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5章 你可以叫我玫瑰
空旷的房间里,只有一张长长的餐桌,餐桌上面银质的餐具,烛台无一不显示着这里的华贵,旁边的窗户外面就是悉尼的夜景。 长桌对面的女主人正在微微摇晃她的红酒杯,那个裹在阴影里的人,就坐在右手边的第一顺位。 她,深深吸气,提着天青色的长裙,从台阶上走下。 房间里的光线很奇怪,她甚至根本不知道光源在哪里,这里有烛台上橘黄色的烛火,也有窗外照进来的五光十色的夜景,还有银质餐具和玻璃制品反射出来的光泽。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她的视界里,好像所有的光芒都在那个女人的长裙下,黯然失色。 房间里,最夺目的就是那个女主人,和她手中的高脚杯。 她有些疑惑,这里的一切都平静而美好,但是她却觉得这里甚至比几个小时前的那个庄园还要血腥恐怖。 仿佛那个女主人就像是夜里的王,在蔑视着这个夜里的芸芸众生。 她不自觉的低下头,跟这里的女主人相比,她即便是裹着这个世界上最昂贵的艺术品,也难以掩饰她内心深处的卑微。 一步一步,就像是朝圣一般。 从她进来的第一眼就知道这里的两个人都可以帮她,帮她杀了任何她想杀之人。 她,走向她的王,像是最卑微的虫子。 她知道,只要这个女主人愿意,她只需要她的一个点头,就可以完成她想做到的任何事情。 只不过,付出的代价必定是她想象不到的。 她走近,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跪下,这里的一切都让她无所适从。 她明明就站在女主人的身前,但她的灵魂早已匍匐在地。 “抬起头来。”魅惑的声音从烈焰般的红唇中微微吐露。 女主人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她,她在女主人的视线里,像是一件等待着摆上台面的供品。 她抬头,极具东方色彩的面孔,丹眉细眼,眉宇之间略带英气,皮肤细腻,但却并不如女主人那般白皙。 她抿着嘴,视线根本不敢与这位女主人对视,静静的等待着对方的审视。 女主人半倚半靠的坐在高高的高背椅上,右腿在长裙下随意的搭在左腿上,左手自然的搭在右腿上,右手腕搭在左手上,手里的高脚杯微微斜着。 里面猩红的酒汁并没有因为高脚杯的倾斜,而溢洒出来一滴。 一切都是那么的随意,她站在她身前,根本连餐桌上的那些餐具都比不上。 “转一圈让我看看。”她看着这张完全不属于这片土地上的面孔,像是更有兴致了,原本靠在椅背上的身子微微前倾,手里的高脚杯随着她的话,轻轻的在她手里摇晃。 她听话的转过身去,双手摆在身前,十根长指扭的有些发白,她很紧张,她怕这位女主人并不满意她。 “腰挺细的,屁股也很翘。” 她明明穿着天青色的长裙,但在女主人的视线里,她感觉自己一丝不挂。 背后的伤口并没有完全愈合,还在微微渗着的血迹染红了一丝天青色的长裙。 但这一切,显然不是女主人关注的重点。 “坐吧。”女主人像是看够了,微微点头,示意她坐下:“这边第一把椅子。” 她回头,女主人的右手将高脚杯放下,她如蒙大赦,与裹在阴影里的人对面而坐。 面前的餐盘里,还是空的。 她不饿,她低着头,恨自己的懦弱。 对面那个裹在阴影里的人明明说过这位女主人就是可以抉择的人,但她却不敢开口提出任何要求或者是请求。 她就像是匍匐在王座前的虫子,只能等待王座上的人给予她施舍。 她不给,她便不敢要。 “这个颜色不适合你,你很喜欢这个颜色吗?”显然这里的人还没有到齐,女主人趁着等待的时间打量着她。 她点点头,作为一个女生,她当然知道自己的肤色并不适合这款天青色的长裙,但在这个夜里,那抹天青色在她的视线里,格外的醒目。 “既然喜欢,以后你就叫青仆吧。”女主人像是说着最微不足道的一件事,但她内心的激动已经抑制不住。 坐上餐桌,有了名字,她相信这里的女主人一定可以让她变得更强,完成所有她想完成,或者是这位女主人想完成的事情。 但她还是不敢提出任何要求,即便她现在就想去杀了那个令人作呕的人。 旁边的黑暗里,响起脚步声,还有轮子在地毯上滚动的声音,一个年轻的侍者从黑暗中走出,推着一辆餐车。 餐车停在女主人面前,女主人微微点头,侍者将餐车里面被餐盖遮掩的严严实实的餐盘端上餐桌,餐盖打开,都是悉尼特色的美食。 侍者打开餐盖后并没有离开,而是将餐盘里的食物分餐之后,坐在了她对面的第三个席位上,而她也是这才发现第四席位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一位灰麻长袍看不清面容的人。 长长的餐桌上,还有很多的空位,但女主人在侍者坐下之后,微微点头。 一直坐在她对面,没有任何动作的裹在阴影里的人,终于有了第一个动作。m.zwWX.ORg 银质餐具轻轻敲打高脚杯,发出清脆的声音,裹在阴影里的人:“影子,欢迎你,青仆。” “侍者,欢迎你,青仆。”侍者年轻的声音响起。 “死神,欢迎你,青仆。”灰麻长袍下的声音,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 此时的青仆太稚嫩了,稚嫩到根本不知道这桌子上的人有多强大,也不知道这桌子上的人掌握了多少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秘密和庞大的财富。 她鼓起勇气:“青仆。” 短短两个字,她知道自己已经和过去的自己完全诀别,过去的自己已经死在了那座幽闭潮湿的木屋里,现在的自己,只有一个名字,就是青仆。 她对这陌生的一切都无所适从,又紧张拘谨,她开始在想,自己现在到底是在地狱,还是天堂? 如果在天堂,为什么她却感觉这里比那个庄园更加的血腥。 但如果是在地狱,自己的心,为什么又如此的欢呼雀跃。 一切的答案都在那位女主人身上,女主人轻轻举杯,在她放在桌子上的酒杯上轻轻一碰。 空灵的碰撞声中,女主人魅惑的声音响起:“欢迎你,青仆,你以后可以叫我玫瑰。” “或者,老板娘。”酉前的斩鬼十年:从惊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