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战
86 “…你不是陆槐因。”李汨摇摇头让自己更清醒一些，可能是酒精和灯光的缘故，男人看上去和陆槐因有几分相似。“不好意思，认错人了。” 男人听了这句话，感兴趣地挑眉开口说道：“你见过陆槐因。” “嗯…他还没火的时候，我就看过他的画展了，那个时候没钱租好的场馆，就摆在水泥地仓库里。见过两次。”李汨的指缘缓缓滑过杯沿，回想起以前。李汨的动作陡然停顿，他不露痕迹地打量了一眼身边的男人。 “俞策。”男人拿起酒保放至面前的酒杯，随意地介绍自己。 厌恶的神情一闪而过，俞策放下手中的“旺角卡门”。 凭名字盲点果然不可取。 今晚他不关心任何有可能的艳遇，李汨重新陷入过往的回忆中。 俞策将小费压在盛满琥珀色液体的玻璃杯下，临走前不着痕迹地回头打量了一番李汨，他饶有兴味地眯起眼睛。 从失恋变到愤怒需要几步？ 有意思。 87 邢秀乖顺地抬手，让男人将他的棉质睡衣剥掉，露出白皙的身体。他想像往常一样躲进被子，但想起今晚的目的，邢秀红着脸移开视线，忽略周予扬炙热放肆的目光扫过他的肌肤。 周予扬轻松地将邢秀捞起来搂在怀里，分开他的双腿跨坐在自己身上。粉嫩的两点就颤巍巍地在眼前，周予扬放任本能伸出舌尖舔弄，大力嘬吻，大掌不规矩地抚过手感细腻的肌肤，摸上软嫩的臀肉揉捏起来。 邢秀轻咬舌尖，痛苦又快乐扬着脸喘息。他软软地抱着男人的颈项，可怜兮兮地贴在周予扬耳边轻喘，刻意喘得又娇软又暧昧，温热的唇瓣贴这他的耳垂轻吻。 “予扬…” 邢秀酝酿许久终于鼓起勇气。 周予扬将邢秀放回床上，炙热的身体跟着贴上去，半跪着脱下睡裤。 “嗯？”被情欲笼罩的男人漫不经心地应着。 “予扬。”邢秀撑着赤裸的上半身半坐起来，周予扬感受到他柔软的小手贴上自己的胸膛。邢秀吞咽了下，垂下眼睛小声地问：“…我可不可以出去工作？” 周予扬的动作顿了顿，翻身到一边靠着床头，拉起一旁的被子裹住邢秀。 邢秀露出一颗小脑袋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周予扬面色平静地开口：“想工作？” “嗯嗯。” “为什么？”周予扬不解地皱眉，“我养得起你。” 邢秀看他皱眉心往下沉了沉，手指玩着被子的一角，紧张地捏住。邢秀沉默几秒，还是小声地争辩：“工作又不一定是为了钱…” 周予扬的眉头皱得更紧。 工作还没钱。他是给人当苦力的吗？ “那为了什么？” 邢秀抿唇。 为了自由，为了价值，为了融入社会。 又没有人生来就想围着厨房转的，他的梦想又不是做厨师… 但是这些话，他就是很难理直气壮地对周予扬说出口。 因为，周予扬娶他的时候，就希望他是这样的妻子。 呆在家里，围着他转，照顾一日三餐，满足他的需求，永远好脾气的邢秀。 邢秀深呼吸几下，眨眨湿润的眼睛。 周予扬不喜欢看邢秀这副表情。 更不喜欢他觉得自己难以沟通的样子。 周予扬知道自己问出这句话大概率会后悔，但他思虑片刻还是开口：“什么工作？” 88 邢秀湿润的睫毛眨了眨，他不敢相信地缓缓靠到周予扬旁边，小心翼翼地说：“策展。” 邢秀屏气等待着周予扬的回答。 周予扬想起在家里时常看到的那些杂志和书籍。 合理。 策展，底下应该有很多人可以帮忙，邢秀不会太累。 他应该也比较好用，策展过程中遇到的困难，如果邢秀来找自己都可以解决。 最重要的是，策展只是阶段性的工作。邢秀喜欢，可以让他出去玩玩。 周予扬的语气软化了点。“具体是什么展？” 邢秀兴奋地跟他说了陆槐因下午来家里说的事。 “不好。” 周予扬冷着脸断然拒绝。 他看到走廊里的画的时候就应该想到的，除了那个男人还可能有谁。 邢秀愣住，眨着眼睛看着他。 “看我也没用。”周予扬把枕头放回来躺下，还火上浇油地出了口气，“别的展览可以，这个不行。” 邢秀默默握拳，看着转过身去不看自己装作睡着的男人。 谁说男人在床上好说话的！ 这都是什么站不住脚的理由！ 他就是不想让自己工作！ 简直…不可理喻！ “哼！”邢秀故意讲得很大声让他听见，委屈地把被周予扬捏得乱成一团的睡衣捡回来穿上，卷着被子睡到一边。 89 邢秀和周予扬冷战了。 周予扬这么感受到，最开始是因为，他早晨起来，家里空无一人，翻遍厨房，连吐司都没找到。 只有昨晚没吃完的可露丽。 周予扬硬着头皮把自己不喜欢的树莓口味吃完了。 支持他观点还有，邢秀没有来送午饭，晚上他提前回家，家里也空荡荡的。 周予扬打邢秀电话打不通，只在料理台上新发现了一张手写的便签。 家庭煮夫，今日放假。 邢秀一大早就背着包出门了。 出门虽然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但觉得好开心。 不用做饭的一整天，好难得。 都是自己的时间，想怎么安排都可以。 邢秀新奇地独自一人在这座城市里旅行。 在他住了好久的地方。 他乘最早的一班地铁，去自己读书时常吃的苍蝇小馆吃了一碗细面做早餐，在长满参天古树的林荫大道下骑单车，骑了很久只为了去买一杯好喝的台湾冬瓜茶。结果不熟悉路线骑过头了，他又折返回去。因为到得太早，老板还没开门，所以他悠闲地坐在单车椅上，看看接下来去干什么。他计划去看连场电影，去吃冰，还要一个人去茶餐厅点好多好多菜，吃不完打包回家也不给周予扬吃。 邢秀抿唇偷笑起来，想到这里，他又有点担心自己不在家周予扬会不会不吃饭。 “不行。”邢秀正色地自言自语，摇摇脑袋把周予扬晃出脑海。 不管他。不担心他。 起码今天不管他。 这么大的人了，不会照顾自己也不值得同情。 邢秀享受完一天的假期，脚步轻快地开门回家。 在玄关换鞋的矮凳上看见周予扬。 187的大男人缩在小小的板凳上，电脑放在膝间，仍在处理工作。 邢秀有一瞬间的内疚，然后急忙板着脸移开视线。快速脱掉鞋子，也不整理好放进鞋柜就踩着拖鞋哒哒走开。 “你回来了。” 周予扬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邢秀跟自己说不要回头。 不然就会觉得他可怜兮兮的像等主人加班回家抚摸的狗狗。 他超容易心软的。 90 “嗯。”邢秀点点头，继续往楼梯口走。 “你没有接我电话，我觉得你可能有事。我回家找你，可是你不在家里。你不接我电话，我也没办法去接你。我担心你，所以就在门口等你回来。我提前下班工作没做完，所以就边等你边工作了。”周予扬站起来跟着邢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以干巴巴地解释起自己下午的心路历程来。 “哦。”邢秀继续拔腿往楼梯走。 “我吃饭了。”周予扬突然大声。 邢秀转过身，疑惑的看着他。 谁关心他吃没吃饭。 虽然自己的确有点想问。 周予扬咳嗽了几声掩饰自己刚才的尴尬行为，“那个…你吃饭了吗？我做了海鲜面还剩了一些。”周予扬看见邢秀终于没有再继续往楼梯走。 “给你留的。” 邢秀面色平静地走到厨房，把剩下来的烧鹅面和猪扒饭放进冰箱。 “吃过了。” 邢秀顿了顿，加了一句：“很好吃。” “那下次一起去。”周予扬跟着邢秀走到冰箱，脱口而出，握住他细瘦的胳膊。 邢秀沉默着看着他，仔细思考了下，谨慎地回答：“再说吧。” 周予扬：…… 邢秀挣脱周予扬的桎梏，踏上楼梯，走到二楼转角终于绷不住地笑出来。 不如…明天也放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