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贵妃失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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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九州回府歇了一夜，直到中午，太子来了。

    “你猜得没错，杨贵妃果然病了。”太子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正如自己所料，移居到大明宫才没多久，杨贵妃一到夏天就受不了炎热天气，真的病了。

    “病情怎么样？”李九州伸出手掌指向床旁的座椅示意，“太子请坐。”

    “只是天气热导致的一些上火之类的情况罢了。”太子坐了下来说道，“应该不影响她参加武惠妃的忌辰。”

    李九州淡淡一笑：“那便好。”

    “所以，你的计划到底是什么？”太子问到。

    “原来太子也这般好奇心重。”

    “我只是想帮点忙而已。”太子的唇角抿了一下，“你如果不提前跟我说，我怕到时候什么忙也帮不上。”

    李九州笑道：“这倒不至于，到时候你察言观色配合我就行了。”

    太子也是个很识趣的人，便起身道：“好了，我也该回去了，先告辞了。”

    “太子慢走。”李九州欠身行了个礼，目送太子出去。

    转眼，武惠妃的祭日已到。

    皇帝亲自率领皇亲国戚以及相关官员，来到京城之郊的敬陵。

    杨贵妃、太子、寿王、李虫娘都随行，李九州也因为太子的建议，随行参加。

    敬陵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豪华，只不过是一个略高大的覆斗形状的大冢。

    虽然武惠妃生前参与了谋害三王，但时日久了，加上皇帝年纪越来越大，想的越来越多，不免想到以前武惠妃的种种好处，因此还是给她举办了一个隆重的追悼。

    因为提前准备了许久，各种凭吊后，皇帝看起来面色也不错。

    如果就这样结束，就会皆大欢喜。

    但当李九州附在耳边轻声报告了以后，皇帝皱起了眉头，因为李九州说的是一件他实在没有料到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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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惠妃之死，和杨贵妃有关。

    当时杨贵妃尚未入宫，勾结内侍在武惠妃的饭菜里下了药，导致武惠妃神智错乱。

    坊间所说的武惠妃自从陷害了太子等人之后，害了疑心病，屡次看到他们的鬼魂，一病不起，最后，被自己吓死了，都是假的。

    这件事情，李九州找来了以前的内侍作证，这一下将杨贵妃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正好杨贵妃也在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皇帝也不想让她出丑。

    皇帝其实是打算随意糊弄几下，把这事儿糊与过去就好了。

    但没有想到李九州却早已计划好，提前将事情告知了寿王，自己则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四处转悠起来。

    寿王肯定要为自己的生母伸冤，见李九州奏过后皇帝没反应，当众便又说起了这件事。

    如果是一般的妃子，皇帝断没有这般纠结。

    但杨贵妃并不是一般的妃子，皇帝一时间左右为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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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寿王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说道：“母妃之死原来是被人所害，还请圣人做主。”

    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寿王和杨玉环好歹也做过夫妻，但是在母亲之死的这件事上，他还是选择了为母亲伸冤。

    正如现代社会的一句话：母亲和老婆同时掉河里了，你会先救谁。

    寿王知道这件事后，也一度陷入了纠结之中，还是李九州引导了一番，孝字最大。

    听到武惠妃是被杨贵妃所害，一时间，在场的官员也是纷纷皱起了眉头，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皇帝审问过了那内侍，无奈的问道：“你们为什么非要今天提起这事来？”

    李九州发现他似乎有些不在意，上前说道：“今日乃是武惠妃祭日，若是不说明真相，只怕未亡人寒心。”

    他说的未亡人，便是指寿王，寿王也上前附和，要求严惩凶手。

    已经证据确凿，他们说的凶手不正是杨贵妃吗？

    皇帝抬起头来看了杨贵妃一眼，目光里带着一丝戏谑，问道：“爱妃可有何要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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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已经由不得杨贵妃反驳了，证据当前，自然是不可能瞒过天下人的。

    但她知道，这个罪名足以令她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失宠。

    杨贵妃泪如雨下，“任凭三郎发落。”

    皇帝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眉心，心里实在是有些恼火，说道：“真是扫兴！”

    李九州听了忍不住想笑，今天本来就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日子，何来扫兴之说。

    杨贵妃其实很不明白，不明白李九州和寿王是如何找到以前的线索的，不明白他们为何非要在今天提起往事，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对付自己。

    皇帝看着她梨花带雨的脸色，心里也有些不忍，柔声说道：“都是以前的事了，为什么非要抓住不放。”

    寿王皱紧了眉头，再次请奏道：“还请圣人做主。”

    有正直的大臣也终于站出来，开始附和寿王的说法。

    皇帝冷笑一声，看来今天不处理了这件事，寿王是不会罢休的，也难以跟在场的百官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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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聚在宫门处的官员们看着这一幕，自然知道这就是如今众官茶余饭后经常讨论的那位人物，不说旁的，但论将密探放在明处来保护自己，范闲就是监察院的第一人。

    此时敬陵周围，还沉浸着一片哀悼之色，官员们却一个个脸色更是黯淡。

    皇帝冷冷的看着他们，压低了声音说道：“众卿以为该当如何处置贵妃？”

    礼部侍郎是杨国忠的亲信，在他身旁低扬说道：“此时兴许是贵妃早年被人蛊惑，或者与其无关，臣认为陈年旧事，不宜再讨论。

    李九州一听，皱着眉头，叹息道：“说都会犯错，贵妃也许并不知道那药能让武惠妃丧命，还请圣人开恩。”

    皇帝苦笑问道：“带头挑起这件事的是你，现在求情的也是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只是想还事情一个真相罢了。”

    在场众官员们纷纷看着李九州，见他眼里一丝畏惧都没有，心想李九州真是不怕皇帝怪罪，竟敢当着面这般顶撞。

    李九州知道他们的想法，换做是别人，自然不敢提起这事，就算是执拗的言官，知道皇帝宠爱杨贵妃，也不想因为这事惹火上身，但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最坏的打算，便是皇帝将自己罢官而已。

    但是李九州也明白，这件事，皇帝不会怪罪自己的，毕竟武惠妃当年所受到的恩宠，不比如今的杨贵妃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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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是他有恃无恐的原因之一。

    就在李九州暗叹的时候，孰不知那些官员看着这位受宠的朔方节度使，也在心中暗叹不已。

    明明李九州的所作所为，无不表现了他得势嚣张的一面，多少有些得理不饶人，明知道这事不能在这个场合，更不因在皇帝和杨贵妃面前提起，就算他有充分的证据，但是一向左右逢源的李九州好像不明白这道理，非得在这个不是时机的时候，提起皇帝最不愿听到的事情。

    这时候，忽然一阵疾风吹过，让所有人都是面色一变，看着天边飘过来的那团雨云，不禁吃惊，原本晴朗的天气，怎么会突然要下起雨来了。

    莫非武惠妃真的死得冤？

    快入秋了，老天常变脸，风后便是雨，正如皇帝的心思一般。

    皇帝见太子在旁边一点反应也没有，眯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忽然开口说道：“太子，你怎么看？”

    太子以前被武惠妃陷害过，此时李九州和寿王带头为武惠妃伸冤，皇帝也想听听太子是怎么想的。

    最好，其实皇帝最希望听到的是，太子能为杨贵妃求情。

    太子也是直到这时才知道李九州对付杨贵妃的这个计划，见皇帝问自己，上前行了个礼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既然证据当前，便由不得徇私枉法。”

    皇帝眉头微挑，没想到太子并没有为杨贵妃求情，大失所望，叹了口气回道：“真相、证据，真有那么重要吗？”

    太子又回道：“此乃治国之本。”

    皇帝气的不想说话，将袖子一拂，昂头说道：“既然如此，杨贵妃谋害武惠妃，证据确凿，罚幽禁于华清宫中，吃斋念佛为武惠妃悼念，没事不得外出。”

    幽禁于华清宫中？皇帝玩这种小把戏？

    李九州对皇帝的这个判罚多少有些不满意，又是可怜又是好笑，暗自叹息道：“真是封建社会，所谓的律法都只不过是给平头老百姓设立的。”

    杨贵妃从头到尾沉默着不曾开口，对于她来说，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好的是，在众人的追责面前，皇帝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将自己严惩。

    不好的是，接下来皇帝肯定会对自己冷落一阵子，不管是为了掩人耳目也好，为武惠妃伸张正义也罢，至少自己暂时会失宠。

    幽禁深宫，并不是一件好事。

    久居宫中的杨贵妃自然明白，宫里的妃子，一旦失宠一阵子，很可能就会永远失宠了，直到皇帝想不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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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自己比其他妃子更受宠，但女人就如衣服一般，再好看的衣服，也会有穿腻了的一天，也会慢慢旧去，总会有人能代替自己。一梦三四年的拐走杨玉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