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定要让他们千百倍偿还
殷离看着林知章脸色不断变化，也没想着把人逼得太紧，得不到回答，似善解人意的不再追问，勾了勾唇角，露出了一个勉强能称之微笑的弧度，“夜深了，那就不多打搅了，让孩子们早些休息，我明日再来。” 林知章悄悄吐出一口郁气，他也不知道为何在面对这位集团特派高管的时候，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甚至比他视为魔鬼的江助更为明显，一到她跟前，仿佛人都矮了一截，他擦了一把虚汗，心里把这归为也许是对方的身高实在是太高了的缘故。 一如林知章所希望的，直到离去，殷离没有再提出别的要求，林知章把人送到门口，双方暂时表面平和的做了告别。 林知章就站在门口，看着人上了车，汽车的尾灯逐渐消失于街尾的拐角处时，才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唉哟，这可把我给吓着了。”镇长拍了拍胸口，“怎么这气势跟官老爷似的，我差点都不敢喘气。” 林知章看不惯他这副怂样，“黄国柱，你也就这点出息。” “你当你自己有多出息？”黄国柱乐了，“刚刚真想拿面镜子放你跟前，你知道那女的问你话的时候，你自个脸色有多精彩吗，就跟路边小发廊店门口的彩灯一样，什么颜色都给你变全了。” 林知章也知道自己刚才怂了，狠狠瞪了他一眼，直接赶人，“没什么事就赶紧走人，明天还有仗要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自己也清楚，开口之前先在肚子里过一遍，祸从口出谁都保不了你。” 镇上没有什么高档酒店，唯一一家旅馆被包下，一共三层小楼，殷离独自住在顶层。 殷离吩咐保镖守在门口，不准任何人进来，关上门，把整间房摸了一遍，从梁顶摸到一个针眼摄像头，又从床底下翻出一个监听器。 她看着手心里两个小玩意，“还挺小看我的，竟然只有两个。”随后握紧了手心，筛粉似的从指缝中落下。 她想着在背地里奉命窥视她的人该有多惊慌失措，心情颇好的换上了一身深色方便的连体衣，看了看表，才从窗户翻出去，顺着墙外的水管一路滑行下去，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殷离在夜色的掩护下一路向福利院行去，而正如她所料，背地里负责监视她的组织发现所有监听监视设备全部被殷离找到并销毁时，顿时慌了手脚，一时间只来得及往上报，反应过来后，又迅速联系到林知章，让他一定要看管好最新的实验体，不能有任何的闪失，出了问题，在场的哪一个人，都别想全身而退。 林知章接到电话，眉心突突狂跳，总觉得要有意外发生，他也顾不上休息，抄起外套就往地下研究所走去，他得和实验体待在一起。 殷离来的时间恰好，林知章的身影在拐角处一闪而过，隐没在毫不起眼的杂物间中，她直接追了上去，幸运地看到了入口处的六位数密码。 这真是，太好了。 殷离舔了舔嘴角，紧随其后也进入了地下研究所。 林知章对身后的小尾巴毫无所觉，和值班人员打了声招呼，他穿过几间特殊教学教室，直奔尽头。 殷离放慢脚步跟在其后，小心避开值班人员，目光紧盯着林知章的身影，却在余光扫过周围的教室时，蓦然愣住。 这是—— 她忍不住驻足，才知道自己并没有看错，透过光可鉴人的玻璃，这里的房间几乎摆满了情趣调教用品，甚至有一间房子似乎是专门为此而设的。因为黑板上竟然还挂了一副omgae的生理剖析图，上面的性器官被重点标注出来，不仅如此，在其两侧，也分别挂着一副男女生理图，同样也标注了一些说明。 殷离粗粗看去，发现那两副男女生理图，则是在教导如何触碰那些位置让对方获得生理上的快感。 霎时间，殷离只觉得胸口被人狠狠砸了一拳，沉闷的疼，她指尖轻颤，这些人，这些人竟然是在将最珍贵的omgae，当做性奴一般的调教。 “他们……他们怎么敢？” “他们怎么敢这样侮辱人！” 她牙关紧咬，不敢想象之前的孩子遭遇到什么样的难堪，因为光是看着眼前的一幕，暴戾就不断侵占她的神经。 她有多想，多想狠狠地摧毁这一切。 她发誓，她会让这些畜生，后悔他们所做下的一切。 殷离再次深深地看了这里一眼，她此刻越痛，到时候就越要让那些畜生，十倍百倍千万倍的偿还。 林知章还一无所觉，他全身消毒，换上了全套隔离服，才小心翼翼地进入了实验体所在的房间。 纯白的室内，一览无余，实验体正静静躺在唯一的一张床上，他体内每天会注射大量的安眠药剂，只靠注射营养液维持生命，虽然这样对实验体有一定的损害，这是为了防止出现不该有的意外不得已的做法。 林知章慢慢靠近实验体，他沉睡着的容颜如此美丽，乌黑的羽睫像眠去的蝴蝶，粉色的双唇看起来比玫瑰还要馥郁柔软，他光裸着身体被遮掩在一层白布之下，露出劲瘦的肩膀，苍白纤细得如同坠落人间的天使，让人忍不住猜测若是他睁开双眼，将会如何惊艳世人。 林知章忍不住有些遗憾，实验体在离开之前，是不可能会醒过来的，他也就只能这样欣赏欣赏。 他的目光一度流连在实验体的脸庞，最后又忍不住落在，那高高隆起的腹部上。 “原来双性人也会怀孕，就是不知道让他怀孕的，究竟是男人还是女人。” “如果是男人，那岂不是，说明我也可以——”林知章双眼已然有了痴意，“早知道就不该将那对小宝贝送走，藏在房间里不让他们乱跑也就是了，也不知道这破公司的什么时候走，好让我去把他们都接回来。” 殷离无法再跟进去，她拧眉看着眼前的实验室大门，厚重的金属将她隔离，可她总有一种感觉，这扇门后，将会是她从来到这里以来都在寻找的东西，也是她心慌的解药。 总等在外头也不是个事，值班人员每隔一个小时就会巡逻一次，殷离很快找到监控室，打晕了看守，潜了进去。 83.身孕 监控室分内室与外室，一扇起不了太大作用的玻璃门将其隔开，两名工作人员百无聊赖地斜躺在座位上，偶尔抬头扫一眼监控，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外室作为一个短暂的休息室，挨着墙立着两张行军床，殷离瞟了一眼那两名男人，确认自己可以在第一时间完全解决两人后，才决定靠过去用其掩护住自己，打算听一听他们的交谈中有没有自己需要的信息。 “两天了，那个不男不女的怎么还留在这，以前的实验体不是当天就拉走了吗？” “我听说本来是想拉走的，好像怕撞上谁，就给耽搁了。” “这个定时炸弹放在这里，我老睡不好，深怕哪天一睁眼他给跑了。”其中一个男人说着说着就打了个呵欠，“不行，我太困了，我去后面眯一会儿，你先看着，睡醒了回来替你。” 殷离眉心一跳，对他们口中的实验体有些在意。 “你睡吧，我顶不住了再叫你起来。”同事摆摆手，在仪表盘上操作了什么，只见眼前屏幕中密密麻麻的监控画面弹出来一个单独的监控画面，被操作放大到另一个屏幕上。 殷离下意识去看，视线在触及那个身影的瞬间，瞳孔蓦地收缩，手中失了力道，行军床脆弱的支架顿时分崩离析，发出刺耳的声音。 突然的声响立刻吸引了室内的两人，他们骤然一惊，才发现有人不知道何时闯了进来，来不及多想，他们回身想按下警报，却不及来人的反应更快。 行军床的碎片噗嗤扎进肉中，四双手被稳稳地钉在了仪表盘上，没等两人哀嚎出声，殷离已经一人一个手刀，将他们砍晕在了座位上。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殷离立在屏幕前，深深地望着前方，昏暗的室内，屏幕的光幽幽地映在她的脸上，像前来索命的死神。 监控中，林知章还在痴迷地欣赏着，丝毫没感受到那股犹如来自地狱般寒凉的视线。 殷离轻轻地呼吸着，她深怕呼吸声稍微大一些，都能轻易将心中的怒火引爆。 她如同猛兽一般死死盯住屏幕，若是林知章胆敢有一丝一毫放肆的举动，她就要冲进去把他撕碎。 是夜。 慕风被电话吵醒，他的私人号码只对殷离24小时开放。 “怎么了，遇上什么事情了吗？”他的嗓音还带着浓浓的睡意，从床上坐起来，试图清醒。 “慕风，不用等了，通知政府带人过来吧。” 压抑中带着冷意的声音从那头传过来，冻得慕风一下就清醒了。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殷离此刻的心情，“你还好吧？” 能明显听到对方的呼吸停顿了一瞬间，恢复时缓和了不少，那股子冷意也消退了不少，殷离吐出一口郁气，“我没事，吓着你了？” 慕风摇摇头，想起殷离看不见，说：“不会，我只是担心你出了什么事情。” “我很好，但是我不希望有人过得好。”殷离再次深呼吸了一口气，把事情简短地阐述了一遍，“趁他们现在还没有防备，你直接通知政府吧，他们这边也有武装人员，你们带多点人。” 慕风按了按眉心，没想到事情比他想的还要更加严重，私藏军火，非法人体实验，贩卖人口，无论是哪一个，都足以定罪。 “好，你先不要轻举妄动，这个行动必须要由政府先出头，切实掌握完证据，我们才能动手。”他总算明白殷离刚才为何冷得像一柄刀，光是靠近都能感到嗜血的寒意。 殷离答应了，挂掉电话之后，不敢再盯着监控看了，她若是再多看两眼，恐怕就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冲进去把那个垃圾给宰了。 她的宝贝最爱干净了，千万不能让他知道，他被这么个恶心的人盯着看了许久。 殷离正思索着怎么样让林知章死得别太轻松，脑海中后知后觉闪过一个画面，明熙的肚子，怎么看起来似乎长胖了许多？ 她的神经还未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已经先行一步，直接将明熙所在的实验室画面放到最大，薄被也掩饰不住高高耸起的肚皮。 这一刻，在战场上能连杀十六只高级虫族拿刀的手也未见一丝颤抖的人，指尖却轻颤起来。 “明熙，你竟然怀了我的孩子……”殷离轻声说，温柔得仿佛怕惊醒这个梦。 殷离从没想过，有一天，她会拥有一个血脉相连的孩子，从前在帝国时没想过，到了这个世界，就连想象也变成一件奢侈的事情。 细细算来，殷离到这里满打满算也不到半年，明熙这个肚子，似乎过不久便要生产，这么说来，他其实早就知道自己怀孕的事了，可是，为什么没有告诉她？ 殷离拧起了眉头，忽然想到她最后一场战役之前，她累极了，几乎要睡过去时，明熙曾联络过她，视频里的他看起来心情很好，他说等她回来，要给她一个很大的惊喜。 明熙很喜欢做一些浪漫的事情哄她开心，殷离一时也没有多想，她真的太累了，和他没说几句话眼皮就沉重的阖上了，只余一声无奈的叹息，“阿离，你一定要回家，我们在家里等你。” 她当时还想，我们？还有谁呢？ 本来遥远的像是前世发生的事情，此时就好像一面蒙着水雾的镜子被仔细擦拭干净，如果她当时能强打起精神和他再多聊一会儿就好了，她一定能发现的，那么她一定拼死都会回到他身边。 殷离不敢想象，在她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明熙是如何一个人走过来的，他还怀着孩子，他该是如何的绝望，最痛苦的日子里，自己没有陪在他的身边，他怎么熬得下来。 还有，他究竟是怎么穿过空间壁垒落到这个世界来的。 一个可怕的猜测让殷离整个人为之一凛。 明熙莫不是一个人到战场上去找她了不成？殷离咬着牙想，若真是如此，他必定是抱着一起死掉的决心，这个笨蛋！ 殷离心中五味杂陈，一时酸一时甜，短短时间内，酸甜苦辣皆是尝了百遍，她摇了摇头，尽量把这些念头甩到脑海。 既然明熙已怀有身孕，那便不能将他暴露出来了，殷离也不想他面对无休无止的盘问和异样的目光。 监控室能控制其他实验室的大门，殷离从那两个人身上摸出钥匙，又花了点时间破解了密钥，莫了，她盯着屏幕，露出了一丝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