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痛苦

    “今晚我回公寓。”陈鹿面无表情地划过来自陆旻山的信息。

    和陆旻山上床并不是件快乐的事，因为陆旻山在折磨她的身体的同时，还要践踏她的尊严。但她要装作快乐，这是陆旻山教会她的，在她还会在痛的时候大喊大叫的时候，用一个响亮的耳光，和数不清的辱骂贬低的话，教会她的。陈鹿渐渐习惯了，就像陆旻山说的，她是他的专属妓女。她花了他的钱，那他大可以想怎样对她便怎样对她。她没资格拒绝。

    陈鹿下课后直接赶往陆旻山给她租的公寓，刚洗完澡陆旻山就回来了，他的脸有些红，坐在沙发上烦躁地解下领带，看到陈鹿从浴室里出来，招了招手让陈鹿来他身边，那种轻佻的神态，像在招呼一条狗。

    陈鹿刚走到陆旻山身边便被他一把拽到了腿上，随后带着酒臭味儿的吻落在她的脖子上。陆旻山喝醉了脾气就会变得更不好，一切负面情绪都一股脑儿的发泄到陈鹿身上，陈鹿害怕陆旻山打她，闭着眼仰着头手虚虚地搂着陆旻山。随后她的吊带睡衣被粗暴地扯下来，陆旻山粗重地呼吸打在她脸上。

    陈鹿觉得自己好像一块被切碎的肉，从灵魂到身体都被刀割碎，这种痛苦好像没有尽头，她不能反抗，连呼痛也不被允许，身上的人好像异变的怪物，让她恶心又恐惧。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到段姣，仿佛被她清冽的目光看到这肮脏不堪的一幕，眼泪再也抑制不住，顺着颊边滑下，所幸陆旻山只顾自己发泄，没有看到她的泪水，不然恐怕又要打她耳光骂她是婊子了。

    陆旻山发泄完了便沉沉睡去，连澡也没洗，陈鹿擦干眼泪爬起床去洗澡，顺便看了眼时间，原来刚才她以为没有尽头的痛苦只持续了不到二十分钟。她弯了弯唇，尝到咸涩的味道，抬手摸脸才知道自己又哭了。她真的……很没用。

    晚上睡在陆旻山身旁，陈鹿半梦半醒之间，好像看到了妈妈年轻时候的样子，陈葳看起来还很健康，表情也很温柔。陈鹿无声喃喃：“妈妈，我好想回到小时候。”

    陈鹿小时候过得真的很幸福，她从小没爸爸，妈妈虽然没什么文化，但她近乎无条件地爱着陈鹿。她学习不错，高考顺利考上了本市唯一的一所985，母亲工作也努力，纵然母女二人都没什么积蓄，只能在这所大城市里租住一个小小的阁楼，但她们两个人都相信，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种信念逐渐消失的呢？事情发生的太快，短短半年时间生活天翻地覆，陈鹿很多时候都不敢细想。

    先是十几年未曾谋面的父亲突然找上门来，母亲不想被骚扰迫于无奈只能每次都花钱打发那个猥琐的男人，接着催债的混混上了门，原来父亲早就欠了巨额的赌债，为了逃债故意把陈葳母女的地址泄露了出去。为了防止陈鹿被骚扰，母亲叮嘱她在学校上学不要回家，没想到再次见到母亲，是医院打给她签病危通知书的电话……

    医院的账单像流水一样，很快母女二人的那点积蓄就花了个干净，陈鹿为了赚钱办了休学，每天打三份工才能勉强凑够母亲的药费。这些都没什么，都没什么，只要母亲能回到她身边，她现在再怎么辛苦都心甘情愿。

    可是母亲住进了ICU。钱更不够了，她只能接了一份午夜十二点以后在酒吧当服务员的工作。

    她就是在这里遇见的陆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