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幽灵与他的猎物-4 肉食

    所有水母都是肉食性动物，它们也不例外。

    它们喜欢血肉，撕裂後用触手送进嘴里咀嚼，品尝那些纤长的肌肉纤维，让养分在身体中释放并扩散。

    水底没有声音，撕开猎物时，没有惨叫，只有红或蓝的血液，会在水中扩散出丝丝缕缕的纹路，不久便消失无踪。徒余惨白的鳞片和骨头，和许多其他的残骸，一起沉积在海底，它们则早已安静地随着水波离开。

    攫住猎物的感觉也同样美好。有些猎食者喜欢猎物的恐惧、绝望，猎物发现自己被抓住时，逼近死亡的恐惧让牠们猛烈挣扎，强韧的尾巴因摆动扬起，然而一切徒劳无功。

    挣扎无效之後，鳞片下的皮肤散发出绝望的气味。小小的化学分子细腻的表达出这些情绪。那些猎食者甚至会饶富趣味的一抓一放，以戏弄猎物为乐。

    不过，它们不大这样做。

    它们品尝猎物如同品尝红酒，缓慢而优雅。大多数时候，它们并不主动出击，而是静静等待，或是在一旁好奇的游动、观察。

    可是，一旦碰触到猎物，如同一双双白手套的雪白触手，便会以极快的速度注入毒素。它们的毒素是发作最快的神经性毒，不会让猎物太痛苦。

    短暂的刺痛後，可怜的猎物便会瞳孔扩散，放松下来，在掠食者面前露出最柔软的部位，任它们享用宰割。尽管残忍血腥，过程却几乎可称为优雅。

    它们没有尖牙利爪，却能够不费吹灰之力的杀死猎物。

    它们是天生的杀戮者。

    不过，现在它们却有了一个异想天开的主意：他们想让这个猎物活下来。

    让他活着，豢养起来，变成它们的俘虏。

    它们以往并没有玩弄猎物的兴趣，让猎物快速死亡几乎是它们的天职。它们也不知道为什麽自己会这麽想，或许是人类主动伸出手的样子，握住它们时的手感和温度，细腻皮肤上散发出的喜悦气味－－它们从来没闻过，毕竟它们是海里的死神。

    它们从不和其他同类交流，没有父母兄弟情人的概念，毕竟它们自身就是一个群体。所以它们不知道许多事。不过这又有什麽关系呢，它们生活得很好，现在也一点都不妨碍它们尝试。

    它们先将海月托出水面，缠绕住他的身体，将海月胸腔里的水挤出。这个动作有些粗暴，海月迷迷蒙蒙只觉得被挤压得疼痛，呜咽着呛咳出声。

    堵住呼吸的海水终於被排出，海月呼吸顺了些，心脏开始重重跳动。

    他依旧没醒，手里也依旧捏着那根触手。它们不讨厌海月这样。

    有些人比起享用美食，更喜欢在餐桌上掀开盖子的那一刻。猎物昏迷不动，随便侵略者动作，但又还未死亡的状态，它们最喜欢了。

    触手上的刺丝囊贴上海月的肌肤，注入毒素。相比起平常的熟练直接，这次毒素相当少量，且动作小心翼翼，注入一点就停了下来。其他触手则张开感觉受器，观察人类的所有反应。

    海月对此一无所知，一瞬间像被虫子螫咬般的刺痛，让他的睫毛动了一下，水珠从上面迸落，但接着就没有更多动作。

    触手们戳了几下，一片安静。

    －－没有死吧？

    －－没有。

    －－那接下来要做什麽？

    －－......撕裂他？

    它们犹豫一瞬，然而被海月抓住的水母说话了。

    －－不，等一等。

    －－我想摸摸他。

    触碰这个人类很舒服，它说。

    它们一致觉得，这是个需要特别对待的猎物。

    所以，它们特地曳着长尾，将海月带到邻近的珊瑚礁，它们的餐桌。

    彩色蝶鱼们被吓得四处逃窜，半晌黏在石头上的海葵才好奇探出触手。它们环顾四周，觉得没有其他猎食者会来打扰，触手们便好奇且肆无忌惮的摸弄，或者说，舔食。

    触手上除了毒素，还有大量的感官，触觉、味觉、嗅觉不一而足，对他们而言，触手就像是真正的手，甚至敏感的舌头。

    海月的衣服很快被灵活的触手拉开，那些柔软的东西在他的皮肤上逡巡。小小的乳头让它们很是好奇，温热的舌头和不时蜷起的脚趾也很可爱。

    然而它们没有在其他部位花太多时间，因为有一个地方吸引了它们全部的注意力。

    就像有些果树，在死前会结出最甜美的果实，人类在濒死时，会有强烈的性冲动，即使自己没有意识到。

    海月没有做过爱，也没有多少和性有关的经验，现在的状况更是与性爱无关。可是，在濒临溺死之後，他的下体无可抑止的有了反应，而且相当强烈。

    半昏迷中，海月呜咽着想夹紧腿，但触手们一根根插入他的双腿间，缠绕上他最脆弱的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