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八十三章 试探
希尔维亚看得出雷欧不明白献祭柱是什么，便仔细的叙述了一下这种超凡物品的来历。 献祭柱可以说是深渊生物在最远古时期创造出来的一种取悦深渊意志的方法，简单的来说那时候的深渊生物还没有上位种族、下位种族的区分，是最混沌的状态，那里的生物也没有多少智慧，他们并不明白取悦深渊最好的方法是污染世界，让世界堕入深渊。 他们在感应到深渊意志的存在后，便采用最原始的血肉献祭方法来取悦深渊，献祭柱就这样应运而生，一开始是献祭自己族群的成员，到后来是献祭捕捉到的其他深渊种族，到后来随着深渊种族位阶的出现，上位者就成了最好的献祭对象，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献祭柱在深渊上位种族的联手操作下，彻底成为了禁法，最终在深渊失传了，取而代之的则是现在污染世界，吞噬世界的方法来取悦深渊意志。 如果是在以前，希尔维亚恐怕也忍不住眼前这所谓的自然图腾柱就是献祭柱，多亏了她在贝尔蒙特家族迁徙地的时候实力有了不小的提升，直接开启了大量深渊魔龙的传承记忆，甚至包括了非常远古的一些记忆，这才让她一眼就认出这些柱子的来历。 在听完了希尔维亚的叙述后，雷欧心中也不禁生出了一些疑惑，并且询问道：“制作这样一根图腾柱需要很多血肉吗？” “当然需要不少血肉。”希尔维亚点点头，说道：“不仅仅需要大量血肉，而且在血肉的品质上也有不小的要求，像这根图腾柱至少是用成年的深渊魔龙血肉喂养才能够达到这种程度，所以它才能够对另外一个深渊上位者产生这么强大的压制作用，否则的话，一般的深渊生物血肉喂养而成的献祭柱恐怕是镇压不住一名深渊上位者的。” “不仅需要量，而且还需要质。”雷欧脸上浮现出了疑惑的神色，说道：“可在这个花镜城里面，类似的献祭柱就有上千根之多，制作这些柱子的人又是从哪里弄来这么多成年深渊魔龙的血肉的？” 希尔维亚闻言，愣了愣，几乎不需要仔细计算她就能够估算出如此多的深渊魔龙血肉，绝对不是一头成年的普通深渊魔龙可以提供的，要么就是很多头深渊魔龙，要么就是体型已经成长到惊人地步的老年深渊魔龙才有可能提供如此多的血肉。 而，如果真的有很多头深渊魔龙，或者是一头老年深渊魔龙出现在这个世界，那么绝对会给这个世界带来毁灭性的灾难，这个世界也早就已经掉入深渊了，不会像现在这样依然吊在了半空中。 “知道这些柱子是谁制造的吗？”希尔维亚询问道。 雷欧回答道：“以前我猜测是薇拉·透特穆勒制造的，但现在我不认为她能够制造这些东西。” 希尔维亚听后，认真的想了想，随后沉声道：“有没有可能这东西是祂制造出来的？” 说着话，便看到希尔维亚用手指了指脚下。 雷欧迟疑了一下，很快明白了希尔维亚的意思，略显不解的说道：“自己制作献祭柱，然后用这些献祭柱镇压自己，祂这么做又是图什么？” “很简单，把自己连同整个世界献祭给深渊呀！”希尔维亚很快给出了她的想法，或许是觉得自己表达得不够清楚，便又更为详细的解释了一下。 在希尔维亚看来，这就是踏火者佩鲁尼娅这个托卡特尼的自我献祭把戏，要知道托卡特尼这个深渊上位种族的族群核心就是取悦深渊，为此祂们这个族群开发出来的一切深渊秘术都是围绕着取悦深渊产生的，其中自然也存在不少的类流派的思想，而自我献祭给深渊则是其中一个主要的思想流派。 希尔维亚觉得踏火者佩鲁尼娅就是一个自我献祭者，祂制造了大量的献祭柱，将其交给某些自然萨满之类的人，然后伪装成被镇压者，安静的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将自己献祭给深渊意志，同时也利用献祭仪式所产生的庞大深渊力量，腐化这个世界，将这个世界一同拖入深渊之中。 至于踏火者佩鲁尼娅则可以在进行自我献祭的同时，通过某种替身之法骗过深渊意志，这在深渊上位种族中也有过一些先例，而薇拉·透特穆勒身边的那个自称为替身的精灵很可能就是踏火者佩鲁尼娅给自己留下来的后手。 雷欧认真的听着，全程都没有打断希尔维亚的话，同时在心中分析希尔维亚所言的可能性有多大，虽然这些都只是希尔维亚的猜测，没有任何更有力的证据，但在雷欧的分析中，这种事的可能性非常大，甚至现在可能已经到了收网的时候了。 雷欧在分析出了一些结果后，便向希尔维亚提议道：“我想我们应该去见一见那位薇拉大萨满，应该好好问一问一些事。” 希尔维亚也点了点头。 于是，两人直接前往了城中自然萨满会总部，在大厅内，两人向萨满侍从表明了身份，侍从立刻派人前往告知薇拉·透特穆勒，并且领着两人来到了唯一偏殿的一个会客室内。 说是会客室，但实际上更像是一个祈祷室，室内整个墙壁都长满了藤蔓类的植物，这些植物扎根在墙壁的缝隙中，却并没有破坏墙壁的解构，反倒是起到了一些缓冲作用，让房屋变得更加坚固、强韧，即便是遇到了地震，房屋也不会有倒塌的危险。 在进入这个房间的那一刻，雷欧和希尔维亚就同时被房间中一副壁画给吸引住了，整个房间的墙壁都爬满了藤蔓植物，唯独绕开了那一副用各种颜色的石头拼凑而成的壁画，这让壁画顿时变得醒目起来，进入房间后，都会不由自主的看过去。 这幅壁画的内容很简单，就是一个将无数普通人背在背上的女人在火红的岩浆上行走，有意思的是壁画制作者将大量面目狰狞的怪物隐藏在了熔岩中，这使得那个在熔岩上行走的人看上去像是将无数怪物踩在了脚下一般，给人一种莫名的威势感。 “踏火者佩鲁尼娅。”希尔维亚小声说道。 雷欧也没有不同的看法，毕竟这幅画表达的对象实在太明显了，只要稍微了解踏火者经历的人都很清楚这幅画所画的对象是什么。 虽然仅仅只是一幅画，但从这幅画中不难感觉到自然萨满会似乎对这位踏火者非常崇敬，否则也不会制作一副这么精良的壁画了，摆放着这个会客偏殿中，壁画前面还有一些萨满冥思使用的东西，显然来这里等待的人几乎都应该是萨满。 “这算什么，试探吗？”有着丰富政治经验的希尔维亚不认为自己和雷欧被安排在这个有着明确指向的房间仅仅只是巧合，她觉得这应该是薇拉·透特穆勒试探的一个小伎俩，为的就是看看他们对踏火者佩鲁尼娅的态度。 雷欧对此没有任何看法，只是随意的找个地方坐下。 只不过，希尔维亚似乎没有打算将这件事揭过，抬手触碰了一下壁画周围的藤蔓，紧接着便看到那些之前还郁郁葱葱的藤蔓全都枯黄衰败，并且衰败的藤蔓和枝叶组成了一个并不是特别清楚但却非常形象的展翅魔龙形态，结合壁画一起看，给人一种魔龙隐身在世界之外俾倪万物的威势。 希尔维亚这种斗气式的做法并没有让雷欧觉得有什么不妥，反倒这种小脾气倒是让他感觉到了一丝久违的生活气。 随着两人的力量快速提升，触及到了生命形态蜕变的边缘，两人对外界的感情变得有些淡漠，即便两人之间的感情没有改变，但那种蕴含了生活气的行为举止和生活态度却因为情绪上的淡漠发生了不少的变化，久而久之种种细枝末节的淡漠表现积累在一起，让两人就算经常呆在一起，也会产生一种无法言语的陌生感。 两人很早就发现了问题，但他们都没有试图去改变什么，去为了增加生活气做一些事情迎合对方，反倒让一切顺其自然，因为他们很清楚就算他们迎合对方，也不会对事情有任何改变，这种感情淡漠的过程是生命进化的一部分，而他们也很清楚两人的感情不是这种情绪上的变化能够影响的，他们觉得不需要做任何改变，只需要自己去适应就可以了。 不过，当那种少有的生活气行为出现的时候，他们也会珍稀这难得的片刻时间，就像现在这样他们两人安静的坐在房间内，静静的欣赏着被添加了一笔的壁画。 已经从侍从口中知道希尔维亚和雷欧的到访，薇拉·透特穆勒和她的精灵同伴并没有立刻起身去见两人，事实上在希尔维亚进入花镜城后，她就已经知道希尔维亚的到来了，并且之后希尔维亚和雷欧去到了距离贝尔蒙特家族联络处最近的图腾柱，她也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只是她并不知道希尔维亚和雷欧在那根图腾柱前到底做了什么，之后交谈的内容又是什么，但她依稀可以感觉到两人所说的事情非常重要。 正如希尔维亚猜测的那样，薇拉事先吩咐自然萨满会在会客大厅内的侍从见到希尔维亚和雷欧后，就带他们前往那间有着踏火者佩鲁尼娅的房间，其目的就是为了试探两人对踏火者的态度，因为任何一丝对踏火者佩鲁尼娅的尊敬或者其他正面情绪，都会在将来要做的事情上成为一个隐患。 在等待了一会儿后，薇拉才和精灵同伴一同来到了那间房间外，只是来到房间外的两人却都没有推门进去，而是站在了门外，这并不是因为她们不想进去，或者是听到了这间会客房间内有什么异常的动静，而是她们站在门口的那一刻，心态都不约而同的进入到了一种平和的状态，这种平和状态就像是萨满进入到了自然梦境一般，她们脑子里已经不想再做其他事情了，只想要站在这里，始终保持着这种平和状态。 大约过去的十几分钟作用，那种引发两人平和心态的神秘力场忽然消失不见，两人也都不约而同的从那种状态中清醒过来。 虽然薇拉她们第一时间检查了身体，发现没有任何异常情况，甚至因为那种平和心态的影响使得她们最近挤压起来的负面情绪也开始消散，但她们内心却没有任何喜色，反倒是一脸警惕的看着眼前的门，或者说是门后房间里面的人。 强大是她们现在脑子里唯一的想法，而震惊则是她们的情绪，要知道希尔维亚这个人的时候，薇拉就已经尽可能的高看希尔维亚了，甚至认为希尔维亚的能力应该和自己差不多，但现在虽然还没有见到真人，但却已经感受到了对方的力量，而这种可以轻易将两人心态控制住的力量让她们都认识到希尔维亚的强大或许远远超出了她们最初的预计。 只是，她们并不知道导致她们陷入到平和心态的那种精神力场并不是源自于希尔维亚，要知道希尔维亚的力量在威力强弱方面或许胜过雷欧一筹，但在掌控能力方面则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就算希尔维亚知道制造情绪精神力场的方法，也不可能做到像雷欧影响薇拉·透特穆勒和精灵一样在不伤害对方的情况下，将两人的心态情绪脱入到自己的精神力场之中。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雷欧和两人是敌人的话，那么就在刚才用精神力场控制住两人情绪的时候，他杀两人就如同杀死两只蚂蚁一样简单。 雷欧布置这个精神力场并不是故意给薇拉和精灵一个下马威，而是他刚才在向希尔维亚演示自己从巫师塔那些高塔巫师书籍中学到并改进的巫术，实际上这已经不能叫巫术了，因为这种精神力场的施展方式更多的是向灵能靠拢，更别说这种精神力场能够和精神网相结合，制造一个覆盖范围非常大的精神领域。 只不过，这种精神力场虽然能够在薇拉她们身上产生效果，但却无法影响到希尔维亚，因为希尔维亚身上已经拥有了不可动摇的神性，一点精神力场不足以动摇她的神性。九城君的蒸汽朋克下的神秘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