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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鼠游戏

    办公室的门被咚咚敲响了两下,旋即尹铎推门走进来了。

    检察长办公桌后空空如也,尹铎转过头,只见会客沙发上坐着两名女性。

    近半百的检察长反常地化了淡妆,正红色口红让她看上去更加严厉刻板。另一位女士穿着全黑的职业套裙,衬衫扣子系到

    最上方,一副黑框眼镜占据了大半张脸,两个女人的严肃刻板几乎是翻版雕刻出来的。

    尹铎嘴角挂着一如既往的笑意,正要开口活跃一下气氛,然而这两位面容本来平和的女士同时敛去笑容,他心里登时咯噔

    了一下,气氛陡然变得紧张。

    用优昙雾兰这条线再关蔡翔几天这件事,可能有问题了。尹铎想。

    半年前,人事部怠慢了朱砂,顾偕开除掉整个部门员工。这件事在金融街传得风风雨雨,极少数人知道这场大换血的源头

    始于当天早上开除了一个投资经理。

    当时尹铎正忙着抓白川和小玫瑰的内幕交易,只问了几个人事部的员工,有没有什么消息愿意提供给检方,恰好有一个被

    辞退员工听见赵一淳离开前,对朱砂爆出了一长串公司名单。

    成桥铁路。

    尹铎记下了这个名字。

    后来几场大案让他无暇理会朱砂,直到年中豆沙湾爆炸之后,朱砂神通广大地将商住房变成了墓地。这么明显的猫腻,让

    尹铎都不忍再晾着她,于是从一片焦头烂额中专门分出一个小组对付朱砂。

    但赵一淳和成桥铁路这两条线索他确实没有追查。

    直到朱砂在听证会说出这四个字时,一道闪电猝然照亮了尹铎的脑海,千丝万缕的念头在刹那间串成一线。

    带着成桥铁路不干净的“有罪推论”去还原时间线,他没能轰开蔡翔的嘴,却轻而易举就炸出了赵一淳。

    他从赵一淳口中得知了花鼓科技是深蓝的“忍者”,再让薄兮顺着花鼓科技去查,揪出了朱砂以优昙雾兰贿赂房产局局长

    这条线。

    现在蔡翔这条路虽然封死了,但他被检方关押的消息可以让曾经与蔡翔做过不法交易的家伙们抖一抖。今天早上十点,他

    原本要见检察长汇报少年犯的相关事宜,出门前却接到电话推迟了见面,安排到现在这个时间,想来不是巧合。

    尹铎不动声色,装作没有察觉空气中的异样,微笑道:“检察长,您找我。”

    检察长指了指小沙发,道:“这是职业责任办公室的调查员,查浦枫女士。”

    尹铎点头应允:“查女士,您好。”

    “尹检察官,”查浦枫起身朝尹铎伸出右手,“请多指教了。”

    风度翩翩的尹检察长一反常态地冷落的女士,没有回握,而是向检察长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今天下午股市收盘时,环球恒通的股票出现了不正常的暴涨,”检察长缓缓道,“市场上传闻环球恒通将被深蓝资本收

    购。”

    尹铎眼底略有些晦暗,脸上还维持着得体的笑意:“所以呢?”

    “深蓝资本扶持东风物流收购王冠集团,”查浦枫冷冷道,“先不说这么做是犯法还是缺德,我只关心是谁为王冠通风报

    信。”

    尹铎问:“您这是什么意思?”

    “听说荔塘区检察院刚刚解雇了三名内幕交易的职员。”

    “请注意用词,”尹铎道,“是涉嫌。”

    查浦枫推了推眼镜,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这几名是助理检察官、清洁工还有实习生,未免有避重就轻、弃车保帅的嫌疑

    吧。”

    尹铎不为所动,久久望着查浦枫,眼底流露出强硬的精光。

    一旁的检察长主动插入暗涌中,拍了拍尹铎的肩膀,说道:“这次调查倒也不是针对你一个人,而是对荔塘区检察院的调

    查。”

    三天前尹铎向检察长申请扣留蔡翔时,检察长就提醒过他,别捉不到黄鼠狼还惹了一身骚。针对尹铎一个人的调查,势必

    会在他的档案上留下暧昧的一笔,日后从政难免落人把柄。而面向全检察院的调查,那就只是一场普通调查而已。

    这是检察长作为法律界、和检察官从政之路的老前辈,给尹铎最大的关照,懂事的人应该借坡下驴了。

    可是尹铎今天明显不正常。

    “那么,荔塘区有什么问题?”尹铎问。

    检察长一怔,旋即领会了尹铎的意图,一张脸立刻沉了下去。

    “深蓝资本的投资经理蔡翔,涉嫌贿赂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质检部化验组组长孙嵩明才被您抓起来,”查浦枫回身,从茶

    几上抓起一份文件递给尹铎,“但是,这是孙嵩明的口供,指责你手下的助理检察官薄兮诱供,无罪协定变成了缓刑起诉。”

    尹铎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藏在西装下的肌肉短暂地绷紧了一下。脑海中瞬间浮现了抓蔡翔那天早上,他在去早餐店的路上

    接到了薄兮的电话,听说孙嵩明认罪后,第一个念头也是薄兮是否用了非法手段。

    办公室内陷入安静,尹铎转过头,藏在镜片后的眼睛深深盯着检察长问道:“所以您就将蔡翔转交给了海岩区?”

    未等检察长回答,尹铎又道:“那您应该知道,海岩区是怎么得到这份口供的吧。”

    “我当然知道,”检察长眯起眼睛,“昨天孙嵩明的第二次保释听证会上,律师拿出了你们在检察院审问孙嵩明的视频,

    孙嵩明眼神飘忽,言语磕磕绊绊,明显受人误导,你知道传出去是多大的丑闻吗?”

    “那么我们审问嫌疑人的录像视频,是怎么到了对方律师手中的?”尹铎气定神闲,“毫无疑问是顾偕。”

    检察长没有回答,胸膛剧烈起伏着。

    “我才是唯一能抓到顾偕的人,”尹铎略微向前倾身,眼镜片上倒映出检察长的身影,他一字一句清晰说道,“现在把我

    撤掉,您就中计了。”

    “海鹅终结你的不败纪录,此后你就一直盯着深蓝。在我看来,深蓝贿赂质检这桩案子是严重渎职,”检察长严肃道,

    “从明天开始,你停职接受调查。”

    尹铎再无话可说,只能点了点头,离开了办公室。

    窗外的纽港市华灯初上,大街车水马龙,窗玻璃倒映出尹铎半侧英俊的面孔。

    他抬手看了看腕表,一手举着手机,大步流星穿过亮着惨白日光灯的走廊。

    天下熙熙皆为利,他能理解一个政客的想法。对检察长而言,她任期的最后阶段能尽量揽功丰绩是最好的,如果做不到也

    别节外生枝。

    目前,尹铎和深蓝的恩怨就是这个“枝”。

    但是他手里还有别的筹码。

    电话那头响起了接通的声音,尹铎冷静道:“提前召开发布会,我二十分钟就到。”

    ————

    求珍珠!姐妹们

    情感线在明天!

    猫鼠游戏·127红心(中)(4504字)

    看守所远离城市中心。晚高峰中段,人潮如泄洪般从地铁站走出来。路口红绿灯变换,顾偕和朱砂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穿

    过斑马线。

    “顾先生,”朱砂与顾偕转弯走上小路,她忽然开口问道,“我们算赢了吗?”

    “如果尹铎足够聪明,他会用少年犯的案子威胁检察长,”顾偕的声音冷淡平稳,“那边刚要起诉凶手,这边就立刻被停

    职调查,民众会怎么看检察长的立场?”

    “这就等于和检察长撕破脸了,”朱砂静默片刻,感慨道,“也不知道下一任检察长是谁。”

    顾偕转过头,盯着朱砂看了一眼,瞳底略有深意。

    这样信步在街头闲逛的时间对他万般珍贵,不过话题要是能远离尹铎就更珍贵了。

    朱砂放在风衣口袋里的手机嗡一声振动,她滑开屏幕,轻笑了一声:“尹铎正面刚了。

    “检察长对本案十分重视,”新闻视频中,尹铎西装革履站在台前,炯炯的双眼直视着镜头,坚定说道,“她特意选派了

    我这个胜诉率最高的检察官,我就一定不会辜负民众的信任与期待!”——“检察长对本案十分重视”

    顾偕只猜中了一半。

    尹铎确实想到了检察长需要用少年犯为她的选举预热,却选择了迂回路线——他将检察长高高捧起,强调她有多重视这个

    案子。

    荔塘区检察院是纽港地区声名最显赫的检察院,尹铎也被认为是检察长的得力干将,如果这位胜诉率最高的检察官在临近

    选举的时刻因为自身污点被撤出本案,那检察长需要回答的问题就有很多了。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招玩得确实漂亮,朱砂想。

    “他没刚……”她挑起眉毛,神色略有些得意,“好像也不错。”

    “那就下一局见,”顾偕冷冷问,沉默了几秒钟后,又问道,“你心疼他了?”

    朱砂笑而不语,仿佛没察觉到顾偕酸溜溜的语气。

    顾偕教过她,博弈的第一步就是要把自己放在对手的位置上看问题。可是不论思考模式如何变换,自身色彩总不会轻易消

    散。

    哪怕强大如顾先生,也无法避免这一点。

    如果是顾先生身处尹铎的位置,他一定会和检察长拼个你死我活。这个男人是个孤儿,童年时代缺乏父母管教,少年时代

    混迹黑帮,他的世界里没有形成自动遵守法律和规则行为准则,只有强烈的主宰与支配的欲望——输与赢,以及输了要如何

    赢回来。再加他身上那股不要命的狠劲儿十有八九能吓退敌人,这三十多年来,“强硬原则”让他无往不胜,以至于现在他的

    行事风格也固定下来了。

    相比之下,尹铎的处事行为就很圆滑,交易、让步、妥协、奉承……和他本人一样,看上去温温柔柔的,其实静水深流,

    平静的水面下指不定藏了多少陷阱。

    朱砂嘴角一勾,原本以为这场猫鼠游戏是她和尹铎的较量,但她突然期待起顾先生和尹铎正面交锋会怎么样了。

    城市上空积云越来越厚,连吹来的风都带着土腥味。

    顾偕抬手帮朱砂将外套衣领竖起来:“吃点东西再回去吧。”

    “还是早点回去吧,食堂也不错。”

    顾偕拧紧眉心,认真看着朱砂,还没等他说话,朱砂开口封死了他的路。

    “我昨晚早睡过了,今天也不打算回家。”

    远处车灯缓缓驶来,顾偕叹了口气,垂下的眼睫毛淬着一点光。

    朱砂道:“车来了,走吧。”

    五颜六色霓虹灯光透过车窗玻璃映照在顾偕侧脸上,将他清晰的侧面轮廓勾勒出凌厉由坚硬的线条。他眉心紧皱着,嘴角

    也抿成一条弧线,周身气场一如既往的沉静冷漠,以至于朱砂根本没察觉到他的不满情绪,依然对着电话讲个不停:

    “环球恒通在搞什么?”“为什么?”“等等,原话是怎么说的?”“那你怎么回复的?”“我正在回公司一会见面

    谈……”

    朱砂挂了电话,疑惑道:“环球恒通的首席执行官想和我们谈谈赎回股票的事情。”

    “哦。”

    “您不觉得奇怪吗?”

    “没有。”

    “环球是一家经营状况良好、且自身实力雄厚,完全不怕敌意收购的公司。”

    “是啊。”

    “我们什么都没做,只不过市场刚有点风言风语,首席执行官就直接举白旗投降了。”

    “嗯。”

    “顾先生……”

    顾偕懒洋洋抬眼:“嗯?”

    车厢内忽然陷入沉默,朱砂深深凝望着他。

    霓虹、车灯穿过玻璃在她脸上投下转瞬即逝的暗光,脖颈与锁骨窝儿里盛着一方阴影。顾偕心中微动,视线落在朱砂的嘴

    唇上,呼吸不自觉加重,下意识朝她倾身靠过去。

    他的喉咙一滚,就在嘴唇即将要贴上那片红唇时,朱砂突然认真道:“环球有内幕。”

    顾偕:“……”

    求知若渴的朱小同学眨巴着亮晶晶的大眼睛,乖巧问道:“您有什么消息吗。”

    顾偕迎着朱砂期待的目光,冷漠地吐出两个字:“没有。”

    随后头一扭,望着窗外的夜景,任凭朱砂如何叫他,也不说话了。

    宾利车沐浴着繁华的夜色驶过城区,开上了高架桥,半小时后绕过拥堵的市中心,停在了距离金融街一公里的地方。

    顾偕下车,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沉默地向前走。裁剪得当的定制风衣将他的宽肩、窄腰和大长腿完美勾勒出来,一米八

    五的身高,头微微低垂,背影在昏黄的路灯光影中,显得格外孤独凄凉。

    其实能像现在这样和朱砂朝夕相对,他已经很满足了。只是人都有贪念,他仍然想要再多得一点。不做爱、不接吻,单单

    躺在床上两个人抱在一起说一会儿话,只要不谈尹铎,聊什么都行。

    夜风骤然而起,吹动了风衣下摆,顾偕仰起头,呼出一口白气。

    要下雪了。

    他喜欢雪天。

    准确来说,他喜欢雪,因为喜欢朱砂。

    很多个雪夜,朱砂双手撑在玻璃上。落地窗外城市灯火辉煌灿烂,一片片雪花悠然洒下。

    他从后面进入她,一只手撑着冰凉的玻璃上,另一只手固定着朱砂的胯骨。舌尖仔细舔吻她的后颈,牙齿啃咬她的肩膀,

    在雪白皮肤上烙下一个又一个红印。

    偶尔几次站在酒店套房的落地窗前,更多的时候是站在朱砂家的天台前,两具交叠纠缠的身影倒映在玻璃上,远方夜幕不

    见一丝光亮,翻滚的乌云覆盖着城市天顶,仿佛世间众生尽在脚下。

    只要猛烈地顶弄几分钟,包裹着他的地方便会急剧收缩,朱砂全身止不住战栗。当她双腿软到站不住时,他就更加用力地

    将朱砂压在玻璃上,身下重重抽送,仿佛要将她钉在玻璃上,这个姿势会让她前方最敏感的肉粒被按在玻璃上挤压,身前的冰

    凉和后背的滚烫使她连连尖叫。

    她的声音好听,兴致上来时从不掩饰自己的感觉。

    看朱砂在人群中大杀四方确实会让他有成就感,但他更喜欢的是朱砂在他身下肆无忌惮地尖叫呻吟。前者,他只是万人中

    的一个观众,而后者则是只有他能独赏的美景。

    有一年在巴黎出差,酒店不远处是埃菲尔铁塔,他半夜醒来站在窗前赏雪,朱砂裸着身体从背后抱住他,咬着他的耳廓

    问:“喜欢雪,还是喜欢我的身体?”

    他扣住她的手,回答:“雪。”

    朱砂狠狠咬了一口他的耳垂,愤愤道:“那以后每年生日都送您雪。”

    顾偕抬起头,湿冷的空气裹挟了全身,让他从里到外都泛着寒意。街道上汽车喇叭接二连三响起,淹没了身后朱砂一直打

    电话的声音。——今年冬天的第一场就要降临了。

    行至深蓝大厦,朱砂终于挂断了电话,两人前后迈入电梯,按下餐厅所在的30F。

    “朱砂——”

    顾偕还是没忍住失落的情绪,从后背贴上她,低声道:“给我两个小时的时间,我们单独待一会儿,行吗?”

    电梯数字飞快向上,朱砂用力掰开他的手指,向旁边躲开,那拼命逃离的架势让顾偕心中一痛,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

    狠狠捏住他的心脏,挤出一滴一滴的血来。

    朱砂躲在电梯角落:“抱歉顾先生,今天真的很忙。”

    顾偕定定注视着朱砂,半边侧脸沐浴在昏暗灯光中,眉梢眼尾沾染上落寞的碎光,瞳孔深处微微闪动,千言万语化作了一

    声叹息。

    朱砂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眼角下意识地往电梯数字上瞟。

    27F、28F、29F……顾偕舔了舔嘴唇,正要开口,然而这时,电梯门叮咚一声突然大开,千万亮晶晶的碎片迎面而来。

    “生!日!快!乐!”

    顾偕瞳孔猛然一缩!

    电梯门外,精英组的每个人都双手雪喷枪、喷花棒或礼花筒,脸上洋溢着笑意,仿佛要发泄出对老板的怨念一样,手指咔

    咔咔扣紧扳机等开关,瞬间闪粉、亮片和彩带铺天盖地落满了顾偕全身。

    顾偕那张常年冷漠严肃的面容出现了不自然的绯红,他僵硬地转过身,只见电梯角落里,朱砂紧紧贴着墙壁,早有防备似

    的躲开了攻击,坦然迎上了顾偕的目光。

    他被朱砂推着后背离开电梯,心底翻起阵阵复杂的感情,脑海中朦朦胧胧的,精英组相互打趣的声音仿像隔着飘忽的海水

    般忽远忽近。

    很小的时候,母亲倒会为他买生日蛋糕。后来母亲的毒瘾越来越严重,清醒时都很少,他也就不奢望她还能记得他的生日

    了。

    混黑那几年,他备受重视,早上陈敖会他给煮碗长寿面,晚上沈算子会在酒楼大摆几百桌酒席以他之名犒赏兄弟们。沈算

    子讲完话,他也会识趣地感谢过老大。当他坐在上宾位,目光冷冷地打量着一张张喝得面红耳赤的面孔,藏在桌下的手暗自攥

    成拳头,提醒自己抓紧时间摆脱这个泥潭。

    再后来他有了朱砂。

    朱砂对生活质量没有要求,更别提仪式感了,能活下去赚钱就是她的生活标准了。她对顾偕生日的上心程度体现在床上。

    她不会为他煮面、煮鸡蛋或者亲手包装礼物,却会穿上性感睡裙,跨坐在他身上,和他做到酣畅淋漓。——那就是他最好的生日礼物。

    去年结婚后,柏素素本想以他生日的名义办一场慈善晚宴,让他配合出席,但那天尹铎又作妖,他留在深蓝和朱砂彻夜加

    班,阴差阳错,依然收到了来自朱砂的“礼物”。

    今年在吊桥效应下,他看着精英组的每个人都很顺眼。

    天台餐厅被精心布置过,灿烂的小灯泡如满天繁星般挂满了铁网,三层蛋糕摆在最中央的餐桌上,37支蜡烛燃着小火苗,

    在夜风中轻微地晃动。

    “谢谢,”微光倒映在的顾偕眼,他温柔笑道,“谢谢你们。”

    众人傻了。

    向来叱咤风云的教父大人流露出害羞和难为情的小表情……周遭鸦雀无声,偕神脑残粉鹤楚然小朋友挠挠后脑勺,解释道:“不用太感谢我们,这本来是给朱小姐准备的,但是昨天

    蔡先生没放出来,今天不是刚打了个胜仗吗……”

    鹿微微嗷一声扑上去捂住了鹤楚然的嘴:“你个叛徒!”

    张霖斜乜着眼:“今年奖金要是没了,全从你工资里扣。”

    白清明摇头叹息:“下次不带未成年玩了。”

    温时良:“嗯,附议。”

    夜风拂过城市楼顶,跨过远方平原,随着呼啸火车的疾驰而来。一片晶莹单薄的雪花从夜空飘下,翩跹旋转,越过千家万

    户交织成的城市灯海,掠过下城区一间间破败肮脏的棚户房,搭着跨海大桥上车流卷起的风,兜兜转转落在了顾偕肩头。

    电梯停至30F。

    柏素素提着精心烘培的蛋糕,怀里抱着一瓶红酒,踩着高跟鞋慢慢穿过走廊。落地玻璃上倒映出她窈窕的身影,绝美的侧

    脸被妆容修饰得挑不出一丝瑕疵,眼底和嘴角都藏着一丝温柔的笑意,那天真、娇憨又忐忑的神情就仿佛少女要单独去见心上

    人一样。

    总裁专用电梯直通餐厅后门,在此之前要走过一段玻璃走廊,不经意间地一瞥,柏素素脚步忽然一顿。

    隔着一层玻璃的天台餐厅内,红玫瑰堆叠布满了装饰柱,漫天灯光如繁星璀璨,多余的餐桌早已撤走,只剩下一张长桌布

    置在天台中央,七张椅子被摆放得严丝合缝,多余的位置被蛋糕推车占据,再也没有可以插进去的空隙。

    鹿微微正和张霖斗嘴,鹤楚然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转悠,温时良正与朱砂低语,另一侧的白清明拿着手机让顾偕看什

    么,这时张霖说了句什么,所有人都抬头望向他,几秒钟后众人同时爆发出笑声。

    顾偕侧对着柏素素靠在椅背上,手臂以一种极其放松的姿态搭在朱砂椅子上,连他那张常年漠然的脸上都浮现出了些许笑

    意。

    玻璃的隔音甚好,天台上的欢笑与热闹犹如一场无声电影,倒映在柏素素眼底。

    没有人注意到走廊上一小块区域的死寂。

    她手指握紧了红酒瓶口,淡淡笑了笑,旋即转过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顾偕忽然若有所感地一抬头,玻璃走廊上空空如也,仿佛从来没有过访客。——没有人知道,顾偕也曾站在这个位置,隔着玻璃遥望朱砂。

    ——以下不收费,喜欢自己思考剧情的读者就不要往下拉了——

    关于“蔡翔这段回忆是骗字数,对人物塑造没有影响”和“没有必要每个男人都喜欢朱砂”“想看主线不想看商战”的回应

    第一个问题:“蔡翔这段回忆是骗字数,对人物塑造没有影响”

    故事世界是由配角和细节丰富起来的。

    回忆的戏剧目的有两点。

    其一,立人设。

    这段回忆之前,蔡翔只是个“精英组中的一员”,现在他是忠犬。

    而朱砂看中蔡翔的点是他的忠心,立朱砂对“忠心”的执念。

    “忠心”这个点,第一次强调是第一卷“最长一日”副本之后。蔡翔问朱砂,那个预警小玫瑰被狙击的同学怎么办,朱砂说那

    个人背叛了白川,日后还会背叛深蓝,所以不重用。——朱砂那段话看似是说蔡翔的同学,其实句句都是在催眠自己,因为

    在那场戏之前她被尹铎动摇了对顾偕忠诚。

    第二次强调是蔡翔闪回之前,张霖告诉朱砂HR招了他,借张霖之口说朱砂会奖励忠心的人。

    第三次就是蔡翔的闪回中,用蔡翔对老上司忠心耿耿,这个原因来重点强调。

    强调朱砂对“忠诚”的在乎,是因为“忠诚”也是朱砂的枷锁之一。

    如果她对顾偕的忠心没变成病态的执念,她怎么可能甘于当顾偕的狗。

    其二是啥写着写着就忘了,今天着急更新,等想起来再补。

    第二个问题:“没有必要每个男人都喜欢朱砂”

    两个人物之间,除了爱情还有很多种感情,这种关系叫做“羁绊”

    羁绊才是cp感的核心,不论真人CP还是同人CP,能戳动粉丝的是这两个人之间的故事

    Ps:没说蔡翔和朱砂是CP,只是举例

    第三个问题:“想看主线不想看商战”

    现在的商战已经删过一轮了,都删出剧情硬伤来了。

    在这里补一点,米黄酒店收购中,有一位姐妹找到了bug:“大宗交易锁定期内不允许出售所以她不能以44元卖出,是这样

    的吗?那为什么42元就可以卖了呢?”

    “前段加重型收购”是在锁定期内交易,而“一次性收购”是等朱砂的锁定期结束再交易。

    现在非“虐顾偕”和“顾偕追妻”之外的剧情,都是尹铎和朱砂的相爱相杀。

    A线是“朱砂和尹铎在见招拆招中增加好感度”。

    B线“顾偕催眠自己,他和朱砂还是一个战线的,尹铎是敌人、尹铎是敌人,一忍再忍,直到忍无可忍,同时他也在这个过程

    中不断试探朱砂,表白心迹,直到……”(这是明天的剧情了)

    如果把整个“猫鼠游戏”从头看一遍,就能发现AB线是如何交替升级的。

    再延伸两个问题:

    “尹铎和朱砂互殴的剧情太多,只想看谈恋爱”

    “相爱相杀”不是一个符号。

    他们俩得给对方挖坑,堵死下一步路,真得杀起来才行。

    只把这个标签贴到文案上,让读者带着先入为主的想法,知道他们立场相对,以后见面就都是调情上床,相爱是满了,但相杀

    不成立。

    “尹铎对朱砂毫不留情,他还是喜欢朱砂吗?”

    这个问题其实用易言解释了。

    易言视角的故事我确实写长了,所以6000字都没有收费,在蔡翔视角里也吸取教训了只写了3000字就收住了。

    朱砂虽好,但朱砂不、重、要。

    欲望都市里,除了顾偕这个恋爱脑,没有人把爱情放在第一位。

    对尹铎而言,他追求的是理想、是正义,他揪着朱砂不放,不是小姑娘好,他撩一撩。抓朱砂的原因在黑珍珠之夜里也写清楚

    了,这里不复述了。

    最后,请尽量不要跳章。

    每个剧情点都带着情感线再往前推。

    朱砂觉醒不是灵光乍现,随便在街上走走就想明白了,她的转变是寄托在和尹铎过招的剧情上的,现在的每一个剧情点都在一

    点点凿开2.0朱砂。

    这一段剧情的“时间管理大师”不是顾偕,过几章会让心理医生来解释,猫鼠游戏这一段背后的深层原因是什么。

    ps:欢迎到微博提疑惑,但请带正版订阅截图(po18或者墙内的“冲呀”都可以)

    这颗玻璃心,不欢迎批评和指教,除非现在“爱发电”扫码付10万元人民币,之后您若要顾偕今天死,我绝不拖过12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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