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不能输
初冬的夜晚已经有些寒冷，简正青找了个位置坐下，刚刚苏羁告诉他，沈觅山其实是苏羁带的研究生。 之前苏羁从来没有发现沈觅山是魅魔，然而这次意外之后，沈觅山的心口已经多出了一片金色纹路。 那是个看起来很可爱很少女的形状，中间还有一枚心形，然而这个纹路却是魅魔中也相当少见的淫纹类型——心智融化。 每一次高潮都会失去一段记忆，每一次高潮都会带来更强烈的欲望。 网上N大学生酒吧被强奸事件传得沸沸扬扬，当事人却已经忘记了一切，温和清秀的面容上还带着一点困惑又无奈的笑容。 沈觅山看起来就是那种乖巧懂事好学生的样子，长得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看穿着，似乎家境也不错。 多半这辈子都没有遭遇过什么风波。 连昨天发生的惨剧，都在淫纹的作用下忘了个干净。 然而这并不是命运的馈赠，很快沈觅山就会意识到，前方不过是更黑暗的深渊。 “老师，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沈觅山轻叹了一口气，“我只记得，昨天晚上我朋友约我出去，我们因为一些原因吵了一架……我喝醉了，再醒过来已经是今天下午。” 他推了推眼镜：“我本来想找你问几个问题，结果你们却告诉我，我昨天晚上被人……” 沈觅山摊了摊手：“我很难相信。” “你那个朋友是谁？”苏羁冷声问。 他沉着脸的时候相当有威慑力，沈觅山明显有些怕他，很快地抿了一下唇。 “普通朋友。”沈觅山尽量平静地回答。 但简正青都能轻易看出他的眼神躲闪了一下。 “噢，你男朋友。”苏羁直接下了判断。 沈觅山面色一窘，又叹了一口气：“老师，别那么直白。” “你想跟他分手？”苏羁的词典里仿佛根本没有“委婉”这两个字，“他找人堵你了还是给你下药了？” “呃……”沈觅山尴尬地看了简正青一眼。 简正青也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这也是沈觅山的隐私，他一个陌生人坐在这里，怎么想都怪怪的。 “要不我先走了？”简正青试探性地站起来。 苏羁眼皮都不抬：“坐下。” 简正青立刻坐下了。 阿卡纳里那个又甜又软的苏老师果然是酒吧限定啊…… 简正青在心里默默惋惜了一下。? “他留在这里有用。”苏羁简单地解释了一下，对沈觅山道，“你继续说。” “好吧。”沈觅山不太情愿地答应了。 他的家离N大很远，跟家里人的关系也一般，从大二开始，苏羁就带着他做课题写模型，说是他的半个家长也不为过。 现在真的出了事，他也知道跟苏羁商量才是最好的选择。 但这个简正青…… 沈觅山整理了一下思绪，尽量忽略简正青的存在，慢条斯理地开口：“他叫姜嘉，是S大的学生，比我小一岁，之前我去参加建模比赛的时候认识的，在一起大约是半年前的事。 “但交往之后，我才发现他的性格有些极端，而且比较爱玩儿，总之跟我不合适。我想要稳定的关系，所以不想继续浪费时间。 “一个月前我提了分手，换了号码搬了家，本来以为算是说清楚断干净了，但昨天他不知怎么打听到了我的住处，堵在门口撒泼。我那里毕竟是教师公寓，所以提出去外面解决。 “他要求去酒吧，我想尽快解决就答应了。他说喝一杯酒，就当是从此恩断义绝，我就喝了。 “之后的事，恐怕你们比我清楚点。” “知道了。”苏羁眼中闪过一丝寒意，“我会替你解决这件事的，你安心上课。” “老师……”沈觅山面露感激。 “至于你。”苏羁看向了简正青，“从今天起你搬去跟觅山住。” “我？”简正青惊讶地指了指自己，“为什么？” “他觉醒了，从今天起他也是魅魔。”苏羁声线平静，然而简正青却感受到了淡淡的悲伤，“心智融化的魅魔不适合去阿卡纳解决。” “啊？”简正青傻乎乎地看看苏羁，又看看沈觅山，下一秒猛地弹了起来，“等等等等！不是！等下！苏老师，这不合适吧！” 沈觅山往后躲了躲防止他撞到自己，满脸写着纳闷：“老师，你是想让他假扮我新对象？不用了，我能应付的。” 他显然还没有遭遇过淫纹的折磨，只能考虑到这种程度。 而苏羁显然不准备照顾一下可怜学生的心理健康：“你是个魅魔，魅魔只能靠精液为生，不找炮友你是准备去精子库买吗？” 沈觅山：…… 简正青：…… 简正青惊恐地倒吸一口凉气。 苏羁淡定地劝他：“简正青，你就当是做慈善捐精了。” 他想了想，挺勉强地说：“我可以给你算社会实践，多算一点平均分。” “……”简正青鬼使神差地开口，“我要是不答应呢？” “我也可以让你挂科。”苏羁和善地回答。 简正青立刻闭嘴。 另一边的沈觅山忧愁举手：“老师，你还没问过我的意见。” “你有什么意见？”苏羁冷笑，“你要是想把那个姜嘉绑回来榨精，我也可以帮你。” 沈觅山立刻疯狂摇头。 苏羁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终于很轻地叹了一口气，那副清俊冷漠的面容上露出一丝疲惫和惋惜：“觅山，我本来觉得你能获得比我更大的成就，在数学这条路上走得更远，但现在，我不能确定了。” 沈觅山不知所措地看着他：“老师……？” “你还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但很快，欲望会折磨你，摧残你，把你变成只知道渴求精液的怪物……”苏羁按住他的肩膀，注视着他的眼睛，“沈觅山，从今天起，每次高潮都会让你失去一段记忆，管控你的欲望，不能输。” 简正青想，沈觅山应该能做到吧。 毕竟，苏羁就没有输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