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怎么觉得你更危险
这几日，离冷荆去兵营勤了些，离亦凌料想到他要和轩辕国开战了。 离亦凌自然没权利阻止，不过也好在自己在乾元殿落了个轻松。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有一个想法闪过，很快被他压制了下去。 离亦凌起身准备去找杏儿，没想到，张姝来了。 皇后娘娘的仪仗浩浩荡荡，后面还跟着不少嫔妃。 离亦凌迅速摸上面具，跟着众奴仆跪下迎接。 “皇后娘娘金安。” 张姝环顾了一下，问向杨从南，“皇上呢？” 杨从南回答道，“皇上刚去了兵营。” 张姝点头，让众人起身。 “本来想带着各位妹妹来见见皇上的，真是不凑巧了。” 正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张姝忽然回头，望着离亦凌。 “雪犬？” 张姝叫他，离亦凌硬着头皮上前一步，欠身称是。 “你为什么没跟在皇上身边？” 离亦凌低垂着头，恭敬回道， “皇上不允许我出乾元殿。” “哦？你上次不是跟着皇上去了岚穗轩？” 离亦凌把姿态放得很低，语气却不卑不亢着说， “那是皇上命令的。” 张姝不悦，脸上带着愠色。“你到底是谁？” 离亦凌沉默了一下，淡淡着说， “雪犬是皇上养的一只狗罢了。” “一只狗？”张姝明显不信，这个人，身上的气质很不一样，就连施礼一起一落间都带着与众不同的优雅。 “你胆敢糊弄我！” “雪犬不敢。” “我看你的胆子倒是大得很。”张姝说着，就想动手去扯离亦凌的面具，离亦凌一惊，张姝身后的周盼烟开口了。 “皇后娘娘！” 周盼烟打断了她，站了出来，“皇后娘娘何必在意一个宠物的样貌。既然皇上不在，我们去您的宫殿吧。” 张姝侧身看着周盼烟，“我需要你的提醒吗？” “当然不需要。”周盼烟从容说道，“只不过皇上若是知道，皇后来了乾元殿只为见一个小宠物，恐怕是会生气的。” 张姝沉着脸，忽而笑着说道， “我倒是忘了，上次雪犬和你一起伺候的皇上，怎么，你对他生出感情了？” 周盼烟面色一凝，随即也笑道，“这是哪里来的话，皇上疼爱雪犬，岂是我能比的。” “升妃位就是不一样了，还敢跟我叫嚣了。”张姝从鼻孔哼出气，挥手让身边婢女把周盼烟压制住了胳膊跪了下来。 钟慕和夏侯云见状立刻站了出来， “皇后娘娘赎罪，姐姐只是一时嘴快，决没有不尊敬的意思。” 张姝冷冷的看着众嫔妃，挥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周盼烟的脸上，力道十足，周盼烟的脸上立刻就浮现了红色掌印，越来越清晰。 钟慕还没来得及阻止，又是清脆的一巴掌打在了另一边。 “皇后娘娘！”钟慕和夏侯云皆拉住张姝的手，可惜被她身后的小太监们都拉开了。 周盼烟嘴角溢出了血，张姝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正要再打上去的时候，离亦凌喊住了她。 “皇后娘娘，请您息怒。” 离亦凌面色平静，带着面具的脸，露出半张下颌角，精致的唇形轻轻开合，说道， “皇后娘娘既然想看，雪犬自然是不能拒绝的。” 离亦凌抬眸看着张姝，眼眸里是清明的坦荡。 张姝被他看得迟疑起来，仅仅片刻，张姝昂首道， “一只狗的样貌有何看不得的，自己摘了。” 周盼烟死死盯着离亦凌，拼命给他暗示， 杨从南这时也站了出来，正准备开口说什么，离亦凌打断了他， “罢了，不过就是一个皮囊。” 离亦凌轻叹声气，抬手解开面具系绳。 随着面具缓缓滑落，殿内的人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张脸太惊艳了，就算是被千挑万选选出来的众多妃嫔，在他面前都黯然失色。他身上带着与生俱来的出尘矜贵气质。 在众人惊叹发愣时，队伍后面一声哭喊传了过来， “殿下！” 意识到目光注视，离央儿紧捂起自己的嘴巴，眼泪像断了线一般不停流了下来。 张姝疑惑的回头望去，质问离央儿， “你喊什么？” 离央儿跪下，瘫软着，眼睛死死看着离亦凌。 张姝狠声再问，“你认识他是不是？” 离央儿拼命摇头，泪水糊了一脸。 离亦凌看着离央儿，心里猝然疼了一下。许久未见，他都快认不出离央儿的样子。 “皇上驾到！”赵德尖锐的声音传来，众人全部惊慌着跪下。 离冷荆踏进殿的时候，浑身都带着寒气，尤其是看到摘了面具的离亦凌。 “谁让你摘的？” 这话问的自然是离亦凌，张姝听着却浑身颤抖了一下。 离亦凌垂眸，缓缓道，“皇后娘娘。” 离冷荆眸中闪着寒光，“她让你摘你就摘了？你到底是谁的狗？” 离亦凌顿了顿，膝行跪在他的脚边，俯首吻上他的鞋。 然后稍稍起身，说，“是您的。” 这一举动讨好了离冷荆，离冷荆暂且放过了他，转而看向了张姝。 皇上没喊平身，大家自然只能一直跪着， “皇后，今日怎么有这个闲情，带着这么多的人来这儿，看戏？” 张姝感到了离冷荆的视线压制，哆嗦着声音说， “臣妾不敢…臣妾…” 张姝慌了神，吞吞吐吐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离冷荆扫视着殿内的人，声音带着冰冷的凛意， “以后没朕的允许，谁都不能踏进乾元殿，皇后也不行。今日之事，该忘就忘，忘不了，自行了断！” 说完也不看，兀自进了正殿。离亦凌自觉的跟在他的脚后，也进去了。 留着一院子的人面面相觑，最后被赶了出去，谁也不敢说出只言片语。 正殿里，离亦凌正准备重新戴好面具，离冷荆语气恹恹的说， “取下给她们看，现在只有我一人，又戴上？” 离亦凌无奈，放下面具，在离冷荆身边跪立好。 离冷荆似乎有些疲惫，修长的手指支撑着太阳穴，眼皮慢慢沉下去。离亦凌瞧着他，安静的陪在一边。 “你故意的？”离冷荆闭着眼，忽然问， “不是。” “你不担心自己的身份曝光？” 离亦凌神色平静，轻声说， “我只是主人的雪犬，没有别的身份。” 离冷荆睁开眼睛，狭长的眸子里闪着意味不明的光。 良久，屋子安静得能听到一根针掉地。 离冷荆卸下心防，跟他说起了别的事，包括准备与轩辕国的战事。 “主人，您要以什么由头开战？” “等轩辕国开战。” 离亦凌思索了一下，“那边几经挑衅，就是为了让我国挑起战火，轩辕也不敢轻易动手。” “你觉得上次轩辕去康和抢公主，是真是假。” 离亦凌摇摇头，“猜不准，公主或许真，但目的肯定不单纯。康和的死也很蹊跷。” 离冷荆眼神瞄上离亦凌，在他柔软的红色唇上停留， “仔细说说。” 离亦凌继续说道， “轩辕既然是为了迎接公主，那也没有必要难为康和，况且康和本就怕死，轩辕有要求，康和肯定能倾尽所有。离语蔓向来不爱康和，一直想摆脱他，我很担心，语蔓现在在康和独揽大权，很容易被人利用。” “她已经被利用了。” “啊？” 离冷荆移开目光，从桌子上拿出一封信给离亦凌看，一边说， “在当日，她收到一封密信，不久，府门开了，康和也咽气了。” 离亦凌看完信，不由得说，“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单纯。” “一如既往地蠢。” 离冷荆嘲笑着说， “她以为摆脱康和，就能在康和风生水起了，被卖了还在那里数钱。” 离亦凌微微凝眉，“那是谁勾结了轩辕国？” 离冷荆脸色沉了下来，“老三。” 不出所料，离亦凌也猜到了。“主人怎么查到的？” “他那个春香楼，虽然明面上被他烧了，实际上他织了一张很大的情报网。有两个奸细就被送到了轩辕国。” 离亦凌了然。对于离玮的谋反他毫不意外，尤其是离央儿都被离冷荆抢了过来。想到离央儿，离亦凌犹豫着开口， “那您要如何处理？” 离冷荆侧目看向离亦凌，“你觉得呢？” 离亦凌沉默了片刻，回道，“趁早把离玮抓起来吧。” “你还想救他？” 离亦凌心里一落，果然瞒不过离冷荆。 离冷荆掌握着足够多的消息证据，证明离玮与轩辕国勾结，却迟迟没有抓他，原因不过为了钓更大的鱼。不抓他，只会让离玮走得越来越远，越陷越深。到时候就是万劫不复之地。 “雪犬不敢，只是担心皇上安危。毕竟到时候两国开战，离玮的存在极其危险。” 离亦凌乖顺的垂着头，离冷荆却冷笑一声，抬起他的下巴，说， “我怎么觉得，你比离玮危险多了？” 离亦凌眼皮轻抬，长长的睫毛跟着掀起，划过一个完美的弧度。 “雪犬没有任何权利，所有的权利都是主人赋予的，自然是没有危险的。” 他这话说的优雅轻巧，轻而易举就化解了离冷荆的疑问。 离冷荆勾起薄唇，挑起一抹玩味的笑，说道， “雪犬，我越来越觉得你迷人了。” 离亦凌眉眼浅浅弯了起来，“那是雪犬的荣幸。” 离冷荆手指摩挲着他的下巴，说， “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