Ⅵ

    “或许……这是我最后一次与你亲近了。”

    在2号楼厕所的隔间里，弗斯和医生全科刚结束了一场性爱；此时，弗斯坐在全科的腿上，全科的阴茎插在弗斯的屁眼里，粘稠的精液淅淅沥沥地，滴落在马桶里。全科还沉浸在高潮的余韵之中，听到弗斯说的话，宛如晴天霹雳，他抱紧弗斯，惶恐地哀求道：“不！你不可以抛下我！那样我会难过得死去的，你不会忍心做这样的事！”

    “我当然不忍心。”弗斯双手捧着全科的脸颊，亲吻他的鼻尖，回话的语气很是无奈，“但是，院长忍心。”

    “那个混蛋要对你做什么！”

    弗斯亲吻医生全科因愤怒而颤抖的嘴唇：“据说他要裁员，而我这样的菜鸟，就是最佳的选择。”

    “他疯了！”全科怒吼，“你是如此优秀，如此善良！像你这样可以让人感到幸福的员工，不应该被辞退！”

    弗斯苦笑道：“我的医生，只有你认为我优秀。我至今只学会了‘治疗Ⅰ’，又因工作经验不足，始终得不到晋升培训的机会；除了让别人感到幸福，我对医院而言毫无用处。”

    全科不想听这些，他只想留下心爱的人：“如果他解雇了你，我就跟你一起走！”

    正因为“恋爱狂”的盲目，弗斯才喜爱这样的人。他并不在意自己将被解雇，毕竟没有能力的员工，早晚都会走到这一步；只是不能继续在医院里面制造麻烦，让他感觉有些遗憾。可是，若在他走的同时，再带走一个有能力的员工……那也是解脱前能找到的最解闷的乐子了。医生全科是元老级别的员工，更是院长投入大量资金培育成才的医院骨干，弗斯想：既然他这样迷恋我，不如就让他来成全我好了。

    “你不可以有这样的想法。”弗斯假意劝诫道，“你是院里最优秀的全科医生，你为医院付出了那么多，没有道理因为我而离开。”

    医生全科喜欢弗斯艳丽的红发，更喜欢弗斯对他的赞美；不论是平日相处中带有崇敬的赞美，还是亲近时撩人心弦的赞美，他都非常喜欢。此刻，他本应感到高兴，但是一想到自己即将失去弗斯，医生全科就高兴不起来。他伏在弗斯的怀里，不禁流下了眼泪，哭着说道：“如果没有了你，这个医院里便再也没有能让我感到一丝幸福的人和事……我留在这里做什么？”

    弗斯对此并无言语表示，只是轻轻抚着全科的后背；医生全科借题发挥，哭得更凶了：“你就是不爱我了，所以才会对我如此残忍！你宁愿让我在此伤心至死，也不愿让我同你一道离开！”

    “哎……”弗斯叹息道，“我怎会不爱你？不爱你，却包着你的宝贝，含着你的精华？”

    弗斯总是如此露骨，羞赧的医生全科始终无法适应。他禁不起这样的挑逗，当即红了脸，身下的性器也有了抬头之势，喘息也因兴奋而变得凌乱；医生全科祈求道：“如果爱我，就让我和你一起走；不要丢下我——爱我，只有你的爱，才能让我感到幸福！”

    那么粗的玩意儿插在屁眼里，再次变硬，弗斯自然感觉得到。他见医生全科已疯魔上套，便转换了口风：“我自然爱你。可是，你要以什么理由申请离职呢？”

    美普尔医院的员工只会因为两个理由而申请离职：一是因为不高兴，二是因为钱不到位；而钱到位了，往往不会再有人不高兴。医生全科的薪资待遇是全院医生，甚至是全院员工里面最高的；他在最近院方进行的薪资调查里面，也明确表示了对待遇的满足。至于幸福度——自从与弗斯交好，“恋爱狂”的医生全科便长时间处于心满意足的状态。在弗斯没有被辞退的前提之下，他的确也没有申请离职的理由。

    医生全科抬起头，亲吻弗斯的脖颈和锁骨，并留下一个个红润的吻痕；他扭动腰胯，用自己的阴茎搅动弗斯的直肠，在弗斯难抑的呻吟声中，说出自己可以预见的未来：“若是你走，我必会伤心欲绝；届时，再多的钱也留不住我，再好的环境也不能让我驻足。”他托着弗斯的屁股，轻轻向上顶胯，深深地向爱人告白，“只有你，能够留住我。”

    而后，他二人在2号楼厕所的隔间里尽情厮磨；直至两个人的活力全都消耗殆尽，医生全科再也硬不起来，弗斯再也没有气力挺直腰板，却也久久不愿离去。听着隔间外面人们的咒骂和嘲讽，医生全科的头和他的阴茎一样，羞得抬不起来；弗斯则因做了坏事而幸福满满。

    不久后，弗斯果然被解雇了；医生全科悲愤不已，向院长提出了离职申请，且不接受任何挽留的条件，执意要走，绝不再留。

    在此之前，美普尔医院的收益已见赤字；院长解雇了一批能力较差且拥有负面属性的员工，又拆除部分诊室，变卖了医疗设备，奈何亏损太大，情况难以转圜。最后，院长本打算只留一名全科医生、一名精通治疗的护士、一名善于打扫维护的勤杂工以及一名专精客户服务的助理，以维持医院最基本的运作；其中，医生全科便是院长想要留下的员工之一。而他的离职，无疑是继赤字之后，对医院和院长造成的第二次重创。

    束手无策的院长，坐在他的院长办公室，听着县里的广播，等待着破产的到来。期间，他听到熟悉的男播音员，用始终诙谐的语调，念着一封粉丝的来信。信中如此写到：

    “敬爱的瑞奇·霍桑先生，您好。我曾是双点县某家三星级医院的员工，在院工作期间，除了催促我去工作的院内广播，听到最多的，便是您的声音。与院长和院内其他员工一样，我是您的忠实粉丝（瑞奇调侃：‘当然，我知道这只是一句客套话。可是，我不介意他多说一点。’）。

    “不久前，我被我敬爱的院长给解雇了。我向上帝保证：我决不怨恨院长。我在医院最鼎盛的时候入职，看到过它作为县级优秀医院的辉煌景象。那时候，真是忙到就连我这样资质较差的员工，都要参与治疗的工作（瑞奇补充道：‘哦好吧，我猜他或是她，是一位医生或是护士。’）；尽管我也经常因为病人死亡而感到不幸，但是上帝知道，能够拥有一份工作，是多么令人幸福！

    “然而，如此伟大的医院，竟会有无缘所有奖项的一天；此后更是每况愈下，医院的声誉变低，病人的数量减少，曾经的辉煌不复存在。这令我感到十分悲伤，甚至一度难过到无心工作。（瑞奇替粉丝解释道：‘这不能怪他，毕竟，心情真的会影响到工作效率。这不仅是在双点县，在哪里都一样。’）我也曾努力去摆脱这份阴郁的心情，奈何院内员工与病人的埋怨声太过吵闹，我做不到置若罔闻。于是，情况变得更糟了。（瑞奇边翻页，边称赞这位粉丝：‘他可真是个拿捏情绪的天才！’）

    “医院要开源节流——当然，在那种情况下，能做到的也只有节流。于是，我被解雇了（读至此，瑞奇不禁嘟囔了一句‘我的上帝啊’）。正如我前面所说的一样：我并不怨恨院长。我感谢他愿意聘用我这样平庸的菜鸟，也同情他失去了原有的荣耀。同时，我也为自己感到遗憾：若是医院始终强盛，或许我还有进步的机会。然而，我现在就是一个失业的废物，只能借住在父母家，向瑞奇·霍桑先生倾诉我的苦闷。

    “无能如我，或许本就不适合从事医疗工作。失业期间，因为十分怀念院内的时光，所以我将自己工作期间的所见所闻发表在了个人博客上，以作留念；未成想到竟能得到网友们的喜爱，甚至赢得图书编辑的青睐！（瑞奇感叹道：‘我说什么来着！他果然是个讲故事的天才！’）在编辑和网友们的鼓励之下，我决定：将我在医院里经历的事情编写成，并交由编辑所在的出版社负责之后的发行工作。

    “关于的名字，我曾与编辑商讨过诸多版本，最终决定启用我最初进入医院时，从院内广播听到的问候语：。”

    “上帝啊，他怎么把名字写出来了！”瑞奇听起来有些惊慌，实际上毫不在意，他马上便恢复到了轻松诙谐的语气，“好吧，祝愿这位粉丝的能够火爆畅销。而曾经是三星优秀医院的美普尔医院——亲爱的院长，您在听我的广播吗？如果您在听，那么我也有一句祝福要送给您——”瑞奇稍作停顿，而后吸了一口气，用十分欢快的语气说道，“早日倒闭，早日解脱！”

    不久后，双点县内某家曾经优秀的三星级医院宣布破产倒闭。自远处慕名前来求医的病人们，只好改道前往县内同集团旗下的其他医院。进入医院后，病人们听到院内广播里，传来热情亲切的问候语——

    “欢迎来到美普尔医院！”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