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纪无衍的身体上不止这一处枪伤，林望舒也不是第一次替他拿子弹缝伤口。纪无衍对管凌来说就是不会死的存在，怎样他都能准时上班，完美完成任务。

    可是纪无衍不会疼的感觉，现在全疼在林望舒身上。林望舒躺在他右边，茫然地看着那盏微微发亮的灯，他想救自己，还要救纪无衍。明明自救都很难了，可他舍不得看纪无衍继续遭罪。

    一直到后半夜，纪无衍才有悠悠转醒的趋势。林望舒拿消炎药给他吃，用纸杯喂他喝水。纪无衍喝得很费力，好不容易喂完，纪无衍的脸又开始发红，还是发烧了。

    林望舒拿来浸了水的毛巾盖到纪无衍脑袋上，躺下挨着纪无衍，慢慢说：“我跟你说的爱你不懂，接下来跟你说的话你也不会懂，没关系，只要最后我们都活着就好。你明天带我去找管凌，说人是你找回来的，我会以各种方式求他饶我一命，我爸妈谁杀的我不知道，我得报完仇再去死才行，如果侥幸没死……”

    湿热的毛巾掉到林望舒头顶，打断了他的话。他拿掉毛巾，偏头看着正专心致志看他的纪无衍，刚刚平静的语气陡然波动起来，“我会救你的，纪无衍。”

    和猜测的没错，纪无衍不懂。林望舒把毛巾盖到纪无衍额头上，伸手环住他的脖颈，默默消化情绪。

    “你说的爱和救……”纪无衍低下头来，发觉林望舒在流泪，他顿了一下，凑到林望舒唇上亲了一口，问，“是要你受伤吗？”

    林望舒强忍的呜咽断断续续流出来，细细碎碎的哭声听得人肝肠寸断，他捧着纪无衍的脸，珍惜地，缠缠绵绵地回吻他：“不会，你别担心。”

    “你会离开我吗？”纪无衍又问。

    林望舒没再回答他，闭眼装睡。这些都不重要了，活命最重要。

    闹钟响起，纪无衍身体非常不舒服，可他还是爬了起来，顺着楼梯往上爬。林望舒跟下他后面，跟他一起进洗漱间，一起刷牙一起洗脸。纪无衍速度变慢，洗完脸转过头，林望舒踮了踮脚，凑过去吻纪无衍，作为告别礼。

    豪宅占地面积相当庞大，林望舒原先的家看起来也才占这里的五分之一，说管凌家富可敌国，都丝毫不夸张。林望舒很久没有呼吸过外面的空气，他贪婪地仰头看蓝天，看绿树，看鸟看虫，所有的一切都让他眼花缭乱，直到见到管凌，他才发现，原来这么空的花园，还是会让他失去氧气，就要窒息。

    “我就说我的纪无衍最棒了。”管凌丝毫不掩饰眼里的贪恋，一边夸着纪无衍，一边把穿着皱巴巴衣服的林望舒拉进怀里，低头一亲芳泽，“告诉我，你昨天跑到哪里去了？这么不乖，是要我给你点教训你才会长记性是吗？”

    林望舒咽了咽口水，强逼自己不要发抖，可怜巴巴地望着管凌：“我不会逃了，求您饶了我。”

    “你知道你的脸该怎么用。”管凌捏住他的下巴，把他往上提，饥渴地伸手探进林望舒腰侧摸了一把，摁着他的腰贴到自己身上来，“求饶就得有求饶的样，嗯？”

    林望舒忍住胃里翻江倒海，伸手摸管凌根本禁不住他诱惑的下体，笑得好看：“我会听话的，主人。”

    纪无衍身体一僵，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头。管凌把林望舒推开，跟身后的人说：“带他去洗澡，洗好了拿链条锁住，看好他，不要让他逃跑。”

    “是。”

    洗完澡要干什么？纪无衍看着林望舒被人带走，他站在原地久久看着，要不是他的眼神太冷，都要让人怀疑他很深情地爱着那个消失的人。

    出完任务，纪无衍领了两人份的饭，他走出大门才想起来，他的小月亮不在家了。

    他回头看鳞次栉比的建筑，看将太阳遮了个干净的别墅，树枝影影绰绰，映在墙上，犹如鬼魅一般。

    鬼差神使地，他往回走，往别墅走，往管凌的房间走。刚要出电梯，一个人影将他撞了回去，还没看清是谁，甜腻的喘息声让他瞬间分辨出来人。

    他垂下头，怀里的人仰头看他，满脸潮红：“是主人……帮我，帮帮我……”

    管凌怕他暗中使坏，给他喂了发情药，林望舒借和他接吻，把从纪无衍药箱里偷的麻醉药沾在手指上，塞进他嘴里给他舔。他已经淋过水了，可是没用，出来也只是想吹风，没想到纪无衍来了。

    “主人……”

    林望舒又叫他，可他无动于衷，他记得林望舒今早转头就叫管凌主人。

    “纪无衍、纪无衍……”

    林望舒忍耐到了极限，他拿小腿不停蹭纪无衍的腿，眼里的欲扑簌簌往外掉，纪无衍滚了滚喉咙，手里的饭盒咣地一声落地，一只手揽住林望舒的脖颈，把人抵到角落，急切又凶猛地吻林望舒，林望舒觉得是自己被药昏了头，要不然纪无衍的眼睛里，怎么会有一闪而过的爱欲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