，“倒是你，一回国就出了车祸。”

    “那时候恰好有点头疼，一时间没控制好方向，对面那个司机没来得及反应，所以我和他小小的碰撞了一下，不过我们都没出什么大事，只是有点擦伤。”傅于归心道，还好自己没出什么事，也还好自己出了什么事，不然，也没机会再见她一面了。

    “是这样吗？”林晚央皱了皱眉，她摹得回想起刚才和慕云深的争吵，既然这件事不是他做的，他为什么要承认？

    思前想后，林晚央还是决定先不考虑这个问题，“悠悠这件事，你知道吗。”

    “悠悠……”想到自己的妹妹，傅于归也不知该从何说起，“她是自愿的。”

    闻言，林晚央抬头看他，傅于归感觉有些不自在，移开了眼。

    “你知道的，以她的性格，如果不是她愿意，没人能逼得了她……这些年，其实她一直和陆薄言藕断丝连……”

    她真的误会他了？林晚央想起了他承认时眼里的沉痛，才好像突然反应了过来。

    其实，失望的人不是她，而是他……

    “那个人，他对你好吗？”见林晚央沉默着没有说话，傅于归还是忍不住问了心里的这个问题。

    他一直都想知道，很想知道。

    这个问题，露露也问过她……当时她的回答是，他对我很好，那个时候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沉浸在恋爱的甜蜜里。

    但是，平心而论，慕云深确实对她很好，几乎是事事顺着她的心意，只可惜……

    “他对我很好，但是我和他已经没可能了。既然你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林晚央说罢，站起身准备离去，却被傅于归扯住了衣角。

    “过几天，我就要走了。”

    走？他才刚回国，就又要走了吗？

    “本来只是为了来参加悠悠的订婚典礼，现在看来是举办不了了，我也就没有留下来的理由了。伊伊……”傅于归迟疑着，最后还是决定把话说完，如果这次不说，以后可能再也没机会见面了，“我要去法国，你还记得吗？当初……”

    闻言，林晚央又坐回椅子上，傅于归这才松开了她。

    她当然记得，那个时候，她一心想成为他的新娘，他们说好以后蜜月一起去法国，去普罗旺斯，去看埃菲尔铁塔……

    “记得。”林晚央突然笑了，这是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她笑的时候眉眼弯弯，嘴角处还有两个浅浅的梨涡，她本就是美人，笑起来更是别有风情，看的傅于归心头一悸，好像又回到了他们热恋的时候，“你跟我说这个，是想让我跟你一起走吗？”

    私心里，傅于归想说是，这是他一直都深爱着的人，可是，她现在已经有了家庭，她还怀了那个人的孩子，这个“是”，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傅于归，你还和当年一模一样。”林晚央猜到了他心里在想什么，脸上的笑意隐去了，“你知道吗？我曾经，是真的真的很爱你。那个时候，哪怕你问我一句，我也会放下一切，不管不顾地跟你走……我说过的，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向我迈出一小步，我都会把剩下的路程走完。可是你却擅自替我们做了决定，傅于归，放弃这段感情的人从来都不是我，而是你。而现在说这个，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伊伊，对不起……”

    “可是林伊人，要的从来都不是一句对不起。”林晚央又一次起身，这次傅于归没有再挽留，其实他明白的，从当年他退缩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彻底失去了挽留她的权利，“好好休息。”

    他看见林晚央离去，看见病房的门被合上，与此同时关上的好像还有他的心门。

    他的心门从来只为她一个人敞开，以后，也不会再有人来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