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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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时分暗光风暴的风势稍微小了一些,伊丝琉尔也终于流干了眼泪,情热的高温褪去,他就又几乎要被冻晕,奥斯汀把他抱在怀里用体温温暖他,同时张开了虫翼为他抵挡寒风,可是收效甚微。 他的虫翼有一边像是骨骼断裂了般耷拉着,便得用手捏着那半张虫翼的边角,使它完全绷开罩在伊丝琉尔头顶,漏风漏沙,几乎没有任何用处。 最后他只能暂时把冻得蜷缩起来的伊丝琉尔放在角落里,自己出去找一些能生火的材料打算回来给他取暖。 伊丝琉尔的身体忽冷忽热,他觉得自己可能又发烧了。 该死的身体,为什么这样孱弱! 还有他的心灵,为什么也这样脆弱!动不动就哭,简直是个惹人嫌的幼崽! 他独自蜷在角落里自厌自弃,精神海面忽然又荡起细细波纹。 这奇异的波动似乎预示着某种危险,就是这波纹让他发现暗光风暴近在眼前,但此刻……他勉强睁眼看看四周,除了一面墙和黄沙,什么也没有。 他扶着墙挣扎起身,蓦然听到精神海中出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王后,找到你了。」 这声‘王后’让伊丝琉尔猛然攀住墙沿站起身,脚踝的剧痛使他身子一歪,脊背顺势贴紧了墙根,还没完全长好的指甲嵌入墙壁微凹的缝隙,顾不得疼痛,他紧张四顾却仍旧只能看见漫天迷眼的黄沙。 「阿维赛?」 「你还记得我的名字?」 那声音带了点稳操胜券的恶劣笑意,飘飘忽忽的不知从何而来。 「你没死!?」 伊丝琉尔震惊,他明明看到那只叫‘阿维赛’的王蝎身首分离,肯定死的不能再死了! 「王后的态度真让我伤心,若我这么轻易就死去,是没有资格成为返祖的伴侣的。」 「你在哪里?」 「你往后看看,我的王后。」 伊丝琉尔立即回头,鼻尖却撞上了冰冷的墙壁。 “哈哈!” 面前脚下的地里突然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一个人影冲上半空,长长的尾尖如长鞭在空中快速甩动几下,缠紧了伊丝琉尔没有受伤的那只脚踝。伊丝琉尔的身体被那尾尖的力量同时吊上半空,像在那艘飞船的厕所里那样撞上他的胸膛被拦腰抱紧,伸着长长利爪的手轻佻的抚上他的脸庞,他大惊之下一口咬去,那手便又反应很快的缩了回去。 “那天王后看起来紧张害怕的很,现在倒还敢咬我了。” “我还敢用精神力再杀你一次。”伊丝琉尔冷冷的说。 “可你的精神触角在暗光风暴的压制下根本释放不出来,你‘幼小’的精神力也杀不死我。” 伊丝琉尔心一沉,“那你怎么能……” 阿维赛笑了,“我是王蝎啊,不是虫族,也不是普通的蝎族。” 他说着抱着伊丝琉尔飞快的奔跑起来,长长的尾巴拖在沙地上保持平衡,拖出一道蜿蜒醒目的痕迹。 “嗤” 破风之声从后传来,阿维赛略略偏头,被割断了一缕发丝。 是一段被削尖了的木头。 “是我的老对手奥斯汀。” 他竟还有些高兴的回身,示威般抓着伊丝琉尔的手举起,摇摆着它和面色铁青的奥斯汀‘打招呼’。 “嗨,奥斯汀,六个小时不见,你又变弱了。” 奥斯汀站在不远处,脸上的怒气凝成实质性的威吓,杀意四漫,站在风沙里仿佛覆盖着坚厚沙甲的杀神。 可他只是站在那里不动,任凭伊丝琉尔在阿维赛怀中怎么用力反抗也不动。 一个猜想浮上伊丝琉尔心头,让他全身的血液瞬间凉透,结冰。 “奥斯汀!!”他怒不可遏的大吼,“你是故意的!!你故意引我来这里!你故意让我一个人呆在这里!你故意要让蝎族抓我走!你每晚都不在基地来这里必定是和他们有了不可告人的叛国交易!什么爱情什么忠诚,你真是最大的背叛者!” 他的吼声被风声削弱的很厉害,但奥斯汀仍旧听见了。 他一怔,先是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随即又成了萎靡的寂然。 他摇摇头,想要解释什么,却在伊丝琉尔愤怒和怨恨的目光中什么也说不出口。 他要怎么解释? 以伊丝琉尔的敏感和多疑,不会相信他每晚都离开基地的原因只是因为不想听到他们在隔壁亲昵的谈笑和暧昧的身体交融的声音,他来这里,也不过是想要祭奠他失去的友情和逝去的爱情。 从他爱上伊丝琉尔那一刻开始,他已不配再做亚历克斯的兄弟。 从他第一次拒绝了伊丝琉尔,他也已不可能再获得伊丝琉尔的爱。 甚至他连嫉妒的资格也没有,因伊丝琉尔对他全无感情,有的仅仅是让他痛苦煎熬四年的恨。 风沙倒灌入咽喉,这么涩这么苦……在遇到伊丝琉尔之前,他从未想过一向自诩光明高义的自己,有一天竟会仅仅因为一个人的眼泪而去杀死另一个人。 爱情令人盲目和冲动,可当你恢复了理智,便也同时失去了爱情。 伊丝琉尔…… 他猛地低头弯腰,以锋利虫爪劈砍向自己的脚腕,直接削断了一截从沙土中冒出来抓在他脚上的蝎族剧毒的尾尖, 而后展开虫翼迅速向阿维赛扑来。 身后刚才站立的地方从黄土中跃出另一只蝎族,那只蝎族因尾尖被削断而行进方向不太稳,但还是速度极快的追着奥斯汀逼近。 奥斯汀飞行的速度本不可能比他慢。 可他只有一半虫翼是完好的,另一半却是骨骼断裂的、耷拉下来的废虫翼了。 那只断尾的蝎族从后将奥斯汀扑倒在地,趁其倒落的一刹那,竟将那一半耷拉的虫翼直接徒手撕了开去!! “啊!!” 这惨烈的一幕叫伊丝琉尔惊恐的尖叫出声。 “别怕,王后,”阿维赛在他耳边低声笑,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奥斯汀是故意的,与其让虫翼碍事拖后腿,不如将它直接撕掉——你们虫族的作风永远这样铁血而残忍。” 伊丝琉尔把他的手使劲往下扯,那只手却纹丝不动,反而用另一只手将他的手整个包进了掌中轻轻揉搓, “王后的手好软……柔若无骨,说的就是你这样的美人吧?还剪了头发?依旧很好看哦。” “你……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你到底要做什么??” 阿维赛舔了舔他的耳垂,本就冻的僵硬的伊丝琉尔身体更僵硬了,甚至开始微微的发抖。 “我的王后,无论你在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你,因你才是我最契合的灵魂伴侣……”他又低沉的笑了笑,“——骗你的,其实是王蝎们趁着暗光风暴的好机会偷袭你们基地,我刚好探测到你在这里,等了很久奥斯汀才离开你身边,就立马现身来‘接你回去’了……啊,我还听了一出好戏,不过呢,成为我阿维赛的王后之后可不许再这么三心二意了哦。” 伊丝琉尔颤抖的问他:“你们为什么不受暗光风暴的影响?” 阿维赛说:“我已经说过了,我的笨王后,王蝎不受暗光风暴的影响,而参与偷袭行动的都是王蝎。” 伊丝琉尔感觉自己已经身不由己的被带出去了很远的距离,眼睛上的手却迟迟不肯放开,“为什么我们都不知道王蝎免疫暗光风暴!?” 阿维赛也不隐瞒他,好像对把他最终带回去这件事成竹在胸,“因为一直以来只有一只‘王蝎’,是整个蝎族唯一的王,你们根本无法打探到更多有关‘他’的信息,‘他’也不会冒险一人趁暗光风暴深入敌营。但现在不同了,‘王蝎’不再只指代蝎族的王,它已经成了一个全新的族群。——每个种族都有它的小秘密,就像你们虫族隐瞒了m-03的地心内核暴动周期。” 伊丝琉尔听他态度不错,便继续试探的问他:“你……你为什么没死?” 阿维赛答:“我是王蝎啊。好了我的王后,不要再套我的话了,等我们完婚,我会主动向你交代清楚王蝎的所有秘密——包括我们的弱点。” “完婚!?”伊丝琉尔失声惊叫,“我是虫帝的皇妃!” “我知道,那又怎么样呢?”阿维赛笑得充满邪气,“我们又不是相同的种族,你当然还可以嫁给我。” “嫁给你?”伊丝琉尔觉得匪夷所思,“我是雄虫。” “我知道,我看得出来,我也是雄蝎啊,”阿维赛终于松开了捂住他眼睛的手,转而摸摸他的头,“短发很潇洒呢……啊,原来你是在担心那个……那个以后再说,你记住我们的结合更重要是精神上的交融。” 伊丝琉尔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他觉得头脑混乱,觉得毛骨悚然,又觉得很可悲。 到哪里也逃不过相似的命运吗? 难道他的命运就只能辗转在被强迫之中? 他看到阿维赛脸上充满邪性的微笑,四条眉尾飞起的弧度非常浪荡,他又看到后方奥斯汀锲而不舍的追赶,又有三四只‘王蝎’从沙地中跳跃着出现,一次一次挡在他身前。 奥斯汀陷入被围攻的苦战,他本就重伤在身,这些天积压的伤势也连连爆发,此刻没有了经过改造的钢铁虫翼的战斗力加持,又因没有虫翼而无法承受暗光风暴的侵袭和王蝎灵活尾尖的突袭,很快满身是血,几乎要就地倒下。 ——他绝不可能是故意要那只王蝎撕裂他的虫翼,没有雌虫会放弃自己的虫翼,虫翼不仅是他们的武器他们的盾牌,更是他们身体血肉相连的一部分! 阿维赛那样告诉伊丝琉尔,又捂住他的眼睛,让伊丝琉尔有他在笨拙‘安慰’他的错觉。 却让伊丝琉尔更觉得恐惧。 “不要杀他,”他居然为了奥斯汀哀求阿维赛,“不要杀他……” 阿维赛饶有兴趣的捏起他的下巴,“求我啊,王后。” 伊丝琉尔便低声说:“求求你,不要杀他。” 陷入被围攻的奥斯汀的眼眸早已被风沙吹得又干涩又刺痛,眨眨眼就痛的快要失明,此刻身体的应激反应终于再次‘活’了过来,眼眶里流出的湿润液体保护住了布满红血丝的眼球。 “为什么?”阿维赛反问伊丝琉尔,“你精神海给我的反馈说你明明恨死了他。” 他补充说:“精神海的波动显示你恨你见到的每一个人,包括我,我的王后。” 伊丝琉尔垂下眼睫,“怎么可能有人恨所有人呢?您搞错了,王,如果一个人真的恨他所见到的每一个人,在这世上连一个喜欢的人也没有,那他活的岂不是太可悲了?他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义呢?难道真的会有人单纯为了‘恨’而活?” 阿维赛被他识趣改变的称呼取悦,欣然道:“也对,也许虫族的精神海波动解读标准与蝎族的不同……” 许是伊丝琉尔默默垂泪的可怜样和顺从的态度让他心怜,他真的依言让那几只王蝎放过了重伤垂死的奥斯汀。伊丝琉尔越过阿维赛的肩膀望着面朝下伏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暗自祈祷他快点醒来,快点回去告知亚历克斯一切。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他一定会在见到奥斯汀的第一眼就伸出精神触角为他治愈所有伤势,而不是抱着加害的念头一拖再拖,直拖到暗光风暴肆虐、自己被阿维赛掳走。 如果是未受伤的奥斯汀,在暗光风暴开始前的那一刻就已足够保护他回到基地,回到亚历克斯身边了。 如果是亚历克斯……哪怕是在基地被偷袭的两难情况下,也一定不会让他被掳走! 可悲,他能有今天的下场好像都是自己一手造成,可叫他承认自己完全是自作自受,他也觉得无法接受。 他的不幸由别人直接或间接给予,他恨他们天经地义,报复他们也理所当然,他实在无法理解为什么这样顺应天意的报复也会造成这样再次伤害到自己的结果。 难道他的恨是错的吗? 难道他不该恨吗? 那他的不幸该由谁来补偿? 还是说他不应该奢望自己的不幸被补偿,就应该宽容大度的原谅一切,就像个真正的贵族那样? 可他又不是真正的贵族,凭什么要他原谅他们?原谅了他们,他曾经的难过伤心又该怎么办? 没有人心疼过去的那个小伊丝,他自己心疼还不行吗?他决心自己用反扑和报复补偿过去的自己,有问题吗? 他觉得没有问题, 可忽然又觉得有点累。 如果时间真的可以倒流…… 如果能让他的人生重来一次…… 可惜的是这世间从没有如果。 而他觉得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