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没有完成的道别

    一看时间，已经14：30了，程屿此时就在成武机场，只是这里离T3航站楼还有一段距离，程屿来不及说什么，急躁地转身对礼晏说道，“我有点事情，你跟其他人先走！”

    他一边说一边走，然后越来越快，迈开长腿跑了起来，当他忍着后穴撕扯般地疼痛扶着腰跑到T2航站楼门口时，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快速看了一圈，也没有找到熟悉的身影。

    于是他果断掏出手机给虞渺打了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冰冷的机械声音一遍遍传来，他终究还是没能送别那个孩子。

    头上不断有飞机起飞的轰鸣，他抬起头迎着太阳，在心里默默地道别，再见。

    头有点晕，眼睛也不知为何有点发热，脑海里是和虞渺相处的点点滴滴，他颓然走着，脚步迟缓而沉重。

    激烈奔跑以后肉体上的痛苦似乎更加严重了，他曾经在男孩身上体会的温暖大概以后都不会有了……

    “你去哪儿了？”

    回家之后，程屿看到礼晏坐在客厅吃苹果，只是问他的语气有点不善。

    “本来想去送别一个朋友，不过没赶上，他已经走了。”

    “该走的始终会走，送不送意义不大。”礼晏的语气不知为何又好了起来，还安慰起了程屿。

    对于他的阴晴不定，程屿已经习以为常，也没有放在心上。

    程屿回房间后，礼晏打开手机，收到一条消息，“Y已经飞往M国。”

    礼晏咀嚼着苹果，脸颊鼓鼓的有点可爱，只是双眸深不见底。

    第二天礼晏召开董事会，通过了几项重要决议，其中一项涉及重大人事变动。

    原本担任CEO的程屿被撤职，由董事长礼晏兼任CEO，这原本很正常，因为他入院之前就是这么任职的，但程屿却并没有回到他入院之前COO（首席运营官）的职位，而是调整为了董事会秘书。

    原本董事会秘书是由CFO（首席财务官）曲冰兼任，主要负责IPO过程中的财务问题，然而如今上市基本成功，董秘这个职位就变得没有那么重要了，虽说是董事长的左右手，但不用参与企业运营因此缺乏实权，一般是兼任，如今让程屿独立来担任，即使是上市公司的法定要求，但明眼人一看都会认为是降职。

    程屿也不例外，因此当调任令公示下来，并在高层会议上宣布时，他如同当头一棒，直接就懵了。

    董事会的决议是不可能随意更改的，况且还经过了股东大会，当他在礼晏办公室外等待的时候，已经渐渐冷静了下来。

    秘书递了一杯水给他，目光带着些许同情和不解。

    这种目光，他一路上承受了不少，更有甚者，直接在他身后窃窃私语。

    也不在乎他听到了多少。

    这样的非议，他之前承受过一次，是他上次被下调到研发部的时候。

    如果说之前是因为林暄的事情礼晏迁怒于他，那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他想不明白。

    因此，当他站着礼晏面前的时候，也这么问了出来。

    “公司现在运营得很顺，我完全可以兼任CEO，还是说你觉得我能力不足？”礼晏面无表情地低着头翻阅资料。

    “这点我没有异议，只是为什么我如今不是回到COO的位置？你要把我踢出高管层吗？”程屿手撑在桌面上，居高临下地盯着礼晏。

    “董事会秘书服务股东大会和董事会，是法定的高级管理人员，你这么说就狭隘了。”

    礼晏这么说程屿真是一点反驳都找不出，因为公司法就是这么规定的，可惜的是在实践中，这个职务与其说是董事会秘书，实际上干的就是董事长秘书的活儿……

    到了礼晏这里，恐怕就直接降级为他的私人秘书助理了。

    程屿气得脑仁儿发疼，他红着眼睛质问道，“我辛辛苦苦在公司干这么些年，也尽心尽力辅助公司上市了，到头来就是给你当秘书的？这么个工作你找个大学生他干不了吗？”

    “干不了，我只相信你。”礼晏理所当然地回道。

    程屿感觉自己找礼晏理论这件事本身就足够愚蠢。

    他的小少爷什么时候在意他的想法了？一向是任性妄为想干嘛就干嘛，如今老爷子不在竟然连一点公平也不想给他了。

    他是不是应该感谢他自己还是明面上的公司高级管理人员，而是不是各种意义上的私人助理？

    “程屿，我很感激你之前那么辛苦，现在我想让你轻松一点，公司的决策都有我在，中高层也不缺人……你就这样待在我身边有什么不好？”礼晏一双平静的眼眸里终于有了波动，他握住程屿的手，安抚地揉捏了几下。

    但这完全起不了任何作用，程屿失魂落魄地挣脱开来，明白了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他冷笑着一针见血地说道，　“你和老爷子一样，怕我夺权。”

    “不是……”礼晏站了起来，他的初衷确实不是这样，“如果我不相信你，入院的时候就不会把签章给你。”

    “而且，”礼晏垂眸继续说道，“你的聘任信息我们已经提交给证监会和证券交易所备案了，已经不能更改了。”

    程屿沉默了，他发现自己现在一点儿也不了解小少爷，但是他也不想多花心思去揣测。

    “好，既然这样，我无话可说。”程屿挺直背脊大步走了出去。

    他的心中一片茫然，指尖冰凉，一路上看着熟悉的办公区和同事，竟然觉得陌生。

    他总算明白了，他就是礼晏手里的提线木偶，不管做什么，做得多好，到头来是非功过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毕竟，他才是这间公司的主人。

    第二天，程屿就搬出了原本的总裁办公室，去了礼晏办公室外间的一个隔间，虽然也是被精心布置了，门口也贴着董事会秘书的标签小，但各项规格明显不受重视了很多。

    他依然规规矩矩地接受礼晏的指派，在他身后处理各项工作，而原本的总裁助理还是习惯性地受他指使，因此也分担不少工作，确实如礼晏所说，工作轻松了很多，尤其是不用代表公司参加各种应酬，但他还是难以适应。

    如鲠在喉……

    “程总？”走廊咖啡间，霍一臣叫住了程屿，“我看到公司公告，你现在是董秘？”

    “对。”程屿苦笑了一下，不想多说。

    看出他不太甘心，霍一臣走近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董秘虽然没有实权，但是在董事会地位超然，一旦聘任董事会也不能无故解聘，否则还要向证监会解释。这么看来，你又有地位，工作又轻松很多。”

    “嗯，也许吧。”程屿明显不想要这么轻松又有地位的职位。

    “想不通就别想了，要不晚上去喝一杯，解解乏？”

    “不了。”想想小少爷上次闹的一场，程屿哪里还敢私下出去喝酒。

    霍一臣推了推眼镜，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儿，遗憾地离开了。

    最近白天程屿要适应新的工作岗位，晚上回家他还要应付礼晏永无止境地性骚扰。

    不管他是在家里看书，洗澡，还是只是和礼晏坐在一起吃饭，对方总是会借机靠过来，猝不及防就是一番深吻，压在沙发上就是一顿乱摸。

    他每次都铁青着脸甩开对方，但耐心也渐渐开始告罄。

    空气中alpha的信息素随时处于波动状态。

    此时，他仅仅是进厨房端个汤，都突然被一具高热的躯体从背后抱住，冰冷的指尖快速地钻进衣服的下摆往上撩，准确地按住了乳头的位置，急切地又揉又捏。

    脖子上的热气袭来，带着低哑的鼻音，“程屿，我想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