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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刑摄提口交,元帅车震

    踏出元帅府已经是三日后,扑面而来的清冷冲淡身上燥热与烈香。宇文清只觉恍如隔世,慢吞吞走了几步朝等在府外的软轿走去。

    “圣君。”

    男人一身浅青华衣,容貌清美,只是比三日前看着更憔悴萎靡。

    “你怎在此?”

    “想圣君,便溜出来了。”

    宇文清眉心微蹙,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他记得,自己是瞒着摄提来找柴世桢的。

    靠在墙上双臂交叠的华服男人莞尔一笑,抬眸看向宇文清。

    “圣君缺朝三日,我便找来了。”

    说罢,摄提目光死死落在宇文清身上。无论如何遮掩也总能发现端倪,更遑论宇文清的遮掩手段并不高明。

    无论是雪白内襟上的凌乱褶皱,还是腰间被扯断的流苏丝绦,凑近些,能闻到浓烈熏香下的...精液臭味。

    摄提压下眸中情绪,握成拳的指尖深深刺入掌心。

    “这便是你的‘办法’。”

    “你逾矩了。”

    不去理会摄提口中嘲讽,宇文清以冰冷无声拒绝摄提的提问,摄提轻笑一声,他又不是外头那些假清高分不清四六的傻子,宇文清拿身子去贿赂柴世桢他还不知好歹的横加指责。

    只是担心,只是不甘,为何偏偏...要用这种法子来救他。

    “我千辛万苦出来,不是惹你生气的。”

    胳膊被强硬的架起,宇文清皱眉想避开,摄提紧紧抓着他的手,侧脸打量了一番随之轻笑。

    “站都站不稳了还要逞强,不过是被野狗咬了口,在我面前遮掩什么。”

    宇文清抿着唇,不再反抗摄提的触碰,由着男人将他扶到轿子上。

    他的动作很轻柔,极力不去牵扯到宇文清的腰与臀,饶是如此,宇文清依然坐的难受,他双掌撑在身下以减轻身下压力。

    摄提叹了口气,拉过他,让他趴在自己膝头上。

    “我被野狗咬了那么多次也不见你嫌弃,你这是瞧不起我还是信不过我?”

    宇文清闭眸休息,他太累了,累的一句话也不想说。他从不知,男人还可以那么玩弄另一个男人。

    轿子一路摇摇晃晃最终顺畅抵达了皇宫,摄提托着他胳膊搀他回了宫殿。他动作间极小心,外人看来只有尊崇之意绝对想不到是圣君走不动路需要人扶。

    到了宫殿,摄提立刻遣散内侍,自己去侧殿拿药箱。

    摄提拎着药箱折回时看到的便是青年赤着身体半蹲在浴桶边艰难排泄的一幕。

    听到声音,宇文清抬起头,赤红的眸对上摄提的漆黑,他又低下头去,专心的收缩着满布红痕的臀肉。

    啪嗒——

    浓稠白液滴滴答答落下,松木地板上很快便汇聚出一小摊。宇文清垂着头,耐心等待着那些污秽排出,他紧紧皱着眉头似是很苦恼的样子,摄提脚步轻缓的走过去。

    “穴口被撑的久了总有些异物感,清洗干净上了药休息几日便好了。”

    宇文清微微摇头,咬着下唇似是羞窘着不知如何开口。摄提在他身前放下药箱蹲下。

    啧啧啧,真是没一处好肉。

    摄提目光淡淡扫过那一身的青青紫紫,指痕咬痕,更有大片吮吸出来的吻痕。他第一次是个道貌岸然的男人,被强占后他的后穴不舒服了很久,甚至不停的沐浴清洗,也无法洗净那男人留下的味道。

    想必宇文清的“后遗症”只会比他更严重。

    “临走前。”

    叹了口气,宇文清无奈坦白道。

    “他把一样物品塞了进去。”

    摄提皱眉。

    “你背过身来,我看看。”

    宇文清抬头幽幽看他,良久,还是蹒跚的转过了身。双膝跪地,塌下腰,耻辱的翘起双臀。

    冰冷阴沉的眸紧盯着前方,宇文清极力压抑着滔天杀意。他不知道,此刻有个人比他更想将柴世桢碎尸万段。

    轻柔的掰开臀瓣,嫣红肿胀的菊蕾已经闭合,只那蕊丝褶皱上沾染着淡淡白灼,摄提沾了药膏探指深入,臀肉下意识的收紧死死咬住了进入的手指,摄提掰着臀瓣的手松开轻轻抚摸着宇文清的大腿内侧。

    借着放松的机会,摄提尝试着转动手指在肠道内四处寻觅。

    指尖触碰到一个圆润,摄提想将那物勾出,却不料那东西进的太深,他一动宇文清便再也忍不住,分不清是痛苦还是刺激的“嘶”了声。

    摄提皱着眉,抬眼分析道。

    “太深了,这个姿势弄不出来,你转过来。”

    “好...”

    宇文清沙哑的应道,长腿交换打开别扭的转过身来,他手肘撑着地面,一头漆黑发丝狼狈的沾粘在面颊上,配着那具姹紫嫣红的修长身躯,怎么看怎么色气。

    他小腹微微收缩着,抬起臀想用这个姿势挤出那个东西。

    “放轻松点,我会帮你。”

    摄提低声安抚道,只他眸子垂着看不出神情。宇文清张唇喘息,腹部再度施力。

    “可恶...不行!出不来,帮我!帮我弄出来!”

    宇文清带着哭腔的哀求着,摄提见到他这模样也不再多言。脱下身上外套叠了叠垫到宇文清腰下。

    不等宇文清询问他要做什么,摄提伏下身去,一口含住了宇文清腿间的软团。

    “啊!”

    猝不及防叫出声,宇文清神情复杂,他看着摄提起伏的黑色头颅,感受着自己敏感的那处被吞纳入一处温热柔软之处。

    陌生的不同于手指带来的快感,宇文清扬起雪白修长的颈子无声的喘息。

    汗水淌过滑动的喉结,宇文清闭上眼,任由水滴划过眼角面颊,落在地面,摄提一面为宇文清口交,手指在宇文清体内摸索的勾捞着。

    随着前方的高潮,小腹剧烈的收缩,摄提已摸到了那物的边角,随着肠道的推动他一鼓作气用力扯开穴肉深入。

    “嘶——”

    摄提动作干净利落,勾住那东西便稳健的抽回了手指,连带着那可恶的东西也一同抽出。

    “呃啊——”

    白沫喷溅了摄提一脸,宇文清再也承受不住整个人就此软倒。摄提握着那东西轻轻喘着气,他额上满布细密汗珠,方才他也很着急,索性总算弄了出来。

    宇文清紧闭着双眼,张着双腿无力的躺在地上,那翕合的菊蕾不断吞吐,挤出几丝融化的药膏。

    摄提不去看那副海棠承露的模样,他抬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白夜,盯着指尖的粘稠愣了下,摄提不动声色的舔了口。

    嘴角勾了勾,他将再无力气的宇文清抱起,将他送入浴桶。

    “是什么?”

    宇文清嘶哑的开口,摄提将那物在水里漂了漂。

    “柴世桢的信印。”

    得知是此物,宇文清终于放心的松了口气。

    有信印在手,检查那日便可用此物配合他安排的女官糊弄过去。

    摄提凝视着那张放松下来的脸,眼底闪过阴狠。

    —威胁—

    去往神庙的街道安静宁祥,宇文清同柴世桢共坐一辆马车前往,女官则先一步等在了神庙。

    “有醇酒,亦有美人相伴。”

    柴世桢一手横搁在窗框上斜斜靠着,手中酒杯轻轻转动,目光另有意味的落在一旁静静端坐的华服青年身上。

    “临仙当真绝色也。”

    “元帅大白天的就喝多了么。”

    “呵呵呵!酒不醉人人自醉。”

    宇文清闭目养神并不搭理柴世桢的醉言,柴世桢眉一挑,索性将手中酒杯递过去,闻到浓烈的酒香,宇文清睁眼直视压在唇上的酒杯。

    “喝了。”

    “柴世桢。”

    少有的,宇文清动怒了。神庙本是解忧清修之所,他尊重解忧,每每前去拜会都要沐浴更衣不沾酒肉已示尊重,可柴世桢如此孟浪不提,更想迫他饮酒,那便无论如何也不能忍了。

    他自认交易完毕,根本不吃柴世桢那一套,无论柴世桢如何等待他就是不理会,柴世桢面上的笑容也淡了去。

    “圣僧的地位在陛下心中果然与众不同。”

    “与此无关,还望元帅放尊重些。”

    “尊重?呵!”

    柴世桢冷笑逼近身体,黑沉沉的眸子逼视宇文清的怒容。

    “本帅不懂怎么尊重个靠嘴皮子博宠的妖僧,识时务的就喝掉它,别让本帅久等。”

    “柴世桢,适可而止!”

    宇文清固执逼视,柴世桢怒极冷笑,一口喝光那杯酒抓着宇文清便强行以嘴渡过去。

    被迫喝下酒液的宇文清面色大变等柴世桢松手,他愤怒的抬手便是一耳光。

    没有防备的柴世桢挨了个正着,他惊愕的看向面前气的脸通红的俊美帝王,抬手摸了摸微烫的面颊。

    嘶~手劲还不小!

    “柴世桢,信不信朕杀了你。”

    宇文清压低嗓音威胁,他对柴世桢已不耐至极,三番四次找摄提与解忧的麻烦也就罢了,交易完成他便不该再纠缠,但柴世桢显然误会了什么,再见面便将他视作所有物。

    可笑!他宇文清被迫出卖肉体不是怕了他柴世桢的手中兵马,只是不想徒添枉死,若他与那暴君父亲一般,柴世桢早死了不知几百次,若是解忧还在...

    若是解忧还在,他也不会连遭暗算!柴世桢更无法威胁到他!

    天生薄情的宇文清,头一次如此痛恨一个人。

    柴世桢见他被强行喂酒后一副厌恶至极的以袖子擦拭嘴唇,心底升腾起丝丝快感。

    他就是要打破宇文清的面具,什么圣君,不过是一个妖女与妖僧编织的阴谋,凭什么宇文清对着那所谓的圣僧与圣女便言听计之喜笑欢颜,对着他柴世桢便是冷冰冰的公事公办。

    他做的从不比那两人少,甚至在他还是个小小的皇子时他便跟随于他,但他等来了什么!

    一个妖女,一个妖僧!便是那两人献上的男宠都比他特别!

    不过如今妖女被曝出为男人假扮,不提百姓喉舌如何议论被欺骗之事,便是一个秽乱后宫的罪名,便足以让宇文清吃不了兜着走。

    他在苗头初倪时压下别有用心之人,宇文清却不知好歹连连下他面子。

    想到摄提那张雌雄莫辨,女装妖娆男装邪魅的脸,柴世桢不禁沉下脸去。他猛地抬头打量宇文清的脸。

    这三人...都是一等一的好相貌。不提摄提的雌雄莫辨,光是解忧那妖僧披着层道貌岸然的皮,确实能唬人。

    无缘无故,宇文清凭什么对一个和尚那么言听计从,更遑论他对摄提的信任,莫不是...

    “你同那两个妖人...”

    宇文清见柴世桢问的含含糊糊,顿时更生不耐。柴世桢却是彻底黑了脸,他一把擒住宇文清的手腕厉声逼问。

    “你有没有与他们胡乱来!”

    “柴世桢,酒喝多了就滚下去醒酒。”

    “说!”

    “说什么?”

    宇文清气急,恨不得反手一掌送他归西。

    “还能什么,风花雪月,敦伦苟合!”

    话音一处,宇文清彻底气白了脸,那一掌也当真狠狠扫了过去,柴世桢不闪不避,他一个战场上博命的人自认不是宇文清这样武林高手的对手,也不打算硬拼。

    “陛下莫不是以为得了在下的印信便后顾无忧了。”

    那当胸一掌在半道上生生停下,宇文清面容扭曲压抑问到。

    “堂堂元帅,难道要言而无信。”

    “兵家尚且云兵不厌诈,陛下莫不是以为在下不会留条后路吧!”

    “柴世桢,摄提少一根毫毛我要你全家陪葬!朕——”

    宇文清阴森森看着他。

    “说到做到。”

    “好啊!那我便叫天下人知道你所谓的圣女是什么货色。”

    宇文清抿着唇冷冷看他,颤动的瞳孔却泄露了那一瞬的慌张。

    “魏灵鸣,魏家少主,魏老家主死后他便被族人送给了一位高官当娈宠,十二年来转手五十余次,魏家人讨好叛军送出少主,且不提他的腌渍出身,就说说魏家勾结谋逆一事,他便脱不了干系!”

    宇文清彻底沉默了,柴世桢得意笑道。

    “你以为你陪我睡了三晚便算了?他这烂摊子,你便是整个人卖给我也不足矣!”

    身体微微发着抖,不知是气是惊。他与解忧挑选摄提时便知道有这一天,摄提成为圣女后他便出手杀光了出卖他的族人,宇文清也曾暗中出手帮他处理了他曾经的“恩客”。

    他不后悔选择了摄提,这些年来,只有这个人握住了他给的剑,够狠够敢,打动宇文清的便是那人在水牢中看向他的执着目光。

    或许全是恨意,但他不在乎,一个生于黑暗受尽折磨却依然想要好好活着的人,足矣。

    摄提要的一切他都会给,他们三人是最好的伙伴。

    “你待如何。”

    柴世桢见他忽然收敛了气息,心知他服软了。他撩起宇文清颊边垂落的发丝,盯着美人含怒的生动面容。

    “回答我,你陪我时是否完璧?”

    “不是。”

    柴世桢一把掐住他脖子,随即,手指松开只留眼底不甘之色。

    “是那两人?”

    宇文清不耐的打开他的手,柴世桢按捺着怒气等待答案。

    “是詹缨。”

    “詹缨...哦!摄提送的那个小花魁!”

    柴世桢磨着牙一字一句,他抬手轻抚宇文清的颈项,阴森森道。

    “从今以后,你最好给我安分些,若让我知晓你有除我以外的姘头,你知道的。魏灵鸣,解忧!我或许杀不了他们,但让他们身败名裂却还是办得到的。”

    直视着柴世桢那双幽深黑沉的眼,宇文清羞辱的握紧了拳头。

    “回复呢,陛下。”

    宣告了主权,柴世桢也恢复了些许耐心。宇文清深吸一口气,良久,平静的应和。

    “是。”

    柴世桢满意的将他揽到怀中。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也不舍得难为陛下,想必陛下不会怨恨本帅?”

    “元帅劳苦功高,朕,不敢忘。”

    “哈哈哈!说得好!本帅就喜欢你这份识相!”

    马车颠簸摇晃,时不时从紧闭的车厢内传出几声青年的嘶哑呻吟。急促的肉体碰撞声隔着薄薄的车门依稀可闻。

    充当车夫的宫廷内侍官听着车内的淫乱声响,维持着表面的冷静依然平稳的驾着车。

    笃笃——

    车厢壁上传来清越的敲击声,柴世桢沙哑的嗓音响起。

    “找处僻静的地方。”

    车夫无声回应,手中鞭子扬起,马车偏离目的地绕进了一条小路,车后跟随的一小队柴府骑兵也紧跟了上去。

    车厢剧烈的摇晃着,带动整个马车发出规律的嘎吱声响。

    啪嗒一声,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探出,在空中无力的抓了抓,随即紧紧抓住半开的车窗。宇文清浑身衣物半敞与男人亲昵的厮磨在一块儿,柴世桢着迷的在他肩头印下绵密的吻,大掌探入松散的衣襟中大力揉捏抚摸。

    骑兵们早在马车停下时纷纷下马,背对着马车围成一圈严密的守护,车夫也被驱赶到角落,不容任何人窥探他们元帅与陛下的情事。

    “你的心口,好平静。”

    柴世桢从后方抱住青年纤细的腰,贪婪在青年鬓边嗅着那丝丝缕缕的浅香,宇文清轻蹙着眉闭上眼,只微微张开的唇不时吐露出滚烫的喘息。

    “本帅就是喜欢你这份冷冰冰的模样。合该,所有人都要匍匐在你脚下讨好取悦。这柔软的唇,发布着冷酷的命令,这具漂亮的身躯,也被包裹在龙袍里,不容人觊觎。”

    粗粝的手指抚摸着宇文清的唇瓣,指节探入,搅弄着藏在深处的柔软舌尖。

    柴世桢埋首于宇文清颈间深深嗅了口,贪恋着青年发丝间与皮肤上的馥郁暖香。

    “若你不是这个位置,我必定会娶你当我的妻。”

    垂敛的长眸猛然抬起,眼神中透着迷惑与怀疑却独独没有被冒犯的怒意,宇文清盯着自己皓白的腕子微微出神。

    柴世桢说的是真话,他能感受到。正因如此,他愈发的困惑,涣散的眸子在想到摄提时又很快恢复清明。

    一个是相伴多年的朋友,一个只是对他别有所图感情不明的危险敌人,不用多作取舍,他必然不会选择柴世桢。

    日头西斜,将窄小的巷子整个儿笼入阴影中。马车内终于恢复了平静,柴世桢和衣抱住宇文清,推开窗户看了看大概时辰顺便散去车厢内的气味。

    “传本帅谕令...”

    —宫刑—

    我想陪着陛下,哪怕一条贱命,也在做着触不可及的美梦。

    这场梦的开始,便是那人闯入水牢,向我递出手中剑的一刻,不是单纯的救赎,却是给了我比拯救更重要的意义。

    ——身为一个男人的尊严。

    那一刻我明白,在他眼里,我不是卑贱的,他给了我梦寐以求的武器,手刃仇敌的机会,他为我的选择骄傲。

    ——原来...我也可以活得像个正常人一样,不是物品,我的骄傲,那些豺狼恐惧厌恶,他却...为我由衷的喜悦着、珍惜着。

    那你知不知道,我也想,珍惜守护这样的你!

    夕阳昏黄,我始终...没有等来那个傻子...

    我知道,一直都知道,他爱慕解忧,哪怕那个和尚该死的虚伪狡诈,但至少...那混蛋有足够庇护他的能力。

    早知如此,我不该挑明的,不该让他察觉到自己对宇文清的爱意,那么是不是,那个自私的家伙...就不会离开?

    至少,他在的话,陛下不会为了天下,为了保全我这个早已肮脏卑贱的人让自己陷入囫囵。

    柴世桢骂的没有错,一个妖僧,一个妖女,居然以为自己凭借着点小把戏小功夫便能收拢天下。

    安抚天下的,从来都是,陛下啊!

    从成为圣女的一刻,我该明白的,宇文清为了帮我摆脱过往,才用了这么一个欺诈天下人的身份。

    说什么成为国民眼中的神,他只是...单纯的希望我,振作起来。

    “原来...一直走不出来的,是我自己。”

    扶着门框,摄提淡淡道。

    “大人,元帅送来谕令,您已经没事了。”

    “啊!”

    我知道啊!我当然会没事了,宇文清那傻子怎么会让我有事,即便他做到如此并非出自对我的爱意。

    除却钦慕,我也——尊敬着你啊!

    我的陛下!

    摄提轻笑着,笑声逐渐失控,变得歇斯底里,女官担忧的看着笑的直不起腰来的美貌圣女。

    “大人,陛下他...”

    “不必多说,我都知道,他总是这么一厢情愿,可曾问过我,需不需要他救,蠢!蠢不可及!我怎么...会看上这么个蠢货...”

    笑够了,也骂够了,摄提重又站直身,目光幽远望向前面的路。

    “柴世桢,我不会再给你威胁他的机会。”

    摄提抚了抚吹落嘴角的发丝,姿势曼妙风情万种,女官却看的心惊。

    她垂首,不敢再出声劝慰。

    ——

    柴世桢听到手下回禀的消息时擦刀的手顿了顿。

    “这个疯子。我承诺陛下放过他,他自己找死便怪不得我了。”

    “末将忧心...陛下是否会怪罪元帅。”

    柴世桢不置可否,放下手中刀。

    “苦肉计而已,可惜这招出的晚了些。”

    想了想,还是决定去看看那妖女,不对!现在该说是...公公了。

    柴世桢忍着冷笑,起身命人备车去往神庙。

    欣赏手下败将的狼狈凄惨,可一向是他的一大乐趣。

    “管你是圣僧亦或圣女,一旦有了弱点,也得沦落为凡人。”

    颇为无聊的喃喃道,柴世桢摸了摸指节似有所思。

    穷尽所有,辜负了那人一片心意,何等愚蠢。希望陛下,可不要迁怒于我。

    听闻元帅来访,摄提让人直接进来。此刻的他已换回一身华贵的男装,发束玉冠,通身贵气,除却那张因失血过多白的如张纸的脸,面前这人怎么看都像是个世家精心培养的贵族子弟。

    柴世桢撩了撩眼皮,颇是欣赏的点点头。不待他开口,便有内侍官尖锐的嗓音一路通报而来。

    宇文清穿着白日里的那身锦绣常服,此刻他面色阴沉,无视正准备行礼的柴世桢一路走到摄提面前。

    毫无预兆的一记耳光落到摄提脸上,摄提被打的偏过头去,嘴角也沁出缕缕血丝。

    “你这算报复谁。”

    被彻底无视的柴世桢附和着轻笑,宇文清豁然转身,长袖划过带起一片剑气,柴世桢拔刀抵挡,面上笑容也敛了几分。

    “陛下这迁怒可做的没道理。”

    “柴世桢,究竟是谁过分,还用孤明说吗!”

    “陛下对臣是否有误会。臣对陛下情难自禁可不是有意拖延,何况臣之印信已交予陛下,还不够说明臣的立场吗。”

    一面抵挡着陛下的滔天的怒火,柴世桢懒洋洋解释道。宇文清眉头紧蹙,他对这番鬼话,却是一个字都不信。

    “孤要杀你!这便是理由!”

    眼见宇文清丧失理智真要当场诛杀柴世桢,摄提无法看着他发疯由他动摇西北军根基,扶着椅子艰难起身,挪动着靠近,瞄准时机从后方一把抱住发狂的青年。

    “够了!你若杀他,你我的血便真的白流了!”

    “反正你也不想好活,孤便让凶手来陪你。加上孤的一条命,你可满意!”

    话语间难掩戾气横生,摄提闭上眼,收紧了胳膊。

    良久,一声叹息自耳边响起,摄提握住他释放剑气的手,强硬的掰开他的手指,抽出手中紧握的金簪。

    “这是,你母亲为你准备的冠礼,不要让它染上鲜血。”

    喉结滚动,宇文清固执的握着手指,摄提难掩酸涩的继续安抚。

    “你不念我,总得顾着解忧,你也不想...让他失望,不是么?”

    “天子剑,霸者刀,还记得你曾说过的么。摄提不过区区一条烂命,从不在意生死。陛下不同,陛下经天伟略,实在不该被辜负,陛下。我只是...想你好好的,好好的,骄傲的,恣意活着,是陛下也好,还是普通人,可陛下无意平庸,那便必要学会取舍,摄提,甘愿为陛下舍命。何况,只有如此,才能向那些人交代,不是么?”

    “我的江山,不是靠谁牺牲得来的。你的血,该在战场上流。”

    “陛下怜惜我,也怜惜所有为陛下效命的人,正是如此,吾等才甘愿为陛下卖命,牺牲...呵!陛下如何不知,为陛下牺牲,也是一种幸福呢?”

    宇文清缓缓松开手,他是个通透的人。因为不在乎,他对敌人狠,对自己也狠,因为在乎,他怜惜摄提,怜惜所有为他卖命的人,是责任,更是一种情意的交托,胜却男女之情的重任。

    天子剑,镇山河永安。

    霸者刀,荡天地浩气。

    从来没有不流血的和平,仁者无敌,并不适用于这个陈腐的乱世。

    最终,宇文清松开了手,摄提靠在他背上,无声轻笑。

    见人已冷静下来,柴世桢麻利的还刀入鞘,目光淡淡扫过那两人。他承认,他看低了摄提也看轻了宇文清。

    以金簪释放剑气,这等武功境界,若是宇文清想不动声色的杀掉他,正是再简单不过。

    王者有王者的气度,正如他虽看不惯摄提与解忧也不屑于去干暗杀那等事。

    宇文清忍辱负重,为的是西北大军的安定。柴世桢欣赏他们,却不会为他们放下手中刀,正如宇文清渴求天下太平,而他柴世桢要的——是这天下权柄。

    道不同,不相为谋。

    ——宇文清!一开始,我们的路便不是一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