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你个流氓
快乐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睁眼便见一双蓝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吓得一个激灵坐起，咚的一声，两头相撞必有惨叫。 “诶哟！”快乐用手捂额头。 “啾咪！”哈士奇用爪扶脑袋。 “你吓死我了！”快乐揉着脑门抱怨，哈士奇怼脸看自己时的神情，像极了一只饿惨了猛兽，抓住了快乐要当作早餐饱腹。也是，都说哈士奇和狼是亲戚，吓到人也是情有可原。 “啾咪。”哈士奇叫了一声，扶着脑袋的前爪放下，贴在一起，像个犯了错被家长斥责的小学生，低头撅嘴，委屈巴巴。 快乐看得心软，没人能抵抗毛茸茸的大狗狗求饶道歉。他叹了口气，伸手去摸哈士奇的脑袋：“对不起，我只是被吓到了，一时性急，所以才说了重话，我跟你道歉。不过以后不要这么怼着我看好不好？” “啾咪。”哈士奇抱住快乐，脑袋在快乐身上拱来拱去，天气很热，它就拱了这么一会儿，快乐就闷出了一身汗。 “好了，别拱了，太热了。”快乐推它脑袋。 哈士奇停下，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会儿快乐后，伸出舌头舔了舔快乐的胸膛上的那两点。 快乐：“……” “你个流氓！” 快乐崩溃大叫，满脸通红，一手捂着被舔的地方，一手抄起床底下的人字拖，出手挥挥要揍哈士奇，哈士奇啾咪一声，扬起尾巴，掉头就跑，灵活一闪，将将躲开了快乐甩来的人字拖。 “流氓！往哪儿跑！” 快乐跳下床，抄起人字拖，光着脚不依不饶地追出去，哈士奇一路啾咪叫着往外跑，四爪飞起，没有一点惊慌失措的模样，倒像是玩得非常开心。 快乐追着它出了房间，下了楼，到了一楼正堂，看到前院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一个紧急刹车，差点摔了个狗啃地。 昨晚被哈士奇着陆砸出的那个惊天巨坑，竟然已经消失了，前院的地一片平整，看着就像是新铺的一样，就连原本长着杂草的院子角落也收拾干净了，看着比以前干净舒服得多。 快乐揉揉眼睛，又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肉，眼前所见依旧那般：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原本以为砸坑一时爽，填坑火葬场，却不料这惊天巨坑竟然一夜被平，还附赠一个焕然一新的前院，国家顶级施工大队都没有这样的效率吧？这到底是哈士奇狗性的复苏，还是天外神秘力量的加持？ 快乐呆愣了老半天，直到哈士奇走到他身边，用爪子拍走他手里松松拿着的人字拖，一爪甩到十米开外，快乐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抬头看冲他眯眼微笑摇尾巴，一脸殷勤求夸夸的哈士奇，难以置信地问：“你弄的？” “啾咪！”哈士奇欢快叫一声，尾巴甩起来。 “你填了坑，补了新的旧的裂缝，还除了杂草种了花？” “啾咪！” “嚯！”快乐一个劲儿倒抽气，被舔那什么地方的羞耻抛到了脑后，整个人都被震惊的洪流裹挟着，卷来卷去，拍来拍去，上上下下，晕头转向。 好家伙，还以为这外星哈士奇除了卖萌撒娇外加会耍流氓外，勉强算是个人畜无害的毛茸茸大可爱，没想到竟然这么厉害，这一夜装修的功夫，怕是得到了宇宙妈妈力量的加持吧？ “你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快乐看着哈士奇，艰难咽口水，心里直发毛，“你这排山倒海的功夫这么厉害，来地球是不是要搞入侵的？” 如果这外星哈士奇真的是要搞地球入侵的，那他快乐可真是罪孽深重，因为他居然毫无警惕地收留了这只哈士奇一整夜，给吃给喝，还不及时报警，实在是没有半点地球居民的责任和危机意识。 哈士奇爪子不蹦了，尾巴不摇了，微笑消失，脑袋垂下，爪子扒地，一脸郁闷。 “啾咪。” 快乐微微皱皱眉：这是，不开心了？ “你刚才的回应是在否定我的质疑么？”他问。 “啾咪。”哈士奇点点头。 “所以你来地球不是为了搞入侵，而是有别的目的？” “啾咪。”哈士奇又点点头。 “所以是什么目的？” “啾咪。”哈士奇眨眨眼，“啾咪啾咪啾咪。” 快乐嘴角抽了抽，得，它只会这么回答自己，辅助摇头和点头，想要知道它来地球的真正目的，自己怕是得用尽平生智慧，提出各种假设，才能从yes or no的回答中问出真相，这也太费时费事了。 天气热，快乐刚起床饿得很，就没什么心思追问，便暂时选择了放弃，拍拍哈士奇的脑袋：“行吧，看在你现在还算老实的份上，我暂时相信你，你来地球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我以后慢慢问，不过你要是敢做什么危害地球的事，我就炖了你。现在我好饿，你应该也饿了，咱们先吃早餐。” “啾咪！” 快乐把人字拖捡回来，又回房拿了另一只，穿上后趿拉趿拉地去厨房做早餐。 他下了锅简单的鸡蛋面，分了一碗给哈士奇。 哈士奇伸着脖子先是闻了闻面的味道，接着吃了两口，神色变得复杂起来。 “不喜欢吃？”快乐问。 他厨艺实在很一般，唯一做得好吃的几个菜都是奶奶教的，还都是奶奶生前因为经济拮据而做来做去那么三四个菜。上大学时吃食堂，工作后一日三餐都是陈响做的，陈响没空做饭时他就点外卖，所以实在是没有锻炼厨艺的机会。 哈士奇张了张嘴巴，看着像是又要“啾咪”，可最后仍是没有发出声，乖乖继续吃，最后连碗都舔得干干净净的了。 “啾咪。”哈士奇扒着将空碗给快乐看。 快乐看得心虚，那碗鸡蛋面他自己都觉得不好吃，太咸了，因为家里没有料酒了，还带着鸡蛋的腥味，但这哈士奇却因为自己的一句问就乖乖吃了下去，实在是让快乐感动又心疼。 “等会儿带你出门买好吃的，这碗鸡蛋面有点委屈你了，毕竟帮我收拾了前院。”快乐揉揉它的脑袋，“你想吃什么？如果你能找到方法直接告诉我而不是让我猜的话。” 哈士奇跑出厨房，很快回来，将嘴里叼着的东西往桌子上一放，快乐一看，是巧克力夹心饼干的包装盒，往里一掏，好家伙，已经空了。 “你在我睡觉的时候把饼干都吃了？”快乐有点无语。 哈士奇不好意思地小声啾咪了一下。 “难怪不爱吃我做的鸡蛋面，原来是被巧克力饼干养刁了嘴。得得得，等会儿带你买巧克力饼干去。” “啾咪！”哈士奇高兴地大叫一声，扑进快乐怀里，快乐被撞得摔下了凳子，哈士奇趁机又舔了快乐某个地方一口。 快乐：“…….” “你个流氓！” 半小时后，穿着T恤短裤人字拖的快乐出现在了村里的唯一的小卖铺中，身边蹲着被他薅秃了一小片毛发的哈士奇。两个都是神色恹恹，哈士奇是被薅的，而快乐是被吓的。 出门之前，快乐以它体型太大引人生疑为由，不愿带它出门，哈士奇就当着快乐的面浑身发光，从马的体型变成了寻常哈士奇的体型，吓得快乐差点去见马克思探讨唯物主义的合理性。 “老板，来一瓶料酒，一扎面条，十盒巧克力饼干。”快乐说。 小卖铺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叫马大哈，秃头，肥胖，镶着金牙齿，戴着老花镜，听到快乐的招呼后，视线慢腾腾地从报纸上抬起，看了一眼快乐，又看了一眼哈士奇，眼里闪过诡异的光。“这不是快乐么？这次回来做什么？还带了这么大一条狗，小心被村里人抓了炖了吃。”马大哈不紧不慢地问。 “回来散散心，过几天就走。我的狗很凶的，没人敢动它。” “哼。”马大哈非常不屑，“再凶的狗一剂猛药就放倒了，还不是给人吃的命。看你的狗油光水滑的，一看就养尊处优，这年头，狗都过得比人好，哼。” “它不挑食而已，没什么养尊处优的。”快乐心里不悦，但仍旧忍着。马大哈一直不受村里人待见，可他黑白双混，垄断了村里的零售事业，不喜欢也得来这里买东西。 马大哈转身在货架上拿了快乐要的东西：“饼干只有八盒了，一共55，你买这么多饼干做什么，你们年轻人就爱吃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快乐不回答，付了钱，提着塑料袋领着哈士奇就走。 马大哈看着他们离开，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一路上，快乐和哈士奇引来了许多村里人的瞩目，一个两个都上来问快乐这狗从哪儿来的，前几天还没见的，大胆的还出手要摸哈士奇。 哈士奇直接抱住快乐，脑袋塞到快乐两腿之间，爪子埋脸，谁都不理。 快乐哭笑不得，胡说八道：“昨天晚上不知从什么地方溜进家里的，一直赶都赶不走，就留下来了。它怕人，你们还是别逗它了。” 回到家后，快乐拆开包装喂哈士奇吃饼干，哈士奇吃得很开心，一盒巧克力咔嚓咔嚓很快就吃完了，快乐只得将剩下的几盒锁进柜子里。 “克制一点，这些都是存货，你要吃好几天的，那个老板进货很懒的，你一下子吃完了，后面几天看你吃什么。” 哈士奇很听话，不吵不闹，午饭和晚饭都和快乐吃一样的东西。 快乐整天无所事事，本想上网找找工作，回家几天，心情确实放松了不少，可老家也就这样，到底不是久呆的地方，他又没地可种，找工作，还是得回城里。他的确是失业失恋失望失去梦想，但都是暂时的，人要重新振作，生活还要继续，工作自然也得赶紧找。 算了，家里没有Wifi，手机信号也不好，明天去隔壁镇上的网吧上网试试吧。 快乐手机一抛，拉过被子盖住肚脐眼，同哈士奇说了一句“晚安”后，很快就睡着了。快乐没什么特长，入睡倒是很快。 一阵银光亮起，哈士奇又变成了那高大英俊的银发男人。他俯身看着快乐的脸，鼻尖几乎要贴上快乐的鼻尖了，彼此呼吸交织，温热中纠缠着暧昧。 男人喜欢快乐的长相，也中意快乐易燃易爆炸的小性子。随便舔一舔就炸毛，埋埋胸就心软，就没见过这么好玩的人。 有意思，看来降落在他家是个正确的决定。男人想。 他鼻尖轻触过快乐的鼻尖，嘴唇，下巴，脖子，锁骨，最后停在了快乐的胸膛上，看着快乐的胸膛上的那两点，想起了白天的事，轻笑了一声，正想又做什么，忽然神情一变，站起身来，眼神警惕，耳朵竖起。 接着男人倏然一变身，恢复哈士奇的模样，悄无声息地遛出了快乐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