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面对

    “肖，你在想什么？不想去可以说，我只是考虑到你学历低，日后在社会上会举步维艰，但你要是真不愿，你哥我也是养得起你的。”

    “我会去的！”

    我并不想成为哥哥的累赘，所以即使前方是无边的黑暗，我也会往里跳，义无反顾。

    可能是哥哥没有想到我会那么干脆的答应，他显然有些发愣，但还是说道：“那你好好准备，等我有空带你去书店看看，如果可以，争取直接读高中。”

    “嗯。”我脑子其实很混乱，根本没仔细听。我甚至有些迷茫，我是真的从少管所出来了吗？还是说我是在做梦，如果这是梦，我期望它别醒，至少不要让我刚重新触碰温暖，就让我失去。

    我的手在不经意间抓紧了哥哥，害怕，是的我很害怕，很害怕这个是一个梦，醒来后我又会在冰冷黑暗的房间内，蜷缩于角落像一个失去灵魂的肉体，任人摆布，甚至不会反抗。

    “肖，你怎么了？其实你可以不用勉强自己的，妈妈也好你也好，我都不想再失去了。”哥哥感觉到我的畏惧柔声问着，可他只觉得我是害怕学校，毕竟经历了那种事情。

    “哥哥，不要离开我……”我真的很不争取气呢，不知觉间泪水又湿了眼眶，可能真的是压抑许久压制太多，泪水一流出，我便再也收不回去，从起初的默默流泪，逐渐放出声响，然后再也收不回去。

    在这个不算热闹的街道上，我和哥哥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我很不喜欢别人注视我，很想躲开，就躲到哥哥的背后，搂住他的腰，将脸黏在他的背上，就像躲避敌人的鸵鸟一样，自己看不见了，便没有了“敌人”。

    “肖，你还记得小时候吗？”哥哥并没有等我回答，继续说道：“小时候你很胆小，可以说什么都怕，每次害怕的时候，你都会像现在这样躲到我身后，然后身子微微发颤。”

    “那时候我就想，这个弟弟小小的真可爱，作为哥哥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肖，我知道你在学校发生了什么，我知道你为什么打人。我觉得你做得很对，我觉得你很勇敢，所以你现在没必要畏畏缩缩的，畏畏缩缩的结果是什么，你应该很清楚。肖，你不需要做个好人，也不需要做个乖孩子，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觉得你错，我依然会站你这边，因为我是你哥。”

    “哥哥。”我带着哭腔喊道，那一刻，我才惊觉，我不是在做梦，我不需要害怕梦醒，因为我已经脱离黑暗，重新被光明笼罩，我不应该再患得患失，因为这只会搞丢好不容易得到的光明，我应该紧紧抓住，避免再次坠落，因为黑暗真的很可怕。

    “好了，回去吧，答案可以下次告诉我，不论你做什么选择，哥哥都会支持你的，从今以后你没必要畏畏缩缩的，因为我会像小时候一样保护你的。”哥哥握住我的手，力道很轻却令人心安，久违的温暖让我很开心，开心到无法用言语形容。

    一个星期后，我渐渐适应了现在的生活，虽然我还很依赖哥哥，但我已经可以一个人待在家里，并完美的照顾好自己，我已经可以不被哥哥记挂于心，让他放宽心干他自己的事。

    “哥哥，我认真考虑过了，我要去学校。”面对哥哥我已经可以正常交流，漏出自己内心的想法，把心重新像一个人打开，信赖他人的感觉很美好。

    哥哥似乎也很开心，拍了下我的肩膀，“好啊，那我去帮我打听打听，做做功课。”

    我嗯了一声，面对学校这两个字我还是怕的，因为我知道，它不像我的哥哥会因为我的异常举止，去费尽心力的关心我，在那里有我最畏惧的东西，也有我想得到的东西。

    这一个星期里，我发现哥哥对我的一切都很上心，哪怕只是一个小小微不足道的动作，他都能知道我的心里想法，就比如刚才，我不小心溜出的担忧害怕，很快就被捕捉到了，只见哥哥拍着我的肩膀安慰鼓励道：“没事，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在家学习，学校的事没那么容易搞定，你还有很长的适应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