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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四 吵架(一)

    番外四 吵架

    故事背景:

    许晖提前半年申请了毕业,毕业后直接留在了组里。

    组里的职工看着他每天上下班高高兴兴的,羡慕的紧。

    许少爷不缺钱,生活完全没有压力。

    他们到现在也不知道这位少爷家里到底是干什么的,他偶尔会换车开,但大多都是不怎么张扬的样子,但这个标是真的贵。

    上次在离单位不远的马路拐角处,有个穿着挺骚包的男的,开着一看就不是他们这些人能买得起的小跑,给许晖了一个什么包。

    当然,最后这个包被他马不停蹄的送到了旁边“精神心理疾病科学研究院”。

    两口子上班顺路下班同步,许少爷每天上班先送他家那位,下班再接上他,偶尔俩人中午还得一块吃个饭。

    家里那位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好的脾气,赶上项目忙时,陪着加班到晚上好几点也没说过半个不字。许晖打个电话让等就等,让回家就回家,从来不抱怨,也不吵架。

    偶尔他们都会不好意思,毕竟“把所有难算的部分都留给许晖”已经是一个不成文的约定了。真正帮忙算数的家里人从来没有说过什么,偶尔来这里接人时,见到他们还是笑眯眯的打招呼。

    但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么一个看上去对许晖言听计从的人,他们每次和他说话,都不自觉的立正站好,不敢有一点怠慢之心。这位跟着许晖从Z大回X城这四年多的时间里,在全国排名第一的心理科研院,用自己的实力稳稳地站住了脚。他们都明白,这种单位靠别的都不好使,能凭借的只有论文与研究成果。

    他刚去的时候,仅仅顶着一个光环,很多人处于观望或事冷眼旁观的等着看笑话的心理。

    这么年轻,三十刚冒了一个小头这样的年纪,能有什么大成就。那些个文章一定是跟着导师做,导师不要了才给他的。毕竟导师是真的厉害,是他们难以望其项背的存在。

    没想到第一年还没过完,他便在国际顶级杂志的下属子刊上发表了论文。

    只不过他们单位没有排在第一,但是单位好像也没有说什么。

    听说他当时从Z大辞职时,答应的不合理要求之一,就是这篇文章的第一署名单位必须是Z大。

    不过马上第二年的后半年,他便在那个正刊上发表了他同时进行的另外一个课题的研究,这篇的署名单位就有且只有一个了,像个赔偿似的。

    沈知节凭借这两篇文章迅速站稳,并在新地方有了一席之地与话语权。后面再开展新的课题非常的顺利,文章也非常的顺利。

    每次他们加班到很晚时,在自己组里的办公室看见这么一个人,坐在他们组里小硕士、小博士、小员工许晖的工位前安安静静的看书算数,都会觉得是不是应该给许晖单辟一间办公室。

    关键是偶尔还能听见他被许晖压着声音小声批评,内容听不见,他们猜测是说他不好好吃饭……许晖不知道为什么,老妈子一样最关心沈知节的吃饭问题,少一口都不行。

    但他们都觉得这是许少爷没事找茬,谁能吃完晚饭吃水果,没几分钟再被投喂个零食,最后还得吃个夜宵?

    可惜那位完全不反驳,一脸做错事情的听训,最后意思意思的含一小口在嘴里,随便说一句什么这场危机就过去了。

    连这么无理取闹的理由都吵不起来,他们有时特别好奇,到底什么样的事情才能让他俩吵起来。

    ****

    故事经过:

    “沈老师,我马上到家了,一会儿带你出去吃饭好不好?对不起啊,我昨天没办法回来……你说什么?你在哪?沈知节,你数过这个月你在家呆了几天吗,嗯?我管不了你了是不是?”

    许晖从大门口往客厅走,连续一个多月回家没人,他快忍到尽头了。

    从去年年底开始,沈知节到处飞来飞去的作报告,自从有一次广东的心理学报年会上邀请到了沈知节,整个学术圈仿佛炸了锅一样,天天有人给他发邀请函。

    许晖一开始还喜闻乐见的,觉得他的沈老师终于被世人认识、接受、认可似的,每看到一个邀请就很开心。

    后来他才知道,这些邀请从他刚发了第一篇文章开始就没断过,只是沈知节以前从不露面,久而久之除了最厉害的国际心理学会还契而不舍的每年必邀,邀不到外,其他学会只会每年给他发个问好的邮件,顺便表达如果您能抽空来参加年会,我们将蓬荜生辉。

    等他琢磨明白,沈知节已经开始满天飞,每天见不到面了。

    “你不是说周三就回来吗?你人呢?”

    沈知节也很累,他胡乱吃了两块茶歇剩下的小饼干,趁着午休时间躲在酒店房间里想躺一会儿。

    今年广州年会的邀请函安安静静的作为未读邮件躺在他的收件箱里,就在他和许晖讨论要去哪里玩的时候,许晖瞥见了这封邮件,说什么都不同意两人刚刚的行程,非得让他来参加。说什么要让他好好接触外面的人,不能只把眼睛放在他身上。

    沈知节委屈死了,他好不容易盼到放假可以和许晖腻两天,许晖居然让他继续工作。

    而且,许晖也是不知道为什么,铁了心非让他去不可,任他怎么求都没松口。

    沈知节一赌气,答应了今年所有的邀请。

    结果开到第三个会他就要崩溃了,居然还有人让他讲他七年前的第一篇文章!他一头的雾水,礼貌的把话题往今年新发的文章上引。

    难道他说根本记不得他们口中的指导讲了些什么吗?

    他硬撑着又飞了两个,实在是受不了了。

    他想许晖,想回家,他后悔死了。

    “周四是另一个会,您说昨天回不来,那我就直接飞到这个会了。”

    许晖被他强词夺理的头疼,他最近也很忙,他的导师带着手底下的一位职工和他跑了两个项目,昨天正好是两个项目交叠在了一起。一个结束直接跑到了另一个地方,晚上结束很晚了,他的导师也是好意,直接让他们住在了外面。

    “那你就不跟我说了是吗?你主意挺大啊,是不是打算以后都自己做主了?”

    沈知节被他骂的委屈:“不是您让我参加这些会的吗?”

    许晖头发都立起来了,站在客厅中央就炸了。

    “我让你参会,我让你不回家了吗?”

    沈知节也拧了起来,他从床上坐起来,气鼓鼓的。

    “会议都是在外面开,哪有在家里就能开的?您把我轰出来,现在又怪我,有这么不讲理的吗?”

    许晖要被他气笑了,这一句话,就没一个地方能听的!

    “我让你开广州的会,我让你开后面的七八个会了吗?我不讲理?你自己什么样你自己心里没点数?现在什么天气你给我跑到北边?”

    沈知节在跟他赌气,根本听不进去他说了什么。他重重的躺在床上,负气道:“是,反正都是我的问题,您可以不回家,我就不行。您要出去就可以,我出去回来都不行!反正我怎么做都不对!”

    许晖被他气的脑袋疼,要是沈知节在他面前,他一定用皮带抽的他这个礼拜只能趴着睡。

    “行,我就是个宽以律己,严以律人的混蛋。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你开完这个会,立马给我回来,听见没有?”

    沈知节撅着嘴不想说话,许晖没听见回应,厉声又问了一遍:“听见没有!”

    沈知节吓了一个激灵,瞬间坐了起来,小声说道:“听见了。”

    许晖闭了下眼睛,压着火,说:“带厚衣服了吗?按时吃饭了吗?”

    沈知节咬了下嘴唇,回答道:“带了,中午没吃……”

    许晖服气了,他总有办法把自己的火儿拱起来。

    “随便你!”

    沈知节听着那边怒气冲天的挂断电话,赌气地仰躺在床上。

    “随便就随便……”

    他躺了一会,抓过身后的被子蒙在了头上,换了个姿势又躺了两分钟。

    “……您好,8306号房,麻烦送一份套餐到房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