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的瞎子

    有了高瑞的加入，青青、红红、兰兰三个小丫头突然变了个样子。粗鲁地变得温柔，腼腆的变得活泼，羞涩的变得开放。

    “给。”高瑞给三个小丫头买了糖葫芦，也递给她一根。

    “我不爱吃。”孟容摇头。

    “怕酸吗？”高瑞剥开糯米纸，咬了一口，琥珀色冰糖嘎嘎响，“不酸，很甜的。”

    “姐姐，一点也不酸。”红红小脸蛋红扑扑，眼睛水汪汪，一边咬着山楂果，一边点头附和，吃得格外香甜。

    孟容意动，高瑞把糖葫芦送到她嘴边。

    她不由自主啃了一口。外面包裹的糖很甜，咀嚼以后，果肉迸发出浓烈的酸意。

    “哎呦，酸！”孟容脸皱成一团抹布。

    “我尝尝。”高瑞在她啃了一口的山楂上轻轻咬一口，“是有点酸。那你换一个。”

    孟容瞧瞧三个小丫头，“我运气很差吗？”

    她不信邪，于是又啃了一个，“哇靠！”

    酸到怀疑人生。

    三个小丫头互相看看，哈哈大笑。

    “哦，你们骗我。”孟容哭笑不得，作势要抢夺，“快把你们的糖葫芦拿给我尝尝！”

    小丫头嘻嘻哈哈，连忙跑开。

    “你也骗我。”孟容转过身。

    “开个玩笑。”高瑞露出雪白的牙齿，从口袋里抓出一把糖，“给你。”

    经过他的玩笑，俩人距离拉近不少。

    白龙集最热闹的地段在白龙庙前。到了晚上八点的时候，什么花鸟鱼虫，算命摆摊，古玩字画，蔬菜水果，衣服鞋履，一起摆出摊子。

    庙前搭好了戏台，锣鼓响过，扮好的角色一个个拖着青彩贴金的衣裳，登台亮相。

    那份繁华的样子，压根不像一个小县城。

    孟容简直不敢相信，“太热闹了！跟城市里的节庆差不多氛围。”

    “热闹吧？”高瑞有点淡淡的骄傲。

    “对了，戏台上演什么？”孟容好奇问。

    人群十分拥挤，两人说话声越来越特大。

    “大将军和他七位夫人的故事。”高瑞大声说，“你看，穿黑的是大将军。”

    “哦，大将军娶七个老婆，他该不会是强抢民女吧！”孟容笑出声。

    “古代大官大概都是三妻四妾吧。”高瑞回答。

    “哎哎哎，你们踩到我的摊子啦！”一个苍老声音插进谈话。

    两人回头，一个戴墨镜、穿长衫的算命老头拉住两人衣服，指着地面，“你们看看把我八卦图踩得！”

    “对不住，我们没注意。”高瑞忙道歉。

    “唉，是我吃饭的家伙事儿啊。”老头长吁短叹。

    “实在没注意，大概多少钱？我赔你吧。”孟容主动道。

    “算了，算了，你们是小孩子。”老头摆手，“小伙子，我给你看相，你给卦钱吧。”

    “那也行。你看吧。”孟容答应下来。

    对方是个盲人，于情于理该赔偿些钱。老头主动提要给看相，大概是有些原则。

    算命老头眼睛看不见，把孟容当成高瑞，拉住她的手，左捏捏、右捏捏，露出惊讶的表情，“小伙子，你学习很好吗？是不是全校第一？”

    高瑞忍着笑，“是，我期末考年纪第一。”

    老头子点点头，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小伙子根骨很好，聪明俊秀，日后能光宗耀祖，大富大贵。只不过，”

    “不过什么？”孟容善解人意的追问。

    “小伙子的桃花太旺了，你了不得啊。”老头摇头，“看你手相，上辈子是个王爷，英俊潇洒，骁勇善战。你命中注定有七个老婆，她们上辈子为你殉情而死，这辈子投胎转世，还会和你再续前缘。小伙子，这卦七七四百九十块。”

    围观的大叔看不下去，“瞎老头，你又出来骗人。”

    老头很生气，“我怎么骗人了？小伙子长得一表人才，有七个老婆会很奇怪吗？”

    “瞎老头，男人能娶七个老婆。但你是给一个小姑娘看手相啊！”有个促狭的俏皮他，“照你的话，这清清白白的小姑娘会有七个老公，你不是在骂人吗？！＂

    孟容扑哧笑出声，老头子方才醒悟认错人，脸皮紫胀，强词夺理，“小姑娘怎么了？小姑娘就不能挑个好婆家。哼。我吃饭的家伙哦！”

    孟容笑着摇头，拿出两百给老头子，“卦钱。”

    老头子算命骗人不对，瞎是真瞎，不然也不会把她当成男的。该赔的钱还是得给。

    老头子气哼哼，拄着拐杖飞一般的跑了，唯恐孟容后悔讨钱。

    孟容和高瑞对视一眼，捧腹哈哈大笑。

    “他大概认为男人都想娶七个老婆。”孟容笑。

    “去看戏吧。”高瑞提议。

    两人穿过人群，往戏台前去。人群很拥挤，孟容被人踩了好几次。

    突然，有人抓住她的肩膀，把脸往她脸上凑，一面惊喜大叫，“容容，你是容容吗？”

    他的嘴里喷出说不出的难闻气味，恶心的孟容隐隐作呕。

    “你是谁？”她挣脱对方，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