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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战死的夫君一起重生后 第44节

    甚至,他也不是没想过日后要夺那个位置。他想君临天下, 他更想让清音当皇后。

    这样想着, 梁忠便更不会放弃这次春猎了。本三郎的到来, 就是老大的助力、是他的威胁, 若他不去, 再叫三郎在这次春猎上拔得头筹,会更便宜了老大。

    好在春天不杀生,春猎只是仪式,估计也就三五天就能回。

    太子妃仁厚,想着家中男眷们都不在,几个儿媳妇也不必跟着早起了,也就顺势免了她们几个的晨昏定省。叫她们这几日好好休息,不必跟前问安伺候。

    没了晨安,徐静依这样懒散惯了的人,更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起来后,日日去萧氏处坐。

    当年闺中时便是深交,如今兜兜转转几年后又把缘分续上,二人自然交情极好。

    曾经一处玩大的少年少女中,徐静依年纪是最小的一个。后来大家说散就都散了,大家各自都有了前程,都各奔前程去了。

    那时候他们大些了,就徐静依还小,才十二三岁。

    十二三岁正是最有玩性的时候,她好不易盼着自己长大,结果大家各奔东西了,她记得,自己为这事儿还郁郁寡欢了好一阵子。

    “姐姐如今同他们还有书信来往吗?”徐静依本就是不认生、自来熟的性子,如今两三日相处下来后,再来捧霞阁这里,她也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就还如同小时候一样,在萧家姐姐面前,她还拿自己当那个小妹妹。

    萧氏年长徐静依几岁,从前二人性子就互补,交情极好。如今到了太子府,这个小太阳也跟了过来,萧氏只觉得自己平静无奇的生活又多了些彩。

    “没有。”她同她一起畅怀着过去,却是摇头,“散了后,就再没往来过。”

    徐静依也没有,但她以为萧家姐姐是有的。毕竟当年她年纪最小,萧家姐姐虽照顾她,但她却是同傅家姐姐交情最好的。

    她同傅姐姐年纪一样大,那时候两个人同来同往,叫她这个小了她们几岁的小豆丁好生羡慕。

    “那傅家姐姐呢?”徐静依特意提了傅云雅,“姐姐之前同傅姐姐最交好了,虽她随陆家哥哥远嫁了,但你们这样的交情,也再没联络过吗?”

    萧氏垂着眼眸,眼底有一瞬晦暗的停滞,但最终仍是淡淡笑答:“没有的。”她解释说,“其实之后都各有各的生活了,大家也都会以自己生活为重,很难会再想到这些旧友。就比如你我,若不是今生有缘,能再续上这段缘分,怕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想了想,她还是加了一句:“不过,前些日子我母亲过来瞧我,提到文雅的。听说她现在过得很好,不过才三四年时间,就同陆少将军生得两个孩子了。”

    徐静依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她在提到这段过往时有淡淡的伤感。

    不似她,对曾经那段无忧无虑的岁月,尽是追忆和怀念。从萧姐姐身上,她似乎看不到对过去的怀念和热情。

    提起傅家姐姐时她也有所保留,似有难尽之言。

    徐静依很想知道原由,但却不想这样直白的一再打探。想着日后相处久了,有的是机会再问。又或者,等萧姐姐自己想说了她会说。

    所以,徐静依不再提过去,只适时道:“姐姐如今过得也很幸福啊,马上也要当母亲了,而且二哥待你极好。”

    她无法去评价永昌郡王是个什么样的人,但她却知道,至少他身为丈夫,待清音姐姐这个妻子是极好的。

    她当然同永昌郡王接触不多,但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就凭这仅有的几次接触,她就能看得出来,在这位郡王心中,清音姐姐绝对是有很重要的位置的。

    不说别的,就说像他这样的身份,妻子孕中能坚持不纳妾、不收通房,能坚持不碰别的女人的,又有几个呢?

    大家都说嗣王好,温醇敦厚,但不也纳了两房妾吗?

    如今其中一个妾,还有了身孕。

    虽说在这样的世道,嗣王兄长这样的情况再正常不过。但没有对比就算了,一旦有了对比,大家心中多少会去比较的。

    丈夫的确待自己很好,萧清音也不否认。在这个昔日好妹妹面前,她也会夸丈夫几句。

    “他是个很不错的人。”萧清音赞他,“他在外面的为人我不评价,但在家里,却是极好的。”

    但徐静依能看出来,萧姐姐对永昌郡王,态度却是比较冷淡的。他们夫妻有三年了,却是还不如她同顾容庭之间。

    不管永昌郡王这个人在外面名声怎样,但他能对萧姐姐如此之好,徐静依就觉得他还是个能托付终身的人。

    她也希望萧家姐姐可以日后一生顺遂,便也劝道:“姐姐,很多时候的很多事情,都不能尽遂了我们的意,但既来之则安之,珍惜眼前之人,未必不幸福。”

    这也是她最近才悟出来的,想通了之后,就觉得日子比从前没想通时幸福多了。

    她也曾想过,若顾容庭不是皇孙身份,就是真正的顾家二郎,他们应该也能把日子经营好。

    她用自己来劝萧清音:“姐姐你瞧,我当年经历了被换亲,如今不也过来了吗?”又说,“我不知道姐姐之前发生了什么,反正这次再遇,我总觉得姐姐不如从前开心了。姐姐不说,我也不问。但我知道,大家都是俗人,没谁是一辈子都顺生顺手的,若我们一直活在过去,那往后余生岂不是都得给耽误了?”

    “我们还这么年轻,该过好眼前的日子才对。你想想啊,日后有个疼你护你的丈夫,有个健康活泼的孩子,又衣食无忧,还能有我这个小妹妹一直陪着你,有什么不好呢?”

    萧清音本来在蹙眉深思着徐静依前面那句话,忽听得她后面这句后,一时没忍住,竟也畅怀笑了起来。

    她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笑过了。

    徐静依盯着她看,都呆了。

    “瞧,笑起来多好看啊。”

    萧清音心情的确好多了,她也答应她,道:“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你放心,你今日所言,我会记在心中的。”

    既如此,徐静依也不久呆了。

    她拍了拍手,起身说:“姐姐如今需要静养,你且养着,我明日再来看你。”

    反正今日散了,明日还能再见,萧氏也就没留。

    从捧霞阁出来,往倚水居去,路上却遇到了傍晚出门散步的徐淑依。

    瞧见人后,徐静依脚下步子一滞。之后,才重又恢复步速,朝她走去。

    徐淑依也没想到会遇到她,脸上神色不太好看。但碍着身份有别,徐淑依只能硬着头皮过来问好。

    “请三嫂嫂安。”徐淑依面容僵硬,神色和语气都丝毫瞧不出恭敬来。

    但也挑不出什么大错。

    如今的徐淑依,再也趾高气扬不起来了。对徐静依这个姐姐,她是能避则避。

    实在避不了了,她才勉为其难过来问个好。

    徐静依其实并不想针对徐淑依,毕竟是一母所出,是血脉之亲。只要她能安分守己,不去气母亲,徐静依觉得大家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过日子也挺好。

    所以再见时,徐静依也没有刻意针对之意。

    徐静依应了声,然后问她在这里做什么。

    徐淑依回了句“出来走走”,也就没再说什么。

    姐妹二人如今也没什么好说的,彼此打了招呼,皆不失礼数后,也就散了。

    徐静依继续往倚水居去,徐淑依则望着她背影,一时驻足在原地没动。

    望了眼自己主子,彩芹说:“瞧她如今得意的,又在您面前摆出了从前那副面孔来。”又为自己主子鸣不平,“老天爷可真是不长眼睛,怎么就能叫她又回来了?”

    徐淑依手指狠狠掐进肉里,心中对徐静依的恨意,自然比彩芹说出口来的更多十倍百倍。

    那边彩芹又说:“她就是故意针对您的,瞧她如今,不是去嗣王妃那里坐,就是去永昌郡王妃这儿来,忙得可谓不亦乐乎。倒是忘了,您才是她真正的亲姊妹。她这样做,不正是故意挤兑您吗?”

    彩芹知道自己主子心中所想所怨,所以索性她帮她把全部委屈和怨愤都倾诉出来。

    也算是借她的口让主子一吐而快了。

    猎场那边,顾容庭倒也没有藏拙。两日下来,他也收获颇丰。

    梁忠本就有好胜之心,如今见新回来的三郎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厉害后,更是一刻轻松不得。如今兄弟二人你追我赶,早将其他那些人甩到身后老远。

    今年的头筹,必是在他们二人中诞生。

    第四十六章

    又多了个擅军武的孙儿, 老皇帝十分高兴。但太子考虑得更多一些,他见这几日二郎和三郎暗中较量得有些过,便私下里将二人叫去了他帐篷中说话。

    梁忠对顾容庭的嫉妒心和防范心肯定是有的, 但因都是武人, 两日一番切磋下来, 不免也有些钦佩之情。

    但他是极傲的人,做不到如嗣王那样礼贤下士。且又想到他同嗣王兄乃一母同出,日后必然是嗣王兄的臂膀, 便更不可能会同他有进一步的深交了。

    兄弟二人此刻站在太子的寝帐中, 皆低头听着教诲。

    太子威严肃穆,十分严厉道:“别以为为父看不出来这两日你们在暗中较劲, 今日叫你们来, 是要你们收敛收敛的。有好胜之心是好事, 但若是因为这点事伤了兄弟之情, 就很不值得了。”

    “得了第一又如何?没得第一又如何?你们要时刻记得你们的身份,要为天下人做表率。身为皇孙, 若是你们连这点礼让的气度都没有, 日后那些公侯伯爵府的公子郎君们都纷纷效仿,岂不是又要天下大乱?”

    “本来春猎就是个仪式, 出来活动活动筋骨的。你们倒好,追得那些牲物满林子乱窜, 哪里还有一点怜悯贤德之心?今日只是为父训你们,明日若再不知道收敛, 你们就该去你们皇祖父面前挨训了。都记下了?”

    “是, 父亲, 孩儿谨遵父亲教诲。”不管心里是不是真这样想的, 但在太子面前, 二人不敢放肆。

    太子是恩威并施,训斥过后,又放松了语气说:“既知道了,就都下去吧。”

    二人又恭恭敬敬应了是后,便退出了太子寝帐。

    外面还很热闹,大家架着火烤肉喝酒,气氛轻松愉悦。梁忠顾容庭二人互望了眼后,彼此没说什么,只各回各处去了。

    至此,顾容庭心中倒稍稍松了口气。

    他没有必要藏拙,但也不想太出头。之前是因为想让皇祖父高兴,又觉得梁忠在骑射上的确是个很好的对手,他想同他好好比试切磋,这才全力以赴的。

    如今既有太子父亲教训,那么接下来的一天,他自然会有所收敛。

    而这时候再低调行事,也就成了顺理成章之事。

    皇帝祖父看到了他的实力,已经高兴过了。他又听了太子父亲的话,能宽他老人家的心。至于是不是得第一名,他根本不在意。

    但若他没猜错的话,据他对梁忠的了解,他嘴上是答应了,但根本不会真正把父亲的话听进去。

    果然到了第二日,梁忠仍丝毫没有懈怠。但顾容庭这边的收获,却比前两日少了一半。

    梁忠以为顾容庭会同他一样,不会真正将父亲的话听进去的。但得知他今日所得猎物时,也是一愣。

    老皇帝原以为今年得头筹之人会变一个的,但见他看重的没有如他所愿时,心中不免失望。不过,昨儿已经知道了他们兄弟两个被太子叫去一事,老皇帝倒不真以为是这个孙儿实力不行,只会觉得他这是听了他父亲的话。

    梁忠这个孙儿又再次夺魁,老皇帝也很高兴,他问他道:“忠儿,你今年有什么想要的呢?”

    从前都是先置好彩头,今年例外,老皇帝提前没置彩头,这会儿也只叫梁忠自己提。

    也有想看看,若叫他自己要的话,他会要些什么。

    梁忠如今人虽在猎场,但心却远在京城的捧霞阁内。这三日来,他无一日不是心挂在妻子身上的。

    这会儿老皇帝问他要什么赏,他心心念念的也是妻子。想着妻子眼瞅着就要临盆了,他便求皇帝为他未来的孩子取个名。

    梁护的一儿一女名字都是梁护自己取的,皇帝和太子都没插手。梁忠这会儿提取名一事,也有点想求不同的意思。

    但更多的,还是对妻儿的爱护。

    老皇帝听后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笑完后又再问一遍:“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你确定只要朕为你即将出生的孩儿想个名字这么简单吗?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若是在别的时机,梁忠或许就要提别的赏赐了。但眼下时刻,他满心眼都是妻子孩子,无心再想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