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爱她
男人缓缓闭上眼睛，紧紧抱着少女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男人的意识慢慢混沌起来，眼前浮现着过往的种种，美好的，痛苦的。 突然，男人想到了今天宫毅对自己说的话：“你会来求我的......” 宫毅太了解自己想要什么了，而什么才会让自己会去求他。 轩辕霆猛然睁开眼，用手封住手腕上的穴位，翻身下床。 脑子却突然一片空白，腿一软倒了下去，转眼看床上早已血红一片。 男人看了眼少女，眼底闪过一丝坚定，拿起佩剑踉跄地夺门而出。 天牢中，狱卒看着拿着剑一脸苍白地快步冲进来的男人，活像一个邪神，吓地跪倒在地。 “殿下”狱卒颤抖着开口。 “宫毅在哪，带我过去。”男人的声音冰冷而沙哑，其中毫不掩藏的恨意吓的狱卒不敢抬头。 狱卒将男人引到里面的牢房中。牢房里的草席上，一个中年男人正蓬头垢面地坐在上面。 一张脸白的吓人，嘴角流出血丝，显然是受到了拷打，却仍坐的笔挺，透露出一股威严。 轩辕霆提着剑走进去，脸上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冷静，用剑尖指着坐在草席上的人，赤红着眼狠狠道：“你对晚欲做了什么？” 宫毅有些狼狈地抬起头，微微一笑：“看来我猜对了，不过这你应当问靥，虽然她违背了我的命令，往冰肌丹里加了点东西，但这是她做过最得我心的事，她比我狠。你的晚欲没死，确切地说是还能活过来，不过你得拿点东西换。” 轩辕霆将剑抵向男人的脖子，血从剑尖不断流出。 牢房里静默的连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无比，轩辕霆最终无力地垂下手，开口道：“你想要什么？” 宫毅满意地抬眼，看了一眼轩辕霆包扎着的手腕：“皇位，还有......跪下来求我。” 轩辕霆苍白着脸，死死咬住牙关，攥着剑柄的手青筋暴露，最终还是慢慢跪了下去，低下头虚弱地开口道：“求....你，我会助你登基，救她。” 宫毅看着眼前的男人，忽然想起了当初轩辕帝传旨召自己的夫人进宫，夫人却再没有回来。 自己其实预感到可能会发生什么，但是自己族上百十人的性命让他不能拒绝。 夫人一夜未归，自己就坐在床边整整等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失魂落魄地找到皇帝，跪着求他放自己的夫人回家。 后来才知道她早就死了，就死在进宫的那一夜，被皇帝强迫的那一夜。 没想到妻子竟被他折磨致死，如果自己当初也有像他一般的勇气，就是死也要带妻子离开，会不会自己就不会在愧疚和阴谋里辛苦挣扎几十年...... 宫毅回过神，开口道：“带我和宫靥一起去你府上。” 宫毅和轩辕霆坐在院中的亭子里，宫毅悠闲地品着茶。 轩辕霆冷着脸坐在对面，眼底却难掩焦灼。 宫靥已经进去了好久，却还没有出来。 宫毅看着男人的模样，开口问道：“救醒了之后你打算怎么办，送她离开，还是打算和她一直在一起？” 轩辕霆没想到他会这样问，冷声开口道：“与你何干？” 宫毅却不生气：“毕竟主仆一场，你又曾是我最得意的暗卫，虽然并不怎么听话，但我还是要提醒你，她的后遗症永远都好不了，那是种吸食男人精气的巫蛊之术，长时间与用了这丹药的女人交合会对你产生无可挽回的损伤，会和她一起死去，也就是她能活多长，你也只能活多长，如今她又被下了这个毒，最多不过二十年的寿命，倒不如多给她找几个男奴，这样你也能多活几日。” 轩辕霆眼底一沉，打断了宫毅的话：“不需要，我求之不得。” 宫毅深深看了他一眼，低头泡起了茶，不再言语。 宫靥缓缓推门走进轩辕霆的居所，看着他生活过的地方，眼底闪过一丝悲伤。 她抚摸过放在桌上的两个杯子，看着上面的红烛，又转身看向红帐内穿着喜服的少女，难道他们成亲了？ 想到这宫靥只觉得心一阵阵刺痛，这都是自己所求而不得的，成为他的妻子，为他疗伤，在房内等着他完成任务归来。 可是这一切都被床上的少女轻易攥在手中，在当初看见少女的第一眼，就在怀疑当初亭哥哥救自己的原因，是因为自己这双眼睛吗，这双跟她一样的琥珀色的眼睛。 当初把她劫来前，自己就已经调查过，知道亭哥哥曾与她相处过两年，就隐约有些担心。 可主人的命令不能违背，宫靥多么希望就是自己想多了，多么希望他只是把她当成朋友，多么希望自己没有这双眼睛，这样就不会痴心妄想多年，还给他爱的人下了这样的毒，亭哥哥一定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了吧。 宫靥走上前，割开自己的手，将血一滴滴滴入少女的小口中。 少女的小脸终于浮现出血色，缓缓睁开眼睛，看见了宫靥，吓地一下坐起，看了看周围，眼底又浮现出一丝惊喜，幽幽开口道：“我没死.....” 宫靥冷冷道：“是没死，但也只能活二十年了，开心吗？” 宫靥等待着少女的反应，本以为她会难过，少女眼底却浮现出一抹笑意：“二十年吗，可以霆哥哥二十年的妻子，这样就够了。” 宫靥看着少女开心满足的模样，心里又抽痛了一下，忽然莞尔一笑，开口道：“但有两个秘密我要告诉你，冰肌丹会让携带者和常与之行房者寿命缩减到一致，也就是说，如果你每天都霸占着霆哥哥的话，他和你都只能活二十年。” 听到这，少女的小脸立马变的惨白一片。 宫靥看到她这样，笑的更加开心了：“还要告诉你一件事，如果你知道了这个些，你还能坚定地当他的妻子吗？” 少女抬起头，带着疑惑死死盯着宫靥。 宫靥掐住少女的下巴，贴近少女的耳边，缓缓地冰冷出声：“你觉得轩辕霆和宫亭是一个人吗？你的主人和霆哥哥是一个人吗？” 宫靥感觉身旁的少女身体猛的一抖，开始剧烈喘息起来。 少女死死抓住宫靥的手，泪水不断滚落下来，小脸一片惨白，颤抖着问：“你说什么？” 宫靥惨然一笑，讽刺地看像少女：“你难道自己没有感觉到？还是你一直在自欺欺人？” 说完宫靥一把甩开少女的手，一脸阴沉地走出门去。 轩辕霆一直在盯着房门，见宫靥走出，立马冲上前，焦急地走了进去，没有注意到宫靥看向自己的目光。 男人看见坐在床边颤抖着的少女，瞬间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感充斥在他的心头，他冲上去，一把将少女紧紧抱在怀中，柔声安抚着：“欲儿别怕，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 可怀里的少女却在触碰到自己的那一刻抖的更猛烈了，浑身被冷汗浸湿，流着泪死死盯着自己。 轩辕霆看着少女冰冷陌生的眼神，犹豫着放开了手，满眼关切地询问着：“欲儿，你怎么了？” 少女缓缓开口：“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你是主人还是霆哥哥，我又是谁？是欲奴还是欲儿？” 男人听见少女满含绝望的质问，瞬间感觉有一盆冰水当头浇下，脸上的血色瞬间褪下，颤抖着薄唇，想要伸手擦掉少女脸上的泪。 少女却猛然一抖，厌恶地撇开脸，冷冷开口：“回答我。” 男人最不愿面对的事情发生了，他颤抖着收回手，泪水一滴滴落下，哽咽地一遍遍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因失血过多带来的虚弱感以及强烈的悲伤让男人几乎站不稳。 男人挣扎着起身走出门去，却看见宫靥并没有离开，似乎在等着自己。 轩辕霆愤怒地上前质问着：“为什么，为什么要告诉她。 ” 宫靥满脸柔情地看向高出自己许多的男人，开口道：“亭哥哥，再和她在一起，你也会死的，你清醒一点。” 男人冷冷开口：“这不是你该管的。” “那你就不能看看我吗，我也很爱你，为什么不可以是我呢？”宫靥终于卸下伪装尖叫着，流着泪上前一下抱住男人，想要亲吻上男人的嘴。 轩辕霆愤怒地出掌打在宫靥的左肩，宫靥毫无防备，瞬间被震出，落在地上吐了口血。 男人转过身冷冷地道：“别让我后悔当初救你。” 宫靥却突然大笑起来，无力地匍匐在地上流着泪，凄厉地喊着：“可我后悔啊，为什么要救我，因为我有着和她一样的眼睛吗，可我爱你却不是因为你的身上有和别人一样的东西。她会毁了你，可我能帮你啊！” 男人慢慢转过身，终于流露出一抹柔情，宫靥的眼睛瞬间亮起来，起身抬头看着他。 男人却开口道：“对不起，我爱她，希望我们不要再见了。”说完转身走回了房中。 宫毅坐着轮椅从假山后缓缓出来，叹了口气，开口道：“值得么？你该放手了。” 宫靥满脸憔悴地爬起来，是啊，自己该放手了，自己今天在看到那一支暗箭飞向他的时候几乎是下意识地出手了，可他永远不会知道了。 如果自己不救他，主人就能直接坐上王位，如今也不用被迫再来救那个女人了。 她给晚欲下的毒对自己也有反噬，那毒本就是自己用血养出来的，如果她喝了自己的血就能再活二十年，可自己也只能活二十年了。 是啊，值得么，就当报答亭哥哥当年的救命之恩了。 “值得，我爱他。”宫靥慢慢从地上爬起，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盯着手上的一抹鲜红苦笑了一声。落寞地走上前，推着宫毅的轮椅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