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他的真面目到底是

    我是被清晨的阳光照醒的，迷迷糊糊中咕哝着：我的房间明明有超挡光的厚实窗帘的，怎么会这么亮？

    唔，想抬手捂住有些疼痛的头部，却发现手臂似乎被什么禁锢住了，而且貌似已经发麻了，没有任何感觉。

    想看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转头一张盛世美颜映入眼帘。薄薄的眼皮下面是细细长长的睫毛，英挺的鼻梁让脸颊投射出淡淡阴影，小巧的鼻翼随着呼吸微微地翕动，原本单薄的嘴唇被啃咬吮吸过后微微红肿了起来显得更加饱满。

    等一下！

    祁川怎么会在这里？昨晚不是我一个人下班来着吗？

    只是做了个关于他的梦啊？难道，昨晚的一切都不是梦？！

    宛如遭遇到了晴天霹雳，我整个人被电流过了一遍，心里开始发虚。

    就在这时，眼前的人睫毛微颤，睁开了迷蒙的双眼，刚开始还没有焦距，迷迷糊糊地望着你，无害的样子可爱到犯规。

    等他终于看清了眼前是我，瞬间荡开了一丝温暖的笑意。我却如梦初醒，从他的身边，从被窝里起来，火速捡起自己的衣物和手机，逃离现场躲进浴室。

    我知道我现在的行为大概和大多数不想负责的渣男一样，但是我真的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我打开花洒，让冷水灌满全身，随着水流带着泡沫离开身体，似乎就能洗去我心里的不安和焦虑。

    望着酒店浴室洁白的瓷砖墙，我渐渐陷入了沉思。

    我不否认自己喜欢他，但是我并不爱他。我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一个乖巧漂亮又干净的伴侣，前面两点祁川做到了，甚至是百分之两百地达到了。

    但是，我问不出口“你会为了我守身吗”这样的话；况且在我的认知里，他就不是那样的人，或者说，这一点才是祁川这个人最大的魅力——他是随心所欲自由自在的风，如果他喜欢他可以去往任何地方，从来不为任何人停留。

    等我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留下空荡荡的房间。

    手机下面压着一张酒店的便签纸，上面是隽秀有力的字体：今天记得来上班。

    连字迹都这么恰到好处的戳中喜好，我感到了自己真的无可救药。

    想起小米的忠告，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望着眼前一团乱的床被，不知道该怎么样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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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还是辞职比较好吗？

    我手上抓着一封辞职呈，站在休息室的门口，心里却无比纠结。

    上一秒还紧紧关闭的木门，下一秒毫无征兆地被拉开，从里面出来的人在低头刷着手机，我本能地想让开，但是那一刻心里就是不想，绷紧神经定定地站在门口，任由那人撞到我的身上。

    拥有浅色柔顺头发的脑袋抵在胸前，发丝间淡淡幽香萦绕在鼻尖，一低头便能瞟见他苍白纤细的脖颈和小巧的耳环。

    “啊。”那人发出短促的一声惊叫，撞进我怀里的身体僵硬了片刻便迅速后退，看见是我，眼睛立刻盈满笑意，但是下一刻当他看见我手上的信封的时候，那笑容一滞。

    “你，来啦。怎么了？这是？”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我手上。

    “我，想辞职。”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敢看他的脸，似乎这句话一说出口，辞职信一交上去，我和他就不会再有什么关系，又变回陌生人，一切都变得尴尬起来。

    还有一点就是，我不敢看他的表情，生怕在他眼中读出什么灼人的情绪，再次动摇我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

    他没有接过我的信封，我疑惑地抬起头，该来的还是回来，他一脸受伤的表情看着我。

    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果然，还是不肯放我走吗？

    “小江想辞职，是因为我吗？”他垂下眼脸，虽然努力想用平静的语气但是还是掩盖不了汹涌的情绪。

    “哎？”我没有想过他会这么问，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小江，先不要辞职好不好？如果是觉得我给你太大压力的话，我改好不好？”

    “我们。。。都先冷静一下，这样，我先给你放几天假，下周你再做一个星期，如果还是坚持要辞职的话，到时候我也不拦你。”

    像是最后的挽留，又像是哀求，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能在他眼中读出我不该承受的强烈情绪。

    到底是为什么呢？如果不是我的过分解读，他的情绪每次都饱含着如此的情深意切，这不是我配拥有的，这也不该是会出现在他身上的情感。

    他明明是一阵风。

    他是在演戏吗？

    这真的有必要吗？

    他已经得到他想要的了，不是吗？

    他到底，还想要什么？

    “好吧。”

    那就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