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亮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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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藤花爬满了纯白的花架,乳白色的气球捆扎在一起,做成了一个个奇异的形状,尾端的细线被牢牢地固定在花架上,于半空随意飘荡,宛如静夜中被束缚了自由的迷茫魂灵。 或许它们并不算特别像,因为那位斜倚着紫藤花架,身穿一身轻薄白纱的皇妃殿下,才更像是在闪烁的星光与幽谧的夜色中游荡的,不得自由的魂灵。 他斜倚着花架,好像喝醉了酒,比象牙还要白皙细腻的柔嫩肌肤晕着微醺的红,半眯着眼眸,含笑注视着虫帝亚历克斯逐渐靠近的身影。 “伊尔,你喝醉了。” 伊丝琉尔并不答话,只专注的看着亚历克斯,视线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待他近在咫尺的停下脚步,便微微一笑,倾身倒入虫帝坚实的怀抱里。 虫帝挥手屏退众人,搂紧了怀里被夜风吹凉的纤瘦躯体,俯首在他耳边低声说:“伊尔,回去吧,外面冷。” 扑面而来的酒气令他皱眉。 “你喝了多少?伊尔,谁给你的酒?” 伊丝琉尔只是微笑,瑰丽的紫色瞳孔在夜色中失去了焦距,显出浓雾沉沉的烟紫。他明明轻柔又得体的微笑着,却又如此忧郁哀伤。 亚历克斯打横将他抱起,怀里的重量轻的令他再次皱眉。 “为什么不开心了?伊尔,和朕说说看。” 伊丝琉尔抱着他的脖子,亲昵的亲吻他的面颊,动作熟稔而自然,像是出于某种惯性的礼仪。 “我没有不开心,陛下,是今夜的月亮太圆了,它邀请我共饮。” 亚历克斯因他的醉语发笑:“哦?那么月亮与你谈心了么?” 伊丝琉尔摇摇头,伸着一根手指点在亚历克斯唇瓣上,眨了眨漂亮的眸子轻声说:“陛下,我告诉您一个秘密,您不要告诉别人。” 亚历克斯将他在怀里提了提,配合的也压低了声音:“你说。” 伊丝琉尔缓慢的转动脖子,周围的侍从便识相的退得更远。他满意的又眨了眨眼,雪白卷翘的睫轻轻颤动,像即将飘落一层细细的碎雪, “陛下,这个秘密,我只同您说——月亮呀,它是个哑巴,不会说话的。所以我们只共饮,不聊天。” 亚历克斯薄唇微抿,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因处理了整整一天的公务以及与大臣激烈争吵而紧绷的心情为这一句醉语而倏然松懈,他低头吻住伊丝琉尔形状姣美的唇,想要深入他的口腔吮吸混合着酒香的甜美舌尖却扑了一空,只得退而求其次,含着他的唇瓣含糊的出声:“回了寝殿,朕陪你聊天。” 伊丝琉尔推了推他的肩膀,嗔怪道:“想必陛下只是想要伊尔陪您睡觉。” 低沉的闷笑自亚历克斯震动的胸膛传出,伊丝琉尔趴伏在他颈边,低声请求:“陛下,今晚只是单纯的睡觉可以么?” “为什么?”亚历克斯调侃的挑起锋利的眉毛,“朕整天无所事事的伊尔累了?” “唔?”伊丝琉尔思考了好一会儿,才记起“无所事事”的含义,“没有无所事事,今天……陪月亮喝酒了。” “哈哈哈……” 亚历克斯爱怜的亲吻他的发顶,一路抱着他进入寝殿,温暖的空气霎时熏暖了伊丝琉尔冰凉的身体,就连那头如冰晶雪藻般蜷曲柔顺的雪白长发,都蒸起了醺暖的酒味。 “伊尔,你身上都是酒味。” 伊丝琉尔抓住了亚历克斯企图脱下他衣服的大手,挑逗般摩挲着其上因常年握枪握剑而形成的厚茧,笑着说:“伊尔身上都是酒味,可被陛下抱了一路,现在都是陛下的味道啦。” 亚历克斯被这一句无心的讨好取悦,便大度的松了手说:“好吧,朕答应你了,今晚真的只是单纯的睡觉。现在可以松手了么?醉酒的伊尔?朕带你去洗澡。” “我可以自己洗,陛下。” “朕怕你淹死在浴池里。” 雾气蒸腾之中,伊丝琉尔完美的躯体宛如造物主偏心而成的造物。他还戴着抑制和收集雄虫信息素的抑制环,正攀着浴池的边沿坐着,只是一动也不动,偶尔被挤了沐浴乳的大手揉搓的舒服了,施舍给亚历克斯几个雾气蒙蒙的眼神,就叫这位以冷酷严苛着称的虫帝陛下像普通雌虫使用了雄虫信息素那样情潮汹涌,双腿无法克制的发软,后穴更是自发分泌起大量润滑的液体,渴望着雄虫的插入和疼爱。 “伊尔,”亚历克斯揉搓起手心里的洗发露,起泡了之后便轻柔的揉弄伊丝琉尔的长卷发,“我的伊尔,或许你看在我替你洗头的份上,愿意在这里给我一次。” 伊丝琉尔迷惘的偏头,幽紫的瞳涣散着,沾着氤氲的水汽,好像一个还无法完全理解语言含义的幼崽般开口反问:“给您什么?” “给我你的身体,我的伊尔。” 伊丝琉尔终于感受到了他勉力隐忍的情欲,不甚清醒的再次反问:“不是说,今晚……” “今晚只是单纯的睡觉,我知道,”亚历克斯得逞般微笑起来,“可是没有人会在浴室睡觉的,不是么?我的伊尔。” 伊丝琉尔注视着他那双因动情而瞳孔紧绷成一条竖线的眼眸,好半晌才收回视线叹了口气:“啊,陛下,您若想要,伊丝琉尔当然不可能阻止您。” 亚历克斯为他的全名自称和冷硬的措辞皱眉。 伊丝琉尔仿佛没有察觉他的异样,只是趴入他怀里,头颅驯服的靠着他的颈项,“那么陛下,请解开我的抑制环,让我能更好的服侍您。” 亚历克斯并没有直接解开他的抑制环,而是沉声说:“不许在我面前这样说话,伊尔。” 伊丝琉尔抬起头,无辜的眨眼:“……什么?” 他的酒意还未完全褪去,浴室里又温度不低,此刻双颊酡红,简直像一颗饱满的红苹果,就等着亚历克斯去咬一口。 亚历克斯遵从着本能,咬住了他红扑扑的脸颊。 伊丝琉尔骤然拧眉,飞扬的细长眉尾一下子显出凶狠的冷戾,却在转瞬间又舒展了开去,轻声细语如情趣一般的埋怨道:“哪有在脸上种草莓的。” 虫帝的利齿当然不可能故意去刺破雄虫娇嫩的肌肤,只是若有似无的以齿尖研磨了几下便放开,但那白里透红的皮肤也立时浮起了一排浅浅的牙印,以雄虫的恢复力来讲,这排牙印明早会不会消退还是一个问题。 “这不是草莓,伊尔,这是你属于我的标志。” 在雌雄比例悬殊的虫族帝国,雄虫不可能只属于一名雌虫,哪怕这只雌虫是虫族的帝王,也不行。 “或许你愿意做我的皇后,伊尔。” 但虫帝的皇后,便是真正意义上的,只属于虫帝一人的雄子。 要成为皇妃只需要一个贵族的身份、不低的评级和虫帝的青眼,但还要成为皇后则必须进行一整套完整严肃的流程,资格审查、身体检查、评级核实、匹配数值检测缺一不可,这不仅仅是为了‘合法’,更是一种尊贵皇室的‘仪式感’。 全部通过以后,他们从此就是只属于对方的唯一伴侣。 在虫族帝国,异常珍稀的唯一伴侣。 伊丝琉尔垂着眼睑,仿佛在说话间已经陷入了睡眠,头一点一点的磕在亚历克斯肩膀上。 沉睡时长睫毛也不安分的洒着细雪,薄润的唇微微张开着,透过贝齿还能看到一点儿红嫩的舌尖。 无知无觉,仍徒惹心动。 满腔的情欲与希冀只能被暂时冻结,亚历克斯收回按在抑制环指纹读取装置上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抱住已然昏睡过去的他的皇妃,克制的亲吻他的鬓角,而后是红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