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现实与幻梦，必须要分得清清楚楚。

    不然岂不是太可悲了吗？

    尹乐推开莫星珩递过来的糕点，注视着窗外开得正盛的桃花，慢慢地露出一个笑容。

    这是一部莫星珩的新电影，这几日刚刚播出，在朋友圈里一下子刷屏了。尹乐只点开看了几个片段，对于莫星珩能够出色地演出一个少年帝王从蛰伏到爆发，从面软耳顺的少年，变成残酷嗜血的青年，从傀儡少帝到令人胆寒的暴君的转变，实在是叹为观止。

    他转过头，注视着电影中，还处在蛰伏期，天真，单纯，还仍然抱有一腔热血，遮掩着自己才能的傀儡少帝。他记不得电影中帝王的名字，习惯地称对方现实的名字，莫星珩。

    少年帝王不爱那尊贵的黄色，常爱素服青衣，披着白纱，勒着抹额，未曾束冠，一身配饰也不多见。凌厉的丹凤眼不似后期那样微微眯起，看着人总有一片阴冷的血色，浓黑的瞳仁在阳光下反而有几分说不出的真挚。

    他伸出手，莫星珩就赶忙伸手扣着。他们隔着些距离，这位尊贵的九五之尊就膝行至他的身上，微微垂下眼帘，脸上涌动着薄红。

    “先生要教我房中术，是么？”

    莫星珩凑上来亲了一下尹乐的手背，微微弯起眼，“可是先生为何至此，也不肯同星珩互换姓名？”

    尹乐往后靠着，他对于这个俊美的明星并没有多少交谈的欲望。对方是绝对不可能和他产生交集的人，所有的印象都是对方出演的人物，梦里他只想粗暴，不合理地推进，让这个逼真的梦境永远都充斥着绝对不可能的荒诞。

    “先生真不愿意告诉星珩您的名字吗？”

    青年被拉扯着依靠着尹乐，斜斜扫入的阳光落在脚边，对方低下头含住尹乐的唇瓣，有些不甘心地撕咬吮吸，垂下眼帘的神情看上去有几分委屈。

    名字只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但是尹乐并不乐意从对方唇瓣中听到。既然他们是陌生人，莫星珩也只是他凭空捏造的模型，就应该假得更加真实些，而不是莫名其妙地追问着他的名字。

    他主动探出手去扯动着对方的亵裤，指尖往前抵着时，就被湿润张合的肉穴含住吮吸，微微探出舌尖抵到对方口中，扶着青年的腰，一寸寸地落下。

    躺着确实很难动作，即便身上的人配合着扭动着腰部往下，尹乐闭着眼，微微扬起头追寻着对方的亲吻，双掌在青年的腰臀那上下滑动抚摸。莫星珩穿的外裳宽大，遮挡得十分严密，他们动作也不激烈，反而有几分温吞黏腻之感。

    尹乐热得浑身汗湿，被青年双手贴着脸颊稳住细细亲吻，汗水连缀，像是泪珠一样滑落。呼吸间只有低哑短促的声音轻轻逸出，更多的是粗重的鼻息。慢条斯理，温吞至极的性爱渐渐煎熬到了极点，尹乐却早就失了反抗的力道，被人掐着肩膀重重抵在身下，一次又一次地被狠狠吞没。

    “最近总感觉好像很久没有看见你。”

    紧紧拥抱着他的云江忽然说到，“是工作比较忙吗？”

    尹乐的身上还残留着前一个情景被弄狠的痕迹，面善人美的年轻皇帝一点都不是个善茬，几次含弄着尹乐的欲望款款摆弄腰部，低眉顺眼地纠缠着尹乐不放。可是那潮热的穴肉动作起来，便是极致的贪婪与放纵，榨得满腹白浊也不肯松懈一丝力道。

    尹乐没有回答云江，只是闭着眼喘息。他的手臂缠着他熟悉极了的躯壳，偏过头去亲吻对方的脸颊。

    只是梦而已。

    突兀的念头忽然冒出，没一会便只剩下这个念头。他也睁开了眼睛，注视着紧紧盯着他的年轻的学长。

    他这样子插入，抽出，也只是一场荒唐的梦境而已。

    尹乐完全埋首在青年学长的胸口，阳物缓缓地挤入湿润的肉穴，狼狈被推倒的青年岔开双腿搭在他的腰上，一只手紧紧握着尹乐的臂膀用力，温柔的声线被撞出几分仓皇。

    但是除去最开始按捺不住的动作，接下来尹乐基本上没有再动作。

    云江平复着呼吸，伸手抚摸着尹乐的后脑勺，为尹乐这点任性行为而觉得有些甜蜜。

    “怎么了，被人欺负了吗？”

    尹乐没有回答，只是动了动腰，带动着年轻的学长的身体往上顶，像是一种无声的抗议。

    他们的身体紧紧纠缠着，被肏开的穴肉里是泛滥的淫水，被结结实实地堵住，只能一点点地从缝隙里挤出来，被顶弄的时候发出的声响，羞耻得几乎让云江失控，他简直有点生气，稍微用力拽了拽尹乐的发根。

    可是他无论如何，都撬不开尹乐的嘴巴。这样子垂眉搭眼地抱着他撒娇的尹乐，是他许久未曾见过的，过去回忆里那些甜蜜的场景泛上心头，他忍不住试探着动弹身体，主动套弄着尹乐的欲望。

    “怎么了？”

    经理敲了敲尹乐的桌子，“已经到上班时间了，收拾一下，赶快工作。”

    被骤然惊醒的尹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睡得太沉，口水滴滴答答流了一腿，口腔里一片恶心。他下意识地用手背擦过嘴巴，手背黏着一片晶莹水迹。低下头看着裤子，大腿上有着尴尬的深斑。

    他猛地站起来，扯动了手机，哐当一声掉到地上。没走远的经理诧异回头，尹乐面红耳赤地蹲下来收拾。

    他放好了手机，下意识地看了下四周。他弓着腰，侧着脸，手掌搭在腰上，几步往厕所里跑，膝盖还不小心撞了一下，一阵尖锐的刺痛钻入这仍未苏醒，一片温软的躯壳中。

    等坐到马桶上的时候，尹乐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有时候睡得糊涂，忘记还在上班，直接就进入系统自动编好的情景之中。梦里的时间和现实的流逝并不一致，有时候正抱着人动作，就没有听到现实的铃声。

    他伸手隔着西裤摸着自己的裆部，一片干燥，并没有什么异常。可是或许是因为突然脱离梦境，拍击着浑圆的臀瓣，下身一片湿润的感觉太过鲜明，他不得不解开裤腰带，把手往内裤里探寻。

    幸好入手，是一片干燥。

    整理了衣服，又努力冷静平复着呼吸。尹乐走到洗手台时，已经平静不少。他伸手凑到水龙头下面接水，目光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

    右侧脸颊上还有袖扣，衣服的痕迹，压得偏红一些，睡得深沉的粉意从两颊一直没入耳尖，耳朵上也有挤压的痕迹。他停了一瞬，又去摁了洗手液，仔细着洗着手。镜子里的他张着嘴，唇瓣肉肉的，一片靡艳的深红。口腔开启时唾液黏连着，险些直接流了出来，尹乐顺势往上一抬下巴，喉结一动，将唾液艰难地吞没下去。

    嘴里里恶心得很，像是给口水涂了遍，味觉像是被剥夺了一般，充斥着不舒服的寡淡感觉。尹乐冲了几遍手，才捧了一手水，低头就着漱口。

    尹乐又浇了一下脸，感觉清醒许多，用手背抹开水珠睁眼的时候，看见经理站在门口的身影。

    他下意识地牵动嘴角，微微扬了一瞬的弧度。很快就低下头，匆匆地想要从经理身边擦肩而过。

    只是他被经理用力攥住手臂，冷静地抛下一句话。

    “我们谈谈。”

    经理选在天台，下午的太阳还比较热，他们就站在房间里，没有出去暴晒的想法。

    尹乐有点惴惴不安，他最近没有出什么问题，但是也没有多少出色的地方。午睡总是偷偷延长，懈怠着应付工作，虽然他最近的精神状态确实好了许多，但是仍然没有办法完全集中精力去工作。

    他心知自己的状态说不上好，可是确实没有什么想法在工作上。

    经理倚在落地窗前的栏杆上，伸手递了一颗木糖醇。

    “薄荷的，蛮提神醒脑的。”

    尹乐下意识地接过，身体有点不听使唤，塞在嘴里的时候，牙关没来得及开启，磕了一下牙齿，然后戳到唇瓣里，指尖沾染着一点湿意。

    “最近的工作做得还不错，继续保持。”

    乔卫低下头衔住手上的木糖醇，姿势像是在抽烟。他的舌头在口腔里扫过一遍，抵着上颚往里卷，吞没了口腔里分泌过盛的口水，“不要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

    像是玩笑一样的话，却因为对方冷淡的语气显得怪异，尹乐只能勉强地回以认同的微笑，忍耐着等待着对方继续说下去。

    “你知道。下个月公司要开新的项目。我本来也只是先练练手，实际会一直往上走，可能还需要多出差……尹乐，你要跟着我吗？”

    突如其来的邀请，没头没尾的话语，正对着他的青年突然认真得多的神色，意外得尹乐几乎以为，对方是在告白，而不是通知一个员工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这种有商有量的说法，让尹乐愣在当场。比起话题透出的亲近和升职加薪的可能，他更为可能忙碌的工作状态和出差的问题纠结着。

    “是有什么问题吗？”

    乔卫凑近靠近尹乐，仿佛只是想要确认他的态度。尹乐却因为骤然逼近的距离感到恐惧，下意识地点头答应，轻轻换了一下脚，把重心往后偏移。他的眼神匆匆扫过青年的脸，忍不住冒出一句话，“经理，你的黑眼圈有点重。”

    “是吗？”

    青年的手指贴着眼睛下发轻轻扫过，语气淡然，“最近确实有点失眠，总是没有做到什么好梦。”

    尹乐为这句奇怪的话卡壳了一瞬，自然而然地推断认为对方只是失眠。经历过这种状态的他难得有了同理心，想起对方最近庞大的工作量，由衷地有些佩服。

    “失眠的话，可以尝试看看多喝牛奶……”

    “你也试过吗?”

    “额……有……还有晚上要听点舒缓的音乐，放松一下……”

    乔卫微微笑着注视着渐渐平复紧张感的尹乐，舌头卷着木糖醇抵在后槽牙的位置，悄悄地用力压下去，磨了磨。他的视线扫过尹乐数次张开的唇瓣，注意到薄荷绿的木糖醇留在舌尖，在舌面上下滑动，又被移到旁边，被轻轻地吮吸着。

    简直像是在亲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