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履薄冰

    洛玉寒又低下头，吻了一下我的眉心。

    我隔着泪水看他，似乎能看到他眼里的笑意与满足。

    他是为了帮我，可我也让他觉得快活，很足够了。

    我送上自己的唇，轻轻地咬着他的下巴，洛玉寒冷哼了一声，突然性器用力地在我穴内一磨，我整个人便软了，发出一声猫儿一样的叫声，洛玉寒又是一声低吼，额头滑落一滴汗珠到我唇边，我想都没想，伸出舌头把那滴汗水卷进了嘴里。

    洛玉寒怔怔地看着我，忽然从我体内退了出来，我不解，又有些恐慌，“怎么了？”

    洛玉寒闭上眼，似乎很是纠结了一番，然后覆到我身上，“我用手。”

    他刚刚明明也沉湎情欲之中，又仿佛突然清醒过来，这样的转变，很难不叫我心慌，我抓着他的手，小声问，“你是不是，还是嫌弃我？”

    “不，”洛玉寒立时驳了我的话，他扶了下额头，低声道，“再继续下去，我一定会伤到你，宁儿。”

    似是这盛夏所有的热意都像我扑过来，我一瞬间失了言语。

    他不是嫌我，他是怕自己太过沉沦而伤到我，只这一点，几乎可以叫我流泪。

    他还叫我宁儿。

    从未有人这样叫过我，这样私密，贴近的称呼。

    我坐起身来，傻傻地看着他，洛玉寒替我理了早已凌乱的发丝，擦去我眼角的湿润，我扑到他怀里，紧紧环住他的腰。

    “多谢你。”

    洛玉寒轻轻拍着我的背，过了一会儿，轻声问我，“还要吗？”

    我红着脸，轻轻点了头。

    ……

    我跟洛玉寒又在床榻上缠绵了许久，洛玉寒离开的时候我又昏睡了过去，醒来已是神清气灵，舒服了许多，孝玉进来点灯，只冲我笑了，没有开口说什么，但我想，她那么聪明圆滑的丫头，一定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未等我开口，孝玉就拿了条帕子过来，细细为我擦脸，轻声说，“公子放心，孝玉什么都不知道。”

    我诧异地看着她，她莞尔一笑，“下午才发现公子有件衣裳破了，是孔雀蓝丝线缝制的，我让那几个丫鬟找了好一会儿，大家忙了好半天，才把衣服补好，公子要不要看看？”

    我一下就明了了她的言外之意，即是下午她将人都打发走了，要我放心，我顿时心生感激，拉着孝玉的手，小声说，“谢谢。”

    孝玉摇了摇头，然后捧着帕子走了，留我躺在床上，回味着与洛玉寒的种种，心里甜蜜非常。

    突然听到外面有人报，皇上来了。

    我的心一下子揪紧了。

    好在洛玉寒并没有在我身上留下什么痕迹，他想是也顾念着这一层的，心才稍稍放些下来。

    越想越觉得不快，明明我与洛玉寒是拜了堂的，却如此胆战心惊，仿佛偷人一样。

    我正想着，洛昭烨推门进来了。

    他好些时日没来，我也吃不准他现在心情如何，于是只乖乖爬起来，洛昭烨在房里转了一圈，目光落在了桌子上我放零食的小袋儿上，他像是被气笑了，“我赏你这么好的布匹，你却用来装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吃的，小猫儿，你可真不识货。”

    我忍不住横了他一眼，“那你就别赏我了，总归我都是不识货的。”

    “脾气越来越大，”洛昭烨不恼，倒是过来揽着我，“我听说有了身子是会这样，很易动怒，看来不是胡说。”

    还说我脾气大，容易动怒，还有人比他洛昭烨更爱发疯么，我心里吐槽他千百句，但是面上还是一声不吭，任他摆出副关切跟宠爱的做作样子，实际上我不信，他自己也不信罢。

    “洛玉寒近日来过没有？”

    我抬眼，“下午来过。”

    “倒很老实，”洛昭烨挑眉一笑，“他似乎留了很久，我听说，你紧闭了房门，做什么了？”

    我转过身去倒茶，“洛玉寒说我身上还有余毒未清，不知源头在哪，就查了些平日惯用的衣物，叫我要小心些，所以多费了时间。”

    我不知道洛昭烨信没信，但是他面色无异，只是低了头细细品茶。

    至少看起来，对我的说辞没什么异议。

    我松了口气，却听到洛昭烨又淡淡开口。

    “你身上有股香气，“洛昭烨看着我，剑眉星目一下子刺过来，叫我躲避不及，“洛玉寒身上才有的香气。”

    我看了他一眼，平静说道，“可能因为他今日待得久了。”

    “是么？”洛昭烨笑意盈盈，把我拉到他怀里坐下，在我耳边轻声说，“我要检查。”

    话毕，他便抽掉了我腰间系着的腰带，手便探入衣服里，我猛地抓住他的手腕，止住了他的动作，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能抵消他的疑虑。

    不能被他发现，我自己怎样都无所谓，可他要是知道我跟洛玉寒做了什么，一定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宁钦。”

    洛昭烨微微仰起头，声音里带着冷意。

    ”你想什么呢，”我心脏跳得极快，还要装作不动声色，拉着他的手，轻轻按在小腹上，小声说，“就算是想着他，我也不会乱来的。”

    洛昭烨淡淡地看着我，好一会儿，才露出个笑容。

    “那是我想多了。”

    洛昭烨悠悠一笑，正巧孝玉进来布菜，他余光扫过，忽而又开口，“孝玉伺候你如何？”

    我脱口而出，“很好。”

    “她跟你是很好，”洛昭烨手指轻轻扣在桌上，一下又一下，“待会儿去朕殿里，帮朕研磨。”

    他这话一出，我心里一惊，才反应过来，洛昭烨根本不信我，什么研磨，都是幌子，逼问或许才是真。

    孝玉跪在地上，恭敬回他，“奴婢遵旨。”

    “你把她调走，我这怎么办？”我勉强地冲洛昭烨笑了一下，“我用惯了她的。”

    洛昭烨很不当一回事，“这皇宫里难道还会少丫鬟不成，再调几个来不就得了。”

    我咬了牙，又开口，“那你为何非要把我的丫鬟叫去？”

    洛昭烨侧过脸来看了我一眼，只一眼，我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但还是硬着头皮说，“我要留下她。”

    孝玉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定然也是害怕非常的，我思索一番，还没想出什么法子，孟琴从门外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他面如死灰，似是料到要有大难临头，一点生气都无。

    “皇上，皇上，颦宫走水了！”

    又是颦宫。

    我看着洛昭烨，他面色发黑，青筋暴起，立时站起身来大步走出去，我也跟了出去，只看到东南方向一片火光，把黑夜都染红了。

    火势如此之大，只怕现在去救火，也为时晚矣。

    洛昭烨匆匆跑了出去，我从未见他这样神色慌张，再不是那个心机深沉暴戾无匹的帝王，像个失了心爱宝物的孩童。

    他把我殿前守着的侍卫也全都调走了，我看了眼空无一人的殿门口，一个念头突然出现在了脑海里，激得我心脏一阵狂跳，几乎快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公子。”

    孝玉不知何时走了出来，她咬了咬唇，走到我身边。

    “在颦宫后面的东墙角，有个小洞，平日里太监们偷偷溜出宫都是从那里走，”孝玉抬起头，定定地看着我，“公子，快逃吧，别再回来！”

    我正在思索，她及时雨一般给我指了条明路，我听了她的话，已然魂都快飘出几里地了，恨不得立时就奔过去，可我却还担心她就这样放我走，洛昭烨怎么可能绕过她。

    “可是你怎么办？”

    孝玉看了眼四周，从地上捡了块石头，我还没明白她要做什么，就见她拿着石头猛地砸到自己的头上，立时流了数道鲜血，人也软了腿脚倒在地上，我一惊，“你疯了，我去给你拿药！”

    “公子你快走吧，你不能再留在这里，你每日的饭菜里都有毒！”孝玉红着眼，声嘶力竭道，“公子，走吧，流这点血不会死，可日后却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我怔了一瞬，而后便毫无留恋地奔向殿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