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唯独这一件，我有私心

    “靳悦。”

    “我在。”

    司洛压在靳悦的身上，重心完全依仗靳悦的保护，“原本我不想理你的，也没打算给你挽回的机会。”

    “…对不起…”

    “听说你来了岛上，我想把你按在地上狠揍，还想让你痛哭流涕跪地求饶。可当我看见你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我一下就…我当时害怕得要命，怕你再也不能睁开眼睛看我，更怕你再也不会笑着叫我的名字。”，司洛用手指捏起靳悦腰间一团肉拧了一圈儿，“我一直觉得我是个铁石心肠的人，没有什么能让我心软，但这次你一出现，我就知道是我高估自己了。因为我一看见你就只想让你小心翼翼跟我赔礼道歉，然后哄我。”，司洛垮下脸，“我真是没有出息，可我实在是…太喜欢你了。”

    “对不起对不起。”，靳悦的心泛着酸水，可又甜得齁牙，“我也真的特别喜欢你，真的。”

    “你才没有特别喜欢我。”，司洛气不过，咬了靳悦的手腕一大口，“我很伤心，撕心裂肺那种，因为祉哥出事的时候你原本应该用其他方式支持我的。”

    “…对不起。”

    “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不太喜欢用这么直白的方式，我已经很努力地在向你表达，可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我？”，司洛的哭腔痛得靳悦一阵揪心。司洛合上眼，睫毛被泪水打湿，用指尖刮靳悦的手心，“我看见他那样真的好害怕，可没有人站在我身边，就连你也不陪我。”

    “别说了洛洛，对不起，是我做错了对不起。”，靳悦哭得说不清楚自己想表达的东西，最后只能一遍又一遍说“对不起”。

    “你不许哭，你凭什么哭！”，司洛咬着靳悦的下巴尖儿，给他擦掉眼泪，“不许哭！你哭得比我还伤心我怎么发脾气。”

    “我不哭了，我哄你。”，靳悦一只手撑在地上坐起，身后的伤口疼得他倒吸凉气，但他还是执着地抱紧司洛，让司洛能舒服窝在自己怀里，“你别伤心，打我、骂我、罚我好不好？让你出气。都怪我，是我那时候突然钻了牛角尖。”

    “等我缓过劲儿你就死定了，等着吧。”，司洛猫在靳悦怀里，“后面还是很疼？”

    “嗯，特别疼，不过是我活该。”

    “就是你活该。”，司洛认可地点头，“在我的设想里，你的手脚都会被我打断，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你应该感谢我的心软。”

    “是，奴隶感谢主人的怜悯和仁慈。”

    “不许你叫主人，谁是你的主人？”

    靳悦垮下肩膀、软和调子，“奴隶错了主人，奴隶没有主人的时候，每一天都过得和野狗一样，求求主人收留野狗吧。”

    “不收，有多远滚多远！”

    “主人～奴隶再也不会了主人，奴隶发誓！”，靳悦把自己的小臂放到司洛嘴边，司洛一点都不客气，张开嘴就卯足了劲咬。靳悦宠溺地看司洛发泄，“当时我连跳楼的心都有了。”

    司洛恶狠狠咬完，冷着眼上下打量靳悦，瞧见靳悦从头到脚都是伤，心里的火儿瞬间就熄了，像是寒冬天里的一根火柴，都还没来得及燃烧就熄灭得不留痕迹。司洛垂下眼，用掌心揉了揉靳悦的脸，“走吧，我带你去医疗室。”

    “洛洛...从我有记忆起，所有事情我都做得问心无愧，唯独这一件，我有私心。我原本等想着你和方祈祉在一起以后，每次甜甜蜜蜜的时候都会想到是我成全了你们，这样你就永远都会记得我。”，靳悦错开眼神不敢看司洛，“可我现在见你这样，如果你问我还会不会这么做…”，靳悦摇头悔恨道：“如果真的能再选择一次，我一定不这么选。你是一个独立的成年人，我不该、也没有资格替你决定什么，我应该支持你的决定，而不是代替你做决定。”，靳悦的手心手背都很脏，想伸手替司洛捋一下头发又收了回来，“所有人都看得比我清楚，只有我一个人傻乎乎地以为是自己成全你们做了一桩美事，我真的太蠢了对不起。”

    “确实很蠢。”

    靳悦点头表示赞同，“以后如果我再犯傻你就抽我，把我往死里抽。”

    “又在教我做事？”

    靳悦一愣，慌乱无措到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不是，我没有，不是！我的意思…洛洛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

    “哎哟。”，司洛轻柔地拍了两下靳悦的心口位置，“我逗你呢，笨蛋。”

    “呼——”，靳悦合上眼深呼吸，“吓死我了。”

    “靳悦。”

    靳悦睁开眼睛看向司洛。司洛的目光形若有质，一寸一寸从他的头顶压向他的鼻尖，靳悦像是能够感觉到那种带着力量的触碰，激颤道：“是。”

    “我还没消气，这件事也没翻篇，你别以为说几句好听的就能把我哄好。”

    “我没有那么想。”，靳悦用胳膊圈住司洛，“只要你肯给我一个机会，我什么都愿意做。”

    司洛推开靳悦，“不许动，坐这。”

    “是，主人。”

    司洛站起来，按下墙壁上的对讲按钮，“叫医疗室带担架过来一趟。”，司洛走进浴室洗了一把脸，“我得去看一眼路阳。”

    “洛洛…”，靳悦心急，“不要管他好不好？他在那里不会出事的。”

    “不好，他是我带进来的，你刚不管不顾就把我抱来房间，这已经很违背我的原则了！我不仅要对你负责，还得对其他人负责。”

    “可是…”，靳悦快哭了，像小孩儿一样扁着嘴，“...可你是我的。”

    司洛想狠狠在靳悦的脑门儿上打一巴掌，临要打到了，转而去揉靳悦的脑袋，“我是你的，满意没？”

    “嗯！”，靳悦笑弯眼睛，“嗯！满意！”

    “乖乖等医疗室的人来，等会我直接过去找你。”

    “好！”

    司洛走回原先的房间，路阳已经被收拾干净，这会儿坐在阴影的沙发里垂着脑袋，让人看不清神色。司洛蹲到路阳面前，“有哪里不太舒服吗？”

    “你就这么喜欢他？”，路阳抬起头，“你从前不是这样的。”

    司洛没想到路阳会说这个，点头应下，“嗯，很喜欢他。”

    “你当初信誓旦旦说你是不会为任何人改变的，你还记得吗？！你不喜欢我，就是因为我比你小？可明明是我先遇见你的！！也是你自己答应我说愿意等我长大了和我在一起试试看的！”，路阳瞪着眼睛不甘心地盯着司洛，“可你骗了我，你竟然骗我！你不仅和他在一起，还装作不认识我！”

    “当初我答应你是怕你想不开做傻事，我只当你是亲弟弟，怎么和你在一起？”

    “你还在骗我！你就是个骗子！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小路。”，司洛的手被路阳推开，只好作罢，“我喜欢他不是因为年纪合适，只因为他是他。”

    “我不要听！我恨你！”，路阳推倒司洛，喘着粗气咬紧牙，字从牙缝里往外蹦，“我永远不会原谅你的！我绝对不会放过靳悦，我要杀了他！”，路阳跑得太快，司洛的手只堪堪蹭到衣角。

    “我恨死你了！靳悦，我会杀了你、我一定会杀了你！”，路阳跑到房间门口，恰好遇见担架上的靳悦，“是你抢走了他，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靳悦没和小孩儿计较什么杀不杀的气话，一侧脑袋看见司洛坐在地上，“洛！”，靳悦从担架上翻身摔下来，往司洛身边爬，一脸担心地检查司洛的身体，“摔着哪儿没有？”

    “放心，我没事。”，司洛心里疲惫，搂住靳悦的脖子，“靳悦，我好像…又伤害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