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人设崩塌

    且说陆垚回府，让他感到幸运的是，福伯这边已经差下人去到樊楼买了几个菜回来，一问才知道，是母亲知道了陆垚今天出去公干了一天，最后决定还是不让陆垚回家之后再做饭了。

    可能母亲也是看出来了最近陆垚做饭有些做得烦了，又或者，是不想让陆垚过于疲累，一想到这里，陆垚心中不由得一阵暖意泛上心头。

    虽然自己心中清楚，自己是穿越而来的，现在的这个家，其实，并不是自己真正的家，但是这几个月下来，和家里人相处，大多数时候，陆垚还是比较开心的，特别是母亲，对陆垚十分偏爱。

    之前婚约的那件事情，母亲虽然嘴上和父亲陆盱站在一起对自己进行了说教，但是到头来，最后还是听了陆垚的话。

    果然，每一个母亲对孩子都是十分疼爱的，每一个母亲都是伟大的，这一点，到哪个朝代，什么时候，都是不会变的真理。

    “福伯，快把樊楼的烧鸡拿过来送到二郎房里去，他今天在外面奔波一天了，肯定是累了，再拿上存着的一壶好酒，让他喝完好好睡一觉。”母亲言氏看到陆垚的样子，一眼便知道他今日累坏了，于是便吩咐着福伯先放下手中的活，去给陆垚房间送上一些吃食。

    “娘，谢谢你了。”陆垚朝着母亲鞠了一躬，十分正经地说道。

    不承想，这一举动倒是让母亲眼含泪花，显然是被感动到了。

    陆盱见状，让陆浩搀扶着母亲回房间去了，自己这边将陆垚叫到了府中的书房之中。

    “跟我说说，今天你去这三家，他们都是什么反应。”陆盱坐在书桌旁边，示意陆垚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陆垚坐下后，只觉得今日确实有些累了，但是父亲的问话又不得不说，于是说道：“父亲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我今天确实有些累了。”

    陆盱说道：“那你先说说，他们三家都同意明天晚上来参加聚会了么？”

    “这是自然，毕竟是官家的旨意，他们就算心有疑惑，也不可能抗旨吧。”

    陆盱心说也是，继续问道：“那你都是跟他们怎么说的？”

    陆垚知道，如果从头到尾都跟父亲复述一遍，那真是要耽误不少时间，于是说道：“对于潘家，和他们说明这当中能够获得的利益，对于韩家，和他们说明这个比赛对于韩永合大人仕途的帮助，而曹家，我连曹国舅面都没见到，就知会了一声，便回来了。”

    陆盱继续说道：“嗯，处理得不错。我听说，他们还要负责拉几个豪绅大户家再凑上几个队伍吧。”

    “不错，这当中韩大人自告奋勇，说他能够联系到两个队伍，这样也给官家省心了。”

    陆盱心说，什么自告奋勇，分明就是想在皇上面前显示自己强大的社交能力罢了，同朝为官，谁不了解谁啊。

    “只是，你这一番忙活，最后只是一个比赛的举办人，是皇上不让你组织队伍参赛的吧，毕竟你也是这个比赛的举办人，怕你到时候获得优胜。”

    陆垚一听，连忙摇头，说道：“不不不，是我自己决定我不参赛的。”

    “这是为何？”

    “毕竟规则和流程都是要我来制定，我自己再组织队伍的话，不管输赢，到时候都会落人口舌，所以还不如专门做一个评判者。”陆垚解释道。

    陆盱正色道：“最后一个问题，你且告诉我，既然你不参赛，这比赛其实实际上钱财方面的收益也不算大，那你为什么要费力费神组织这个比赛呢？”

    “为了百姓。”陆垚此言一出，陆盱刚饮了一口茶，直接全都喷在了桌面上。

    陆垚看向陆盱，自己父亲的眼神当中完完全全写着，难以置信四个大字。

    “怎么了，我说为了百姓，您不相信？”陆垚问道。

    陆盱说道：“我自然不信，你看看家里的后院还有你的房间里，都快被钱币给弄满了，我听说你这几日总是让棠溪出去，想必是要去找存钱的地方吧。”

    陆垚苦笑，说道：“爹，我知道我之前在大家眼中是个纨绔子弟的形象，天天不学无术，难道说我最近一段时间的作为还不能改变你们对我的印象吗？”

    陆盱擦了擦嘴，说道：“不错，你最近一段时间是很有出息，大家也不再用之前那种眼神看你了，其实，我们整个陆府上下，都早就已经不再把你当作之前那种混混了。”

    “那为何我说为了百姓，您不相信呢？”

    “那是因为……”陆盱显然不想说下去。

    陆垚早就看透了父亲，于是说道：“您是想说，在您看来，我现在是一个奸商吧，一切以赚钱为目的，这蹴鞠比赛，办下来我一分钱都赚不到，您觉得这种事情我不会做的，是吧。”

    陆盱愣了一下，随后咳嗽了两声，看样子是默认了陆垚说的事情。

    “父亲，您怎么就不能相信我是一个爱国的热血青年呢？这个蹴鞠大赛，对我来说有很重要的意义，这不单单是一个普通的全民参与的项目，它还可以和彩票业结合在一起，另外……”

    陆盱这边，一听到彩票两个字，不等陆垚继续往下说，就说道：“也就是说，你办这个蹴鞠大赛，是能够和彩票业结合在一起，依旧能够赚钱？如果是这样，那我就理解了。”

    陆垚连连摆手，说道：“不不不，您误会了，这个彩票的事情，至少，这次比赛全程，我自己不会通过这次比赛来获取一文钱的收益。”

    “那你到底是为了什么？”陆盱问道。

    “父亲您觉得，咱们国家，文武两方面，哪方面更强一些？”

    陆盱摸了摸胡子，思索了一阵，说道：“这若是放在以前，应该是武强文弱，可是官家登上皇位之后，近年来大兴发展诗歌，重视科举考试，才人文臣辈出，文学方面成就数不胜数，可是军队方面……”

    不用陆盱继续往下说，陆垚便说道：“这就是问题所在，一个国家，只有军队，士兵强大了，这个国家的国力才能得到稳定的提升，否则，你的诗歌文学方面再厉害，现在，如果西夏和契丹攻过来，我们真的能防住么？”

    陆盱被陆垚这一番话给震慑住了，放在从前，他从来不敢想象，自己最瞧不上眼的儿子，现在站在自己面前，如此义正词严说出这种话来。

    见陆盱不说话，于是陆垚继续说道：“首先，我举办的这个蹴鞠大赛，是新型蹴鞠，并不是父亲您记忆当中的那种蹴鞠形式，这种新型蹴鞠，对于队员的体型、力量、速度都有严格的要求，想要进行好这个项目，就必须要锻炼自己的身体，强身健体就从此处而来。”

    “可是，”陆盱听完，说道“既然是新型蹴鞠，别说是百姓了，就连这次比赛参赛的八支队伍，恐怕都不怎么了解规则吧。”

    “这个没问题，”陆垚对此信心满满“对于每个队伍的队员选择，还有规则方面，我会有严格的把关，而且我也会亲自参与到他们日常的训练当中作出指导，保证到时候比赛会十分精彩。这也是为什么我没有自己找人组建队伍的原因之一。”

    见陆垚信心满满的样子，陆盱知道他并不是在开玩笑，于是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这些队伍当中的队员，通过新型蹴鞠的训练，他们的体质会有一个很大的提升。而通过这次比赛，最重要的目的，就是要让汴梁城，乃至全国范围内的人都熟悉蹴鞠这个运动，并且愿意参与到其中去，当他们都开始为了进行这个蹴鞠项目而锻炼身体的时候，到那时，我们全国的百姓的体质都会提升许多，一旦发生战争，他们可以省去许多训练的时间。”

    原来，这才是陆垚的目的所在，陆盱到此时才明白过来。

    “这运动，真的可以让人身体强健？”

    “可能不同的人获得的效果会有些偏差，但是每个人的体质都会有提升是一定的。”

    “但是，”陆盱说道“就算是我们准备再充分，再加上有皇家的加持，到最后也可能达不到全民能够参与的程度吧。”

    陆垚点头，他也不指望通过一届大赛就能达到全国轰动的情况。

    “的确，这次大赛最后能够达到汴梁城中全民蹴鞠就不错了。所以，这才需要彩票业的介入，让他们有动力，有想法投身到这个项目当中。这第一次比赛的规模是最大的，那之后，我们可以号召全国分区域，大到一个城市，小到一个乡村，都可以进行蹴鞠比赛，而每一场比赛，都可以通过彩票来决定输赢，为了自己能够赚更多的钱，他们自然就会想投身到这个项目之中。”

    陆垚并不是在开玩笑，通过这一番对话之后，陆盱越发清楚，陆垚是真的想要去做这件事情，而且，他也有了一个周密的规划，既然自己的儿子现在出息了，或许是时候真的该对他改变一下看法了。

    那之后，陆垚详细给陆盱解释了足彩的运作方式和在百姓参与进来之后的计划，陆盱从没有如此认真听过陆垚讲话。

    “可行！”当陆垚将计划全盘托出后，陆盱思索了好一阵，说了一句。

    “您终于相信了，我是真的为了百姓，为了将来我国的国力得到提高。”陆垚说得口干舌燥，连忙喝了一口茶。

    “我真的老了。”陆盱长叹一声，自己这辈子的仕途，能发展几年，能走到哪里？自己的官阶，又能到一个什么程度？现在都不好说。

    看看眼前的陆垚，这个曾经从来不会想到会有一番作为的自己的儿子，现在，却是成了自己的指望。

    陆盱长叹一声过后，闭目思索了几秒，看样子，终于是下定了决心。

    “好，既然我们都认为这个计划可行，那为父自然会全力支持你，大丈夫为国为民，才是好男儿！”陆盱说得慷慨激昂，让陆垚都忍不住热血起来。m.

    “多谢父亲支持！”

    陆盱笑了笑，说道：“咱们陆家，有你，将来一定能够光宗耀祖！走，爹陪你去你房间，跟你喝上几杯！”

    “好！”

    母亲言氏刚刚没有回房，而是一直等在书房门口，本以为陆盱又要对陆垚一通说教，谁知道这二人从书房出来的时候，看彼此的眼神竟是像多年的好友。

    言氏见状，也是开心地笑了几秒钟，随后便安心回房了。思梦语的北宋大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