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梦醒已无回头路 周欢抱得美人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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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将鄢陵城的夜空照得如同白昼,此起彼伏的喊杀声中,楚行云在几十名侍卫的簇拥下,拉着一头雾水的嵇无隅上了停在楚府后门的马车。 “快!从南门出城!”楚行云冲着御马的侍卫道。 侍卫答道:“楚大人,去往南门的必经之路被叛军给堵住了,过不去。” 楚行云微微皱眉:“那就北门。” “北面战况胶着,十分凶险。”侍卫再次否决了楚行云的提议,“不仅是北面,现下通往东西南北四个门的路都被四大家族的人给封死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楚行云终于按捺不住怒火,彻底爆发出来,“你的意思是我们只能呆在这儿等死了!? “属、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舍命护我周全是你们的职责!有危险也要冲出去,不然我养着你们这班废物有何用!?”楚行云手一挥,道,“少说废话,就走北门。” “是!” 马儿一声嘶鸣,拉着马车在青石板路上一路飞奔起来。 摇摇晃晃的马车之内,嵇无隅无言地盯着面前的人。楚行云沉着一张脸,一行行皱纹深深地刻在那紧蹙的眉间,两只手紧紧交叉在一起,捏得指节也有些发白了。 “四大家族的人,反了。”没等嵇无隅发问,楚行云便自己开了口,“他们控制了鄢陵城中的要道,外面都是他们的人。” 嵇无隅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楚行云也许只是想找人倾诉,似乎并不期待嵇无隅的回应,自顾自地继续道:“四大家族的人一直对我心怀不满,他们看不惯我们,仅仅是因为我们是外乡人,抢走了本该属于他们的利益!他们这是眼红,他们见我们如今势力越发壮大,便想要联起手来干掉我们!” “不是我们。”嵇无隅冷冷地纠正他道,“是你。” 楚行云怒道:“在他们眼里,你就是我的人!如果我死了,你也绝对没好日子过!你我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你懂不懂!?” “我说了,我已经与你一刀两断。”嵇无隅依然面无表情。 “师弟,别闹了。”楚行云声音忽然软了下来,他双膝一软,几乎是跪下来在嵇无隅面前道,“师兄知道错了。师兄不该那样对你。求你看在咱们多年的师兄弟情谊上,别再跟师兄闹脾气了。咱们这就回紫云山去,等躲过这阵子风头,你想去哪儿游历,师兄都陪着你,好不好?” 嵇无隅看着在自己面前低声下气的楚行云,眼前的一幕令他感到无比的荒谬,他仿佛忽然间不认识这个名叫楚行云的人一样。 “那鄢陵城的百姓呢?”嵇无隅低声道,“还有你的属下,你的军队,从各地征召过来的那些乐属。他们该怎么办?” “他们的死活与我何干?”楚行云想都没想就这么答道。 嵇无隅难以置信地望着楚行云:“与你无关?你是鄢陵的太守,这是你的城。百姓和将士们把你当做神一样的敬仰你,信任你,你却连战都不敢战,就这么丢下整座城,一个人落荒而逃!?” “当然不是一个人。”楚行云温柔地覆上嵇无隅的手背,道,“还有你啊,无隅,师兄身边只要有你就够了。” 嵇无隅彻底无言了,他冷冷地看着楚行云,干涩地笑了笑,不再说话。 马车在混乱的鄢陵城街道上跌跌撞撞,摇摇晃晃地飞驰而过。一路上,喊杀声,刀枪碰撞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嵇无隅伸出手去,想要掀开挡帘,被一脸恐惧的楚行云一把抓住了手,摇头示意别掀开。嵇无隅鄙夷地将楚行云一把推开,小心翼翼地将那挡帘掀开了一条缝,直到确认外面是安全的,这才探出了头去。 往后一看,嵇无隅不禁心下一紧,屏住了呼吸。 只见马车后方的街道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满地尸体,从死者的衣着来看,有征召来的乐属,有鄢陵四大家族豢养的死士,也有楚府的侍卫。而他们的马车上沾满了飞溅的鲜血。马儿在血流成河的街道上拔腿狂奔,带着他们一路冲出了北门。 “站住!” 就在这时,马车猝不及防地停了下来。 嵇无隅身子一晃,一个站立不稳,向后一倒,摔在楚行云身上。 “怎么回事!?”楚行云忙掀开挡帘,问前方御马的侍卫。 “楚大人,前方……有好多人马!!”侍卫捏了把额头的冷汗道。 “难道是伏兵!?” 楚行云抬头一看,只见前方道路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乌压压的一批人马,士兵们手中举着火把,宛如飞舞的萤火一般,延绵数里,将原本漆黑一片的野外照亮。一面帅旗在队伍中高高竖起,迎风飘扬的旗帜上写着一个大大的“萧”字。 这时,一个眉目俊朗的男子骑着高头大马从队伍中缓步走出,他年纪约摸四十岁上下,一派雍容华贵气定神闲的模样,居高临下地看着楚行云。 “来者可是鄢陵太守,楚行云?”那男子一开口,便是中气十足,磨砂般的嗓音中透出一丝沧桑。 楚行云走下马车来,面对如此压倒性的兵力差距,他深知自己一定是毫无胜算,于是强自镇定心神,抬头挺胸地对着男子道:“是我又怎样,你是哪位!?是城内叛军的同党么?” 男子仿佛听到了什么有趣的回答一样,不答反笑。这时,男子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只听那声音道:“这么大一面帅旗看不到,连齐王殿下都不认识,还问是不是叛军,唉……” 嵇无隅在马车里刚坐起身来,便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上。 他不会听错,是周欢! 嵇无隅欢喜得指尖发麻,再也按捺不住,迫不及待地掀开挡帘,探身出去。 只见一个身披铠甲,背负弯弓的男人策马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在火光的映照下,那俊逸潇洒的眉眼也显得奕奕有神,唇角还略带痞气地微微上扬,不是别人,正是周欢。 “周欢?齐王?”楚行云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 “这家伙说咱们是叛军,周都监。”齐王转头看了一眼周欢,“你说本王该如何处置他才好?” “成王败寇。”周欢云淡风轻地道,“只有败者才是贼。自古以来都是这个道理。” 楚行云这时候终于反应过来,指着周欢怒道:“周欢!我楚行云这些日子里来好吃好喝,何曾亏待过你!?你走就走了,为何要反过来杀个回马枪,背后捅我一刀!?” “我为了谁做这些事,你心里难道还不清楚么?”周欢微微一笑,将视线投向了嵇无隅,“无隅兄,我可终于找到你了。楚行云说你不肯跟我走,我不信,要亲自问问你的意思。” “我……”嵇无隅抬起眼帘,那原本清清冷冷的脸上不自觉地染上一抹潮红,“自然是愿意的。” 本来楚行云脸上已是涨得一阵白一阵红,这时见嵇无隅与周欢竟旁若无人地当着他的面眉目传情,更是一股怒气由脚底直窜上头顶。 面对这样一个毫无胜算的绝境,就连伴随着他十五年的唯一一个亲近之人也彻底地背弃了自己。一瞬间屈辱、嫉妒、怨怒,百般情绪纠结在心中,仿佛黑洞一般吞噬了楚行云仅存的理智。 蹭地一声,楚行云从怀里拔出一柄寒光四射的匕首,他从身后一把勒住嵇无隅的脖子,将匕首抵在嵇无隅的脖子上。 周欢大惊失色:“姓楚的,你想干什么!?” 楚行云的这一举动大大地出乎了周欢的意料之外。他本以为嵇无隅对于楚行云来说是颗好用的棋子,楚行云再怎么丧心病狂,也不至于对自己的师弟嵇无隅动手。 没想到原来狗被逼急了,真的是会跳墙的。 楚行云那昏暗无光的眼底暗流涌动,杀气毕露。 “你不就是想要他么?我偏不如你所愿!”楚行云露出一抹冷笑,手中的匕首在嵇无隅那细腻的肌肤上深深刺了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嗖地一声,一根利箭呼啸着穿破暗夜,正中楚行云的手臂。楚行云一声惨叫,吃痛地一松手,匕首应声而落。 嵇无隅用胳膊肘狠狠往后一戳,击中楚行云胸口,趁此机会挣脱了楚行云,跌坐在地上。 “无隅!快过来!” 周欢大叫一声,眼睛则是紧紧盯着楚行云的眉心,紧接着再次快速搭箭。 “别杀他!” 嵇无隅那急切的呼喊声在耳边响起,几乎是在那一瞬间,周欢手中的利箭脱手而出。 或许是受了嵇无隅那一声的影响,这第二箭果然偏了准心,擦着楚行云的脸颊堪堪飞过,在那张俊脸上擦出了一道血痕。 周欢暗暗咋舌,正要搭箭再射,楚行云身旁的侍卫已经冲过来,一把拉住楚行云,将手背受伤鲜血淋漓的楚行云拖回了马车上。 楚行云的马车一声嘶鸣,调转马头,一头扎进一旁的灌木林中,夺路狂奔而去。 周欢此刻也顾不上落荒而逃的楚行云了,他连忙跳下马去,快步飞奔到嵇无隅面前,将他扶起。 “无隅!你没事吧!?” “周欢……我……” 嵇无隅抬起眼帘,两人四目相对的那一刻,一直以来紧绷的心弦终于断开。仿佛快要崩溃一样,他只能紧紧地抓住周欢的手,才能堪堪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周欢见嵇无隅身上没有什么明显严重的外伤,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他将嵇无隅拥入怀中,一边轻轻抚摸着他的背一边柔声安慰道:“没事了,一切都结束了。” 嵇无隅鼻头一酸,情不自禁地搂住周欢的背脊,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倾泻而出,压抑已久的泪水终于涌了出来,无声地哽咽了。 就在周欢与嵇无隅沉浸在劫后余生的欢喜中紧紧相拥之时,鄢陵城中的战火也几乎消停得差不多了。一群身披戎装的士兵冲入早已人去楼空的楚府,逐房逐屋地大肆搜索,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给我搜!一个活人都不要放过!” 沈惊月将手中祖传的长枪顿了一顿,在楚府中巍然而立。他身披殷红战袍,一身铠甲流光生辉,端的是威风凛凛,英姿飒爽。 为了不打扰鄢陵的百姓,以齐王为首的大部队在鄢陵城外安营扎寨,而作为兖州兵的先锋,沈惊月则率领一小队精锐部队,率先进入鄢陵城,协助四大家族的人收拾残兵,清理战场。 而如今,他之所以会出现在楚府,是因为他出发之前受了周欢之托,要到这里寻找一个男人。 约摸一炷香之后,一名士兵快步飞奔过来,在沈惊月面前屈膝跪下,抱拳行了一礼。 “回禀沈大人!楚府上上下下都已搜过,只找到一人!” 说罢,两名士兵拖着一个人来到沈惊月面前,将那人放在地上。 沈惊月俯下身去,伸手捏住那人下巴,仔细打量起对方的长相。 面前之人虽然紧闭着双目,似乎不省人事,但生得白白净净,容貌甚是俊美。 楚行云落跑之后,楚府的下人也知道大祸即将临头,纷纷作鸟兽散——除了被楚行云一脚踹晕的赵舒。 沈惊月当然不知赵舒姓名,他只知道在这个楚府里,有周欢心心念念惦记着的一个人。他以为赵舒就是周欢要找的人,评头论足似的盯着那人看了半晌,最后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我道是什么绝色美人,也不过如此。” 说罢,他站起身来,冲着手下挥了挥手:“把此人带回营中,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