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幕后之人
“嘿嘿,这……”夏愉一阵干笑,谦虚道:“这叫急中生智,生死攸关之下,只好孤注一掷,哪里算得上妙计?” 淳于酉叹道:“这也是无奈之举,当如何行事?” 夏愉言道:“陈登方才求见义父而不得,可再派人去请,就说方才酒醉未醒,有所怠慢,特设宴赔罪!我们却在府衙埋伏刀斧手,将其斩杀,等义父醒来,木已成舟,他也无可奈何了。” 淳于酉点头道:“如此便依计行事,半个时辰之后我派人去请陈登,府中就有劳贤弟安排了。” 夏愉抱拳而去,他本身就是兵曹从事,正是借着职位之便运走了三千战马,调兵埋伏更是轻而易举。 回到住处,夏愉直奔后堂,来到一间不太起眼的厢房内,见一人家丁打扮,却坐在那里静静品茶。 “冯兄,事成矣!”才进门,夏愉便迫不及待地说道。 那人点头笑道:“贤弟忍辱负重,当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呐!” 夏愉忽然叹了口气,坐在一旁皱眉道:“当年家父被乱军所杀,果真是袁绍和淳于琼所为?” 那人不悦道:“当年令尊与家父关系最亲密,这是舍妹听袁术亲口说起,为兄还能骗你不成?” 原来此人名叫冯宇,也是西园八校尉之一,助军右校尉冯芳之子,而冯芳之女冯方嫁于袁术为妾,袁术被灭之后,冯方又归宁家中。 当年何进被杀,夏牟因与何进旧部分粮不均而被杀,夏愉投靠前来救援的淳于琼,本以为有救命之恩,便拜为义父。 没想到一月前见到冯宇,被告知原来当年之事,乃是袁绍和淳于琼为了抢粮,联手策划此事,杀夏牟夺粮,并吞并其旧部。 淳于琼正是带着这两部兵力,助袁绍在河内立足,立下大功,故而这么多年来,虽然淳于琼多次饮酒误事,但袁绍也从不责罚。 冯宇说当年之事,也是听其妹妹冯方偶尔从袁术口中说起,才知道其中的惊天阴谋,为了不让好友认贼作父,特冒险前来告密。 夏愉抿着嘴,眼神痛苦:“我杀陈登,乃是厌恶其父子两面三刀,反复无常,又断我财路。但淳于琼毕竟对我有养育之恩,今拜为义父,又与其子有八拜之交,杀之为不忠不义,叫我于心何忍?” “贤弟,莫非忘了赵氏孤儿之事乎?”冯宇手指急促地敲着桌面,似乎想把夏愉敲醒,痛心疾首劝道:“若不能手刃仇敌,令尊泉下难以瞑目,你这才是不忠不孝呐!” 夏愉紧握拳头,痛苦道:“当年之事,或许是袁绍策划,淳于琼不得已而为之,我与淳于酉情同手足,安忍反目成仇?” 冯宇冷笑道:“贤弟将淳于琼父子视作亲人,殊不知他父子二人背后却在耻笑于你?且不说那赵氏孤儿之事,就是如吕奉先豺狼之辈,为朝廷也能诛杀国/贼董卓,君子为大义尚能灭亲,更何况区区义父乎?” “唉——”夏愉一声长叹,疲惫地站起身来,“不能因一人之言而做此不义之事,此事容我暗中亲自调查再说,先除陈登要紧。” 见夏愉出门而去,冯宇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无奈摇头,留下一封书信,收拾行装离开夏家,来至西门陈家宅院旁的酒楼等候消息。 傍晚时分,果然城中一阵大乱,有军兵差役出动,将陈家围得水泄不通,院子里传来哭喊叫骂声,百姓们莫名所以,都聚拢过来看热闹。 冯宇则趁乱下了酒楼,从西门离开彭城,直奔小沛,天黑之时进城,到馆驿外抱拳道:“冯宇求见贾先生,请代为通报。” 很快有亲兵将冯宇带进一间房中,昏暗的油灯下,见一位身材枯瘦的老者静静地坐在角落里,似乎与阴影融为一体。 若不是早知道房中有人,冯宇一时还真看不到这个人,躬身道:“冯宇拜见贾先生。” “罢了!情势如何?”那人的声音略显沙哑,抬起头来,只见一张消瘦的面庞,正是都亭侯贾诩。 灰白的须发,三角眼中一双浑浊的眸子,山羊须略显杂乱,看上去更像一个病弱的老者。 “陈登已死,只是夏愉还不忍杀淳于琼父子,尚在犹豫之中……” 虽然眼前的老者看起来如风中之烛,但冯宇却十分恭敬,将今日彭城之事详细禀告一遍。 贾诩揪着山羊须,淡淡说道:“现在除淳于琼,还为时过早,吾自有安排!” 冯宇抱拳道:“还请先生示下。” 贾诩言道:“陈登已死,徐州世家必定大乱,各自小心戒备,此时当用离间之计,先叫夏愉与淳于琼生出嫌隙来。” 冯宇蹙眉道:“那夏愉与淳于酉关系亲密,胜似一奶同胞的兄弟,恐怕一时难以奏效。” “英雄难过美人关呐!”贾诩忽然抚须轻笑道:“接下来才是你立功之时!” 冯宇一头雾水,贾诩忽然说这句话,和他有什么关系? 贾诩继续说道:“虽说他二人情比金坚,但夏牟之死存疑,便如蚂蚁噬堤,只要有了一丝缺口,这千里之堤,终将崩溃。” 冯宇疑惑道:“不知此事,与美人关有何关联?” 贾诩绿豆大的小眼睛忽然发出一丝光亮,笑道:“听闻令妹姿色出众,曾颇受袁术宠爱,如今守寡在家?” “这……”冯宇愕然看着贾诩,心中一阵恶寒,不会这老家伙看上自己的妹妹了吧? 贾诩似乎一眼便看穿了冯宇的心思,淡淡道:“那夏愉既然心存疑惑,必会设法打听当年之事,你何不将其引至家中,让其与令妹亲自对质,如此一来……” 冯宇猛然醒悟,言道:“先生的意思,是让舍妹说服夏愉,再以美色打动其心,以此来策反他?” 贾诩捻须道:“美人计,从来都是屡试不爽,更何况夏愉此等年轻人?关键要看令妹姿色如何了。” “可这……”冯宇为难道:“舍妹归宁在家,本就有丧夫之痛,若再让她做违心之事,叫我于心何忍?” “大丈夫为成功业,区区女子又算得了什么?袁术已亡数年,孝期已满,而令妹幽居在家,亦非长久之计!更何况这是为你冯家出力,将来夏愉也是有功之人,你二人结为秦晋之好,齐心重振家族,何乐而不为?” 贾诩的语气丝毫听不出半点波动,似乎总是以旁观者的角度在叙述,却总让听者心中掀起万丈波澜。 “一切但凭先生安排!”冯宇终于下定决心。 他始终忘不了父亲在洛阳宫中的辉煌,但恨自己不会带兵打仗,为了冯氏兴旺,这个代价还是值得的。醉木犀的三国之江东霸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