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飞狗跳的赵家

    第二天早晨，送小月去了幼儿园后，他就通过今早偷看赵濯同志身份证上所写的住址找到了赵骅老两口住的小区。

    给他开门的是老太太，对方见到自己时的表情就像看到了世界末日。

    “你怎么来了？”她说完，赶紧转过头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看新闻的老头子，想把粘老板请出不安全的视野范围。

    “阿姨，我来看看您和叔叔，顺便给您带了点东西。”他刚在新世界买了老人吃的补品和进口水果。

    “不用，不用，你先出去。”她紧张的后背冒汗，要让这位进来老头子不得把房顶掀翻了。

    这时，赵骅才注意到门口的动静，连忙问：“谁啊？”

    “没谁，搞推销的。”她朝粘老板使了个眼色，示意让他直接走就得了，这里不是他应该来的地方。

    “推销什么的？要是用的着的你就看看，大冷天的这些孩子们也不容易。”赵骅站起身，走了过来。

    这下老太太可傻眼了，马上转过身对老头说：“老赵，都是咱们用不着的东西。”

    赵骅打量着这个高大的男人，疑惑的问：“这是搞推销的？”看这穿着打扮怎么也是个老板吧，而且人家手里还拿着这么多礼物。

    “叔叔，您好，我是粘孝桀。”他自报家门，然后礼貌的欠了欠身。

    老太太想插嘴，可一切已经晚了，她看到了赵骅同志额头暴起的青筋，赶紧做好准备捂耳朵。

    老头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还敢来我们家？”

    “我必须来，不能让赵濯和您一直这么僵着，祸是我闯的，我得负责。”他说完放下手里的东西，站直身子等着对方“宣判”。

    赵骅看他义正言辞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随手抄起了门边的笤帚劈头盖脸就向粘老板拍去。

    这要是木棍，他就直接迎上去慷慨就义了，但他有洁癖，一看这脏兮兮的东西就浑身起鸡皮疙瘩，脚底下就和上了发条似的掉头就跑。

    老头哪儿咽得下这口气，拿着笤帚追着粘某满屋子乱蹿，急的老太太直跳脚。

    “别打了，哎呦，这可怎么好！”她只能站在一边干着急。

    “有本事你别跑，你小子不是黑社会么？”老头呼哧带喘的在后面追，看这小子人模狗样的其实就是个人渣，臭流氓，把儿子的肚子搞大了，因为这件事他都和小濯闹翻了，四年没见着孩子的模样，他这叫一个恨啊！

    “叔叔，咱们有话好好说。”他啥也不怕，就怕笤帚。

    赵骅举着笤帚追着他在屋里跑了N圈，终于支撑不住了，只好弯下腰喘粗气，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你……等着，臭小子。”

    “哎，我等着您呐，您把笤帚放下，换个家伙行么？要不我给您找个……行不行？”说完他走进厨房，拿出了一根又粗又长的擀面杖，递到了退休老警察的手中。

    这可吓坏了老太太，赶紧过去求情：“老赵，算了，你这是干嘛，再怎么说他也是小月的爹啊。”

    “呸，谁承认他了，你承认了是吧，请您离开这个家！李秀兰同志！”说完还跺了一下脚，指了指门口也要把老太太轰出去。

    “阿姨，这事您别管了，让叔叔打我一顿出出气，我身体倍儿棒，吃得消。”说完直接脱下羊绒大衣，把结实的后背亮了出来。

    老太太捶了他一下，咬牙切齿的说：“把你打坏了小濯还不得找我们算账，去去去，边儿呆着去。”

    她这才转过脸瞅着老伴，冷冷的问：“你真不想过了，赵骅同志？你要不想过我就搬小濯他们那儿去，您每天自己买菜做饭看新闻吧。”说完就转身进了卧室，收拾起东西来了。

    这可急坏了粘老板，赶忙追过去劝：“阿姨，您老两口别因为我们闹成这样啊，我更过意不去了。”

    “别废话了，我早料到有这么一天了，帮我拿着箱子，咱们走。”李秀兰叹了口气，瞅瞅站在客厅里发呆的老伴儿，狠下了心。

    粘孝桀苦笑着，接过了行李箱，跟在老太太身后，都不敢回头看赵骅。

    “叔叔，我先……我让阿姨到我们那儿住几天去。”他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了，只好和阿姨一起出了家门。

    下了楼，李秀兰才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怎么这么傻呢，非得找上门来？”

    “我这不是希望小濯和叔叔和好么。”他打开车门，把行李放到后备箱，请她上车。

    李秀兰叹了口气，坐到副驾驶座上悠悠的叹道：“和他过了三十五年了，都腻味了。”这死老头子也不过来追，太没面子了。

    粘老板发动轿车，无奈的叹了口气：“因为我害得您和叔叔吵架，我都不知道回去怎么和小濯说。”

    她摆摆手：“只要你们别嫌我烦就行，我还懒得伺候他呢，听说你们给小月换幼儿园了？”

    “下礼拜去，要不来回跑太不方便，离家近她有时间练舞。”他说着就把车驶出了小区，上了二环路。

    “你们好好过吧，就算不能结婚也没什么，反正我是看开了，结婚又怎么样，就会和你你吹胡子瞪眼，辛辛苦苦一辈子到底为了啥？”她这大半辈子也没享着什么福，反到是为了儿子孙女的事操碎了心。

    粘孝桀边开车边说：“我真想结婚，琢磨着带他去美国登记，但在美国结婚中国也不合法。”

    “美国结婚不错，小月18岁以后你们不是可以申请投靠么，那时候就好了。”老太太很开心，这小子良心不坏，儿子没看错人。

    他爽朗的笑了：“有您这句话就行，我还没和他说呢，您得帮我保密。”

    老太太乐着：“你看，还不让我泄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去？”

    “等小月放假的，最近事情比较多，大老板的公司开业我得过去盯着。”他对影视公司的业务一点儿也不熟悉，还得奔回香港去取经，想起来就蛋疼。

    晚上赵警官回到家就发现老妈居然和闺女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朱莉大婶带阿黑下去溜达了，粘老板则坐在卧室里玩电脑。

    “妈，您怎么来了？”他脱下大衣问。

    “我不走了，就住你们这了。”她无聊的吃开心果和杏仁，刚才吃多了，现在还撑着呢，小桀的手艺不错，她觉得很满足，家务也不用干，全让菲佣包了，有钱人的生活真是太好了。

    “呃，您和爸吵架了？”他坐到老妈身边。

    小月插了一句：“奶奶说是爷爷把她赶出去的。”

    赵濯很吃惊，虽然父亲脾气不好可也不敢和老妈对着干，这到底是怎么了。

    这时候，粘老板赶紧出来认错，笑眯眯的来到他跟前说：“是我闯的祸。”于是他就把今天上午发生的事向“达林”汇报了一下。

    赵警官想生气却生不起来，反倒觉得有点儿好笑，于是说道：“让你不和我商量，自作主张。”

    他坐到漂亮男人身边，搂着对方的肩说：“我错了。”

    “你没错，是我不好，这周末我回家一趟吧……我刚才去了爷爷那，问了问祖坟的情况，已经知道怎么去了。”他说着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纸，上面画了个简单的路线图。

    老太太也过来凑热闹：“咱家的祖坟前几年刚修过，是你叔叔他们家出的钱，你爸添了点。”

    “哦，孝桀要找他们家的祖坟，您还记得吧，在咱家祖坟对面就是一片粘家的坟地，说不定那些先人他们家的祖先。”他说道，这还真是巧合呢。

    “这就是缘分。”她说着，要是他们两家的先人曾经有过交往，这可是善缘啊，怪不得儿子和小桀的牵绊这么深呢。

    粘老板连连点头：“您说的对，我们两可有缘了，是吧，达林？”

    赵濯笑了笑就走进厨房去了，他这几天的食欲不错，一顿能吃两三碗饭，这不又饿了，想找点东西吃。

    “冰箱里还有剩菜，我帮你热热。”他也进了厨房，把孜然羊肉和烧茄子端了出来，放进了微波炉里。

    赵警官盛了一碗饭，先扒了两口，闻到了羊肉的味道，忽然觉得有些恶心，想吐。

    “怎么了？”他以为亲爱的生病了，赶忙给人家倒了一杯热水。

    “有点恶心！”赵濯捂住嘴，走到水池边把晚饭都快吐干净了。

    这可吓坏了粘孝桀：“宝贝儿，你吃什么了，咱去医院吧？”

    赵警官趴在水池边摇头，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顿时傻了眼，他不会是又有了吧？他抬起头，有些脸红的说：“我会不会……是？”

    粘老板一脸“问号”，琢磨了半天才“哦”了一声，笑呵呵的说：“这可是天大的喜事。”这回怀的肯定是男孩。

    “你还要我生？”他很为难，这次可再也没有领导特批的“停薪留职”了。

    “那当然了，要不我赚钱给谁花？小月将来肯定会嫁比我更有钱的青年才俊，咱们得有儿子，继承香火。”他美的屁颠屁颠的，这些日子的努力总算没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