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二、博弈
代表监狱长大人脑动态的电子屏幕一直处于雪花屏的闪烁状态，阿兰试了几次发现这是因为监狱长的脑电波处于异常休眠状态，他叹了口气没有再去打扰监狱长大人的沉睡，切换了电子屏的输入方式，将整个赛陀的所有视频监控记录调取出来。 他找到了收押室的监控录像，将自己两次进入收押室之后的影像存档都用截取的达瑞昏迷的片段覆盖，现在阿兰挖取达瑞眼球的监控录像时段只会出现达瑞闭着眼眸昏迷的图像，他拔下达瑞舌头的监控录像时段只会出现达瑞闭着完好的那只眼睛昏迷，另一只眼里玫瑰花微微颤动的图像。 为了以防万一，他把自己拿着达瑞的舌头在主楼中行走的录像也全部覆盖，确保自己在达瑞被挖眼拔舌的事件中不会有任何直观的视频监控影像留存。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达瑞？……需要关闭探头吗？”海登问。 他的手已经放在旁边的一个黑色的代表‘终止’按钮，只要按下它，赛陀所有的监控探头都会立即停止工作。 阿兰用两指拂花般拂去他的手，微笑着说：“你也稍微尊重一下调查专员吧。” 他再点开这个探头机位的实时录像，发现它显示的已经是另一个收押室的景象， 伍德的效率还是挺高的，现在镜头正对着……拖着舌头的法拉？ “走吧。”他说。 出口与入口并不是同一个方向，海登带着阿兰往出口走去，刷卡， 门开了，他们却不约而同的停步再次回首，凝望容器内无声沉睡的人， “我敬佩他。” ＊ 一回到主楼海登就被狱警拦下， “大神阁下，帝星派来的专员已经到达，穆尔上校却还在封闭治疗，现在只有您……” 海登看向阿兰，“本来我可不负责这种外交对接的事情，谁让小穆尔这时候重伤不醒呢……我去接引调查专员，小阿兰你自便吧。” 海登说完便同狱警离开，阿兰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往收押室去。 经过收押法拉和乔瑟夫的两间收押室，阿兰在达瑞的收押室前停步， 收押室内的达瑞看起来更虚弱了，听到动静他微微抬头，憔悴的面庞别有引人怜惜的动人风情，不自觉的让人心笙摇曳。 他眼中不知为何噙着泪，沉默哀伤的注视阿兰片刻，目光流过他脸颊的伤疤，沉默无语的又低下头去。 泪珠自他眼角滴落，滑过精致的脸庞没入锁骨，哪怕没了一只眼睛也没了舌头，他还是如此美丽，令人疼惜的脆弱之美。 阿兰走到他面前捏起他的下颔骨，“调查专员来了，接下来你可尽情表演。” “阿兰！” 阿兰回头，是林在门外探头探脑向他招手，“阿兰，快走快走，专员马上就要到这里了……我操！你的脸怎么了！？” 阿兰微微蹙眉，这位调查专员也太尽职尽责了，刚来到赛陀连口水都没有喝就要开始调查？ 未免多生事端阿兰只能随着林先离开，他们才走到走廊的拐角处，而调查专员一行人竟已从另一面的拐角处出现， 领头带路的是海登，阿兰从未自他面上看到过这种可称‘恭谨’的神色，甚至他的语气中还颇有种‘低声下气’之感， “实在是非常抱歉不知道是您大驾光临，如果早知道是您肩负着这样的重任来到赛陀，我们一定……” “闭嘴。” 海登听话闭嘴。 “那是谁？”阿兰问林。 林摇摇头悄摸摸的说：“我也不知道，但是好像是个雄虫诶，他手上戴的抑制环镶满了宝石，好华丽，嘿嘿……不过你的脸怎么了啊阿兰？” 那位对海登下令“闭嘴”的调查专员长相清冷，气质冷然，他面无表情，看起来就像是皑皑雪山巅生长的冰莲，不容亵渎，不容触碰。 他的眼眸是罕见的黑眸，阿兰目光一凛， 黑发黑眸是皇室的标志，除此之外不可能还有人长有黑色的眼眸或头发，这位专员虽然只有眼眸是黑色的，但已经足够说明他和皇室深厚的亲缘关系。 他身侧还跟着一个全身用黑袍覆盖包括脸面的矮子，绝不是阿伽雷勒那种刺客，并非所有的黑袍人都是刺客，这个矮子大概是专员的亲信，又因为种种原因不能露脸。他们背后还跟了一串保镖，都是面庞凶恶肌肉虬结的雌虫，不像训练有素的军雌，看起来更像是私人雇佣的雇佣兵。 他们已经走到了关押达瑞的收押室门口，透过玻璃门专员能够直接看到达瑞的模样， 隔着一条长走廊阿兰也能感觉到这位专员暴涨的怒气， “我要看监控，现在，立刻，马上。” 海登便带着他往走廊的另一面，也就是阿兰和林的所在走来， 林转身就要找地方躲起来，被阿兰一把抓住，“站好。” 他们垂头等待调查专员一行人经过， 越离越近，阿兰甚至闻到了一股清冷的香水味， 当他们即将经过的那一刻，专员却在阿兰面前停住了脚步。 首饰晃荡时宝石互相碰撞发出的清脆响声也在这一刻停止，调查专员定定的注视阿兰， 阿兰抬起眼眸，和他对视。 “是你，阿兰·卡诺亚。” 阿兰迅速再次搜索记忆库里储存的长相和声线，确信自己从未见过他。 他摆出温和的微笑，伸出手去，“您是……？” “囚犯可没有资格同我握手。” 他声音冰冷，表情高傲，阿兰便垂眸笑笑自然的收回了手。 随即专员不再看他，向海登示意继续带路。 海登点头继续迈步，隔着人群朝阿兰隐蔽的做口型： 「伊－情－大公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