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课 现在，你该叫我什么
转眼之间，盛皓辰已经坐在期末考试的考场中。 望着讲台上即将下发的试卷，他不禁做了个深呼吸。对他而言，这是背水一战，赢了，他便能拥有她；输了，就会失去一切。 他不敢想她是否真的会彻底弃他于不顾，他也不能去想，这一次，他不仅仅是要证明给她看，正是要证明给自己看——至少，全力以赴、毫无保留地全力以赴一次，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冲破以往的全部界线。 好在考试的过程并没有让他感到太大的压力，题目的难度也在可接受范围内，对于高强度埋在题海中一个月的他来说，这些题目难不住他。 可最终会取得怎样的成绩，他不能确定；能不能成为全班第一，更不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事，这种时候，倒是只能“听天由命”。 最后一科考完后，盛皓辰一身轻松地走出考场，想着去办公室里试试运气，看看季芙在不在，可还没等进入教学楼，就被突然窜出来的吴潇潇给拉到了一边。 “我有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非要这种时候说？”盛皓辰多少显得有点不耐烦。 哪怕只是看一眼季芙也好，再见面可就要等到下周、成绩出来的时候。 “是很重要的事！你就不能耐心一点吗？”昏暗的天色，完全掩住了吴潇潇脸颊上的绯红。 “行行行，你快说吧。”看了一眼吴潇潇，盛皓辰的目光便不受控制地瞄向教学楼那边。 “咳咳，我只说一次，你可听好了。”她低着头，一脸娇羞。 “嗯嗯，听着呢。”他望着教学楼，一脸心不在焉。 “盛皓辰，我……我想对你说……” “姐姐，快点行不行？”他及不耐地催促着。 “哎呀，别催！我想说的是……我……我喜欢你！不如，我们交往吧！” 刚好就在吴潇潇深情表白时，季芙的身影从教学楼的另一个门中走出，径直走向另一边。盛皓辰心急火燎，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季芙和几个老师的身影从视野边缘划过。 “哎，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你倒是说话啊。”吴潇潇抬起头，不满地晃了晃盛皓辰。 盛皓辰看向吴潇潇，无奈地叹着气：“抱歉，不行。” “为什么不行？” “我还不想交女朋友。”盛皓辰说的当然是违心之言，但却也不完全是。原本他的确没这个心思，但现在有了季芙……他原本也没有“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想法，但她给了他希望。 “你……你是怕影响学习吗？不会的！我们可以一起努力……” 吴潇潇的话，盛皓辰没再听进去一个字。甚至连吴潇潇什么时候走的他也没注意。 他回到教室，收拾了东西，背上书包又来到教学楼前，他也不知在期待着什么，就这么戳在教学楼前，呆立了许久。 直到一个声音将他叫醒：“你怎么还没走？” “老师！”他转过身，眼中瞬间有了神采，但他还是强压住心底那如同潮水一般的心绪， 在这种地方，他没法表现出其他心思，即便眼前没有旁人。 结果，两个人居然聊了会儿考试的话题。直到要分别时，盛皓辰才终于忍不住低声说：“老师，如果……我这次没能发挥好……” 季芙却笑着摸了摸盛皓辰的头：“我相信你。” 盛皓辰抬起头望着季芙，也不禁微笑。 成绩单下来时，的确是惊呆了所有人：高悬于榜首的名字，对前几名来说相当陌生——盛皓辰，真的考了个全班第一。 当然不是说前几名的同学对这个名字多陌生，而是这个名字竟然会挂在榜首，这件事，让所有人都觉得陌生而意外。虽说这个学期他的成绩是肉眼可见地在攀升，但突然一下子窜到了第一名，这样的进步实在是让所有人惊呆了双眼，简直不敢相信。 家长会时，原本默默坐在一堆家长中显得格格不入的盛皓辰，这一次却享受到了“众星捧月”一般的待遇，他被家长们团团包围，轮番夸赞后，还要讨教进步秘诀。盛皓辰倍感“受宠若惊”，只能以尬笑相对，最多不过重复着“都是季老师教导有方”。最终，家长们便带着这番话又去包围季芙，向她讨教教育之道…… 一日下来，两人都疲惫不已。但几乎直到送走了所有家长，盛皓辰才终于得来跟季芙说话的机会：“呼，没想到，考第一名居然是这样的体验。” 季芙笑笑：“怎么样？感觉还不错吧？” 盛皓辰扭过头望着季芙，不禁笑笑：“真正的‘体验’还没感受到呢，现在只是觉得有些累、有些虚幻而已。” 从小到大，他从来没经历过今天一天里的这么多称赞和夸奖，来势过猛，反而让他有些蒙，感觉一切都不像现实。 盛皓辰看了眼紧紧合着的教室的门，过度的安静让气氛瞬间变得有些紧张，几秒钟的犹豫后，他终于还是忍不住转过身，将季芙紧紧抱住并用力吻住她的唇瓣。 “唔……”季芙想要将他推开，却怎么都推不开，也不知究竟是她当真没力气，还是……其实打心底不想推开他。 他没什么技术可言，只是遵循本能，努力亲吻着她的唇瓣，根本不知道要用到舌头。但这由许多个吻堆叠起来的“长吻”过后，两个人都有些气喘吁吁。 “老师，快奖励我，我已经等不及了。”他的呼吸格外急促，声音都有些不稳，就像刚跑了千米一样。 季芙还是忍不住小声责备道：“……既然你已经做到，我当然会给你奖赏，你何必这么着急呢？” “我这一个月，已经快被折磨疯了，特别是最近……” 季芙不禁皱起眉笑着：“你呀……不过，你这次的确做得很好，真棒！不能说‘没有让人失望’，而是……真让人惊喜！” “谢谢。”今天听过了那么多的夸赞，唯有这几句，让他打心底往外高兴，笑容也是那么明朗清澈。 盛皓辰帮季芙收拾教室、干了各种杂活，直到一切全部收拾完毕后，才终于跟着季芙一起离开教室。 这个时间，全校都已经不剩几个人。面对着近在眼前的暑假，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都不愿意多等一刻。其实盛皓辰比任何人都这个假期的到来，今日的忙碌，其实只是为了强行分散注意力，不然，他可能会兴奋得忘乎所以，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 他的手紧紧捏着单肩挎包的带子，目的只是为了压抑心底的冲动——想要拉住季芙的手的冲动，他勉强压抑着过于强烈的兴奋，一步一步地和季芙走到校门口，才终于忍不住开口问：“老师，今天……你会跟我回家吗？” 在这种时候忽然问出这样的问题，实在没法不引起歧义，季芙也不禁有些脸红，她忍不住皱起眉笑了笑。盛皓辰却看得有些着急，生怕她反悔，赶忙说：“老师，你……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我一直以来的努力，都是为了老师……” “咳咳，”季芙忽然清了清嗓子，却还是压低声音说：“你这段时间这么努力、表现得这么好，成绩也这么优秀，的确是该好好奖励，而且，我也从来不是言而无信的人。” “那……” “不过，今天，我不想去你家。”说完，季芙有些害羞地撇嘴笑笑，然后便低头径直往前走。 盛皓辰有些懵逼的愣在原地，几秒后，他似乎是反应了过来，赶紧快走几步追了上去：“老师，你……你的意思是……” 她没说，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盛皓辰兴奋得像只小狗，几乎忍不住要手舞足蹈，也恨不得直接跳入她怀中。 为了上下班方便，季芙在距离学校不远的一个小区里租了房子。其实学校有专门的“教师小区”，但第一是季芙的工龄还不够，没法申请；第二则是季芙自己也不想每天上下班见到的都是同事，私人空间会再度被压缩。倒是这个小区，距离学校不算远，步行要二十分钟左右，价格也能接受，周边的配套设施相当完善，一切都非常方便、季芙甚至考虑着将来要不要干脆在这儿买房子。 季芙向来注重个人隐私，安全意识也很高，这还是她第一次带人来到这间出租屋。一居室的单身女人的房间，跟单身男孩盛皓辰的那个一居室，面积倒是差不多，但却是完全不同的画风：这里只有一个客厅和卧室一体的房间，左边是一个狭小的厨房，右边是洗手间，简简单单，一览无遗；除了干净整洁之外，映入眼帘的满着明亮的浅色调，房间不大，但却处处充斥着温馨感。 季芙先进了屋，换了鞋，转过身对盛皓辰说：“进来吧，啊……不过，我这儿没有多余的拖鞋……” 可盛皓辰一听这话，反而更加开心：“没关系，如果你允许我光脚进来的话。” 这说明她的确是一个人住在这儿，甚至连来访的客人都没有。 “我的屋子其实跟你那儿差不多大，随便坐吧。” 盛皓辰脱了鞋，进了屋，将身上的挎包挂在一边，带着满心的好奇将这间屋子扫了一圈后，他却没有坐下，而是忽然问季芙：“我……可以先洗个澡吗？” 季芙却有些纳闷：“嗯？为什么那么急着要洗澡？天还没黑呢……”说这话时，季芙竟莫名有些脸红。 盛皓辰故意笑着说：“想快点勾引你行不行？” 季芙皱眉道：“少胡说！” “总之，我想先洗个澡。” 季芙叹了口气：“好吧，那边。啊，对了，淋雨往右拧是热水，小心别烫着。哎哎，你去里面脱，不要在我面前脱。” 盛皓辰倒也没想直接跳过前面那些步骤直接快进到床上运动，但他却故意凑到季芙面前，故意低声问道：“嗯，知道了。不过，有一件事，我想请教一下老师，你说，现在，你该叫我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