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楚丰
风轰隆隆的刮着，刺得人生疼，满天的乌云，只透着点点的光线。 楚丰靠着墙角，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这衣服很破烂，连他的手腿都遮不住，但在这混乱之地，这衣服都比人命值钱。 他现在靠着的这处墙角是个好地方，上面搭着厚实的茅草，他自个人小，外面的雨也淋不到他。 楚丰就蹲在他那立锥之地，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那天上的乌云发呆，良久，一阵阵咕噜声响起。 这已经是今天的第几顿了？貌似是第5顿了吧，楚丰想着，从怀里拿出半个饼，大口的吃着，却也不显得急躁，这饼放怀里久了，入口还有一些温热。 突然，一阵脚步声从远处拐角传来，现在天色比之前更黑了，楚丰望去，只能模糊的看出些许轮廓，近了些才看到是两个小孩，喘着粗气，面色仓皇的，紧抱着怀里的东西。 风吹过，楚丰动了动鼻，一丝馒头还有其他的香味夹杂着，看来那包里是食物。 楚丰看了眼，便不再关注。 任鼎停了下来，天色太黑了，进了这胡同他才发现居然没路了，这周围都是土墙，倒是离他们不远有个跟他们差不多大的，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妙妙，这个给你。”任鼎拉着顾妙妙来到墙边，从包里拿出一个馒头后，将手里的麻布包塞到顾妙妙怀里。 任鼎快速跑到楚丰面前，他现在时间很紧，必须得赶紧带着顾妙妙逃离这里。 “小妹，我把这个馒头给你，帮我个忙行吗？” “我要五个。”虽然这人把他性别弄错了，但他不在乎，那两个包鼓鼓囊囊的，差不多得有十多个馒头，他要的不多，就五个。 “你！”任鼎想发火，但现在时间不多，忍了忍脾气，继续说道：“三个，只能给你三个。” “可以。”楚丰将属于自己那份放好后，与任鼎先将顾妙妙送到墙后，再撑着任鼎过去。 见另一边没了声音，想来是走了，楚丰又回到他的老地方坐着。 没一会，三人来到此处，领头的是一个颇为壮实的男子。 “妈蛋，明明看到那两个兔崽子往这边跑了，这人死哪去了。”左边那男人说着，就往楚丰方向走去。王大刚用手直接抓起男孩长发，将两颊的散发扒拉开，仔细的扫了下确定不是那两小偷。 “喂，小子，有看见两跟你差不多大的小孩吗?” 楚丰微皱了下眉，他倒不觉得扯得头发有多疼，就是这人靠的太近，那嘴里的味让人难以忍受。 “没看见，没听见，没闻见。”先来个礼貌三连，“不过你嘴里的味我闻到了。” 另一边的男人笑出声，并冲着人说道：“王大刚，回去好好洗洗，别把你媳妇熏跑了。” “臭小子，找打是吧。”那王大刚听到同伴的嗤笑后，直接一脚向楚丰踹过去，“妈的，问你话就好好回，给大爷我说这搞毛事。” “啊！！”王大刚还没反应过来，人便已经倒飞出去，撞在墙上。 “原来是他！”一直站中间看着的男人忍不住说出声。 “大哥，什么情况？”站旁边的男人低声问到，他刚刚就看到王大刚要踢那小孩，而楚丰双手快速的抓住王大刚的脚踝，右腿往上一压，王大刚的右腿就软了下来，下一秒王大刚就躺在远处墙边了。 见楚丰往王大刚那走去，王常让旁边的男子去看下王大刚情况后，来到楚丰面前。 “敢问可是楚少侠？” “我们认得？”楚丰歪头打量了下男人。 “小的王常，是虎爷下面的人，曾有幸见过您。”王常冲着楚丰讨好地笑了笑。 “虎爷？”楚丰扒拉着脑袋想了想，“哦，你说的是王文虎啊。” “哎，没错没错，就是虎哥。”说罢，王常指着躺在墙边的王大刚，“那个楚少侠，你看咱们都是老熟人了，也别脏了你的手，那个混球回去后我收拾他。” 如果自己过去把那男的杀了，那另外两个势必会阻拦我，面前三人杀之不难，不过这人是王文虎手下，王文虎是他长期饭票，虽然不怕恼怒他，但为了这事也不值得。 楚丰想了想，便说道：“明天带着食物到这。” 王常见楚丰回去后，带着两人离开小巷。 “大哥，帮我报仇。”王大刚趴在男人背上，满脸扭曲地说着，“大哥，我好痛啊，我的腿是不是废了！” “大哥，二哥，我要那小子生不如死，我要把他的腿，手都给打断，再把他的皮给剥了。” “老三，那人咱惹不起，回去后咱们请大夫来给你把腿治好。” “治不好的，治不好了！王常，爹娘死的时候可是让你照顾好我，你就看着我被那小子打吗？” 王大刚喊着，又摸了摸腿，一动就痛得很，他的腿已经抬不起来了，至于大哥说的什么找大夫，找个屁的大夫，现在还有大夫吗？有怕是也治不好。他现在就想让那小子也尝尝他的痛苦，至于说是因为自己先惹到那人的，那算个屁。 “大哥，那人到底是谁？貌似跟虎爷还有关系？” 王常见另一男人问话，想了想还是将自己知道的告诉他们，他怕他哪天不在，两人跑去送死。 那时距离红日已经过去十六天，长阳城提供的食物依然是每人两个馒头。 两个馒头对于小孩来说可以饱腹，但对于正值壮年的王常以及他两个弟弟来说，只够一顿的，后来他们加入虎爷的帮派，说是帮派，其实帮里只有十几号人，靠收保护费过活，下面的居民、流民每天必须交一个馒头上来。 “王常、你、你、还有你，你们几个今儿跟我去。”王文虎随便点了几个人，取过旁边的大刀出门。 已经收过好几次，现在也没有不开眼的家伙捣乱，这片区域位于长阳城最外围，收保护费的地就几条街巷，再过去些他就管不着了。 “那几个就是今儿新来的？”王文虎前面正零零散散的坐着几个人，手里拿着刚领的馒头吃着，见手下点头，便让其过去，将规矩说与他们听。 前面几个虽然发生了些争执，但小弟指了指王文虎后，都交出了食物。 “小孩，还有你的。”那人来到楚丰面前，伸手示意小孩把自己那份交出来。只是小孩神色麻木，两个眼睛乌黑黑的，直盯着他看，手中紧紧拿着两个馒头，“我饿，我要食物。” “听不懂人话是吧，老子让你每天给一个馒头，是收你保护费。”男子说着，就想夺走小孩手上的馒头，一个小兔崽子罢了，他才懒得跟前面几人一样跟他说那么多。 楚丰见男人想抢他食物，一口咬在男人手上，等男人扯开他时，那咬痕处已是血肉模糊，牙痕中间的血肉，随着男子动作摇摇欲坠。 “草泥马的，什么玩意，看我今天不弄死你。”说着，男子一巴掌毫不留情的扇向楚丰，在楚丰眼中，这一掌来的慢，他微微弯腿便躲过这一掌。 “妈的，还敢躲。”男人只以为楚丰人小，身体灵活，继而握拳全力攻击，而且虎爷正在不远处看着的，要是一个小孩自己都治不了，怎么跟在虎爷身后做事。 至于旁边的流民们早就溜得远远的，只希望别迁怒到自己。 楚丰就站在原地，右手轻轻一抬，就将那拳头挡住，他本不是喜欢打杀的，但这世道，总是逼着他去做，楚洪夫妇是如此，这一路上想抢他食物的人也是如此，还有眼前的这个男人。 楚丰微微勾了勾唇角，因为身高原因，楚丰只堪堪达到男人腰部，不过也足够了，楚丰左手猛地攻击男人肚腹，右手依然紧握住男人的左手，防止男人倒飞出去。至于男人吐他头上的食物渣子可以忽略，比这更脏的他都呆过。 下一刻楚丰双手抱住男人的拳头，直接将男人整个抬起，然后大力将他摔在地上，重复摔过几次，楚丰还想再摔的时候，一大汉将他手上的人接过。 “小兄弟，手下留命！” 虎爷将男人接过后，让手下扶着，对楚丰抱拳说道:“我这手下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小兄弟，虎某替他赔个不是。” 楚丰点点头，“不过他想抢我食物，还好我有点点力气，不然我就没下顿吃了。” 楚丰说完就看向虎爷后面的王常，手里的包，他之前就看到了，收的食物都放在那个麻布包里，“我胃口本来就大，要是再交一个上去，夜里风凉，就得把我给送走。” 虎爷一听，就知道眼前小子要什么了，“王常，把包给小兄弟。” 见楚丰收了，虎爷又道：“我观小兄弟独自一人，现在这住处也不好找，这外面天寒地冻的，虎某这住处还有些许空余，小兄弟可愿意来虎某这住下。” 楚丰听到别人称呼他为虎爷，便也同样相称，“多谢虎爷邀请，不过我已有住处，便不多打扰。” 虎爷见楚丰如此说着，又与楚丰交谈了一会儿，便带着手下离去。 .......... “李根那小子还有印象吗？当时打的就是他。” 王大刚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怨毒，那李根他当然记得，他听到那家伙不知被谁废了还幸灾乐祸过，那家伙现在还躺在床上，正因为他成为废人，虎爷将他踢出了帮派，他王大刚才能进入帮会，他怎么会不记得，不过他跟李根那个怂货可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