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 本质、合道（第一更）
姬寰宇处在了一种玄妙的状态之中，此刻非生非死，看到了往昔不曾见到的景，一颗心灵不断的受到洗礼，有一种近道的感悟。 他把握着自己的处境，这是进入了时间的断层之中，他本来的时间轨迹混乱了，既存在，又不存在。因此踏进了这种奇异的地方，就像是真正天地开辟前的混沌状态，时间与空间都是错乱的。 混沌之中不记年！ 他早已没有了肉身，虽然算计了那个人一次，但是逃脱的只是意志灵魂而已，真身还在那天劫之中，与另一个人的道果联手演化宇宙。现在只有一道意志，还证明着自己的存在，此刻在受到一种莫名的道韵不断的冲刷，自身像是被分解了，化成了一片又一片，如同叶子在落下，又像是光雨在飞洒，这就是他此时的感觉。 他很恍惚，灵魂在飘摇，觉得自身化成了微粒，一颗又一颗都在发光，在轮回，在往生。 迷惘间，他眺望远方，看到了一条河，岁月滔滔，时光奔腾，那是时间的长河，向着未来奔腾，一去不返！ 那是时代的变迁，那是岁月的更迭，更是人世的浮沉，是历史的长河！ 模糊间，他看到一幕又一幕历史剧变，有绝世豪杰冲霄，有仙子喋血，有百姓迷惘，有苍生大呼…… 这些画面，有的清晰，有的模糊，姬寰宇仔细看着，有些就是古籍中所记载的东西，有的则不知，太过久远，被世界遗忘。 时间的长河，记录了万古的岁月，众生都在其中留下了痕迹，见证着纪元的变迁。 他此刻是超然的，像是挣脱了那时间长河的束缚，不在其中留下痕迹，超脱于其上。 他心神一震，从茫然中觉醒，感受着奇异的状态，自身意志化作粒子，一颗又一颗，晶莹透亮，悬在永寂的虚无中。 这并不是结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有朦朦胧胧的混沌涌现，包裹着他的形体，那种混沌混若鸡子，但是其中又有无量浩瀚之空间存在。 他像是回到了母体之中，没有丝毫的不适，意志在其中行走，体悟到一种亘古的寂静与苍茫。 他开始演绎自身的道路，肉身虽然不在，神识几乎消亡，但是曾经的境界还在，四十九种阐述宇宙生灭的大道奥义在此间沉浮，震动着这一片混沌。 “轰！” 大音希声，这是在开天辟地，演化世界！ 这一片混沌出奇的温顺，随着他的心意而演化，没有什么创世的劫难出现。 他的道路包罗了整个宇宙的变迁，混沌亦是其中之一，此刻在这里激荡起无尽的波澜，那混沌在开辟，化作了清浊二气，上下而立。乾天坤地，就在不知不觉之中演化而出，一方世界的基石就此被构筑完成。 混沌分化为清浊二气之后，无数虚无缥缈、没有任何实质存在痕迹的清气开始不断凝聚，化作一层层肉眼看不见，却真实存在的虚空。 虚空既“天”！ 随后无穷沉重浊粒沉降，凝聚成一方世界该有的无穷物质，巍峨高山，浩瀚溪流，皓皓苍茫，无垠广阔。 也就是“地”。 “天”不可触摸，无形无相，无处不在，无物不包。 “地”巍峨广阔，厚重苍茫，承载一切，支撑万物。 道生一，一生二，天地即开，就表示一方世界已经成形。大乾坤之中，日月经天，江河行地，尽显寰宇玄奥，天地道韵。 “以身为种……以身为种！”那道意志演化出姬寰宇的形体，站在这一片世界之中，看着那天地，便是一声叹息，“仙古法追寻天地，掌控天地；以身为种挖掘自身，掌控自身。这肉身，又该怎么去算？” “仙古法，观天之道、执天之行，把握天地万物。而这肉身，又何尝不是天地演化而出？” 既是天地所出，修自身与修天地，又有何不同？还不是在仙古法的范畴之内，不曾跳出？ “若是追根结底，这一条道路，与其说是以身为种，还不如说是以‘我’为种！”他在大笑，像是悟出了什么，“今日方知我非我！” 此刻，在他的意志最深处，像是连接着什么宏大无边的存在，有一种不朽不灭的秉性，自万古前长存。 原本这种联系是不可见的，甚至根本无法察觉的。但是在这一刹那，姬寰宇心中的明悟却助他拨开了迷雾，令其显化而出。 “肉身为虚，不过依托而已，唯有那一道生命印记为真，那自我的灵魂意志才是真！” “这些，才是以身为种之道所要修行的根本！才是生命升华蜕变的根基！” 天地万物皆可通灵，这一个灵字，道尽了一切，那是一种至高的道，却潜藏在平凡之中。那也是以身为种能够走向巅峰的根本。 生灵体内那近乎无尽的潜能，那无数的门，都是这“灵”的演化。肉身，在这里只是一种载体罢了，体内的那一扇扇通往未知处的门，都是那“灵”与这天地演化的身躯交感的结果！ 一株平凡的小草，纵然在至强者的手中可斩日月星辰，但是这些都是道则的附加，而非本质的升华。而若是这株草通灵，却是一种本质的蜕变，有通往无上的可能！ 纵然肉身消失，只剩下自身的意志，但是只要“我”还在，大道就在！ 神祇念，只是众生念力催生而出的至强者的一种产物，没有肉身的存在，但是临危爆发，却可借来昔年的道果，这是为何？全都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那是一种超凡的本质，岁月都难以磨灭，能够历经万古而长存，纵然是时代的变幻都不能消亡。古史上那么多失去的皇者，他们的神祇念召唤道果降临之时，已经过去了多少岁月？一样是无缺的道果！ 这其中有不朽的大秘！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种存在本质的超凡，等闲人不可能去触摸，所以才需要以身为种的修行法门，通过肉身因为承载那种超凡本质而衍生出来的潜能，借假而修真，真正的去把握那种无上的至理！ 仙古之法，亦或者是类似的法门，无论怎样去定义修行的境界，它们的立足点都是天地，纵然理念相冲，总是跳不出这一片天地的藩篱。 而追寻真我根本之法，无论是荒天帝的六大秘境，还是姬寰宇鼓捣的修行法门，过程虽然迥异，但都是为了炼假成真，最终指向的也只有一点！ 把握了这一点修行本质，换了另一个视角去看待这一切，姬寰宇心中了然，昔年修行所得的种种大道感悟，此刻成为他的助力，试探着去牵引那种根本。 “轰！” 他的心灵感到巨震，应和着他的意念，此刻有无尽的清光流转，洒落在他的意志之上！ 那些清光，他早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正是昔日躯体尚在之时，那无数的门流淌而出的力量，这个时候滋养着他的意志，令其壮大，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蜕变。 短短的时光之中，那无尽的清光流淌，组成了他的身躯，凝聚了他的元神，重演着他的道果，真实的出现在这一片天地间。 在他的身上，有一种浩瀚的气息冲击而出，横压乾坤，天地皆颤，那种威压至强至大，比其真身仍在时还要可怕的多，超出了常理。 姬寰宇先前与对手在宇宙之间博弈，并非没有收获，令他的境界获得了升华，在那大道的体悟之上，自信与准帝巅峰相比也犹有过之。自然，此刻的气势威压比之先前更加的强大。 在这一刻，这一片天地有飘渺的仙音在响彻，万道都在合鸣，像是在庆祝着他的新生。 “明悟了修行的本质，联系到了那种根本。但是，这些还不够……”姬寰宇轻语，“除非更进一步，从明悟与联系，变为掌控，蜕变成为不朽的状态，这一盘棋才能够接续下去。” “既然如此，那我便……合道吧。”他悠悠自语，身形在这一刻逐渐变得虚幻，四十九种大道落入这一片天地之中，补完根本，成为天地乾坤运转的根本秩序。 无尽的清光流淌，从他所无法追溯的地方涌出，在他的意念之下，向着这天地而去，而后演化真实的存在，那是八大秘境，而在这天地之中，就是八种必然存在的根本秩序。 这一刻，天地便是他的躯体！ 本应化为筋骨血肉的秘境，此刻成就了日月山河，星辰物质，他们还在重组，成为一个个的小世界。 要演化成为窍穴经脉的，这个时候变得虚幻，融入了那天地之中，成为了无形却必然存在的造化运转的轨迹。 像那主掌时序的秘境，此刻抽象在天地之中，化作了时间的长河，演化岁月。 …… 这一切与之前与那尊仙王拼杀时演化宇宙的情况相似，但是站的高度不同，所看到的视野也全然不同，无数的明悟在心中升起，真实的把握到了万物成就的过程之中所涉及的大道奥义。 因为，这是调动了自身的那种根本力量，从而进行真实的造物，其中所涉及到的种种道理，又怎么会简单呢？ 整个过程之中，甚至有生灵在诞生，为这个世界增添了一份活力。 这些生灵都是由姬寰宇那无法追溯之地流淌的力量演化而出，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些都与他有莫大的关联，或许可以算是一种另类的分身，同出一源，根本为他所掌控。 他这是在借此去探索那种超凡的本质，开辟出不朽的道路。 他这一次不需要这些生灵去成长到怎样的高度，甚至成仙——这也不现实，只需要体悟他们在这一片天地生长与消亡之间的种种变化、修行时生命本质的跃迁即可。 森罗万象，万物生灵，以最为初始的生机种子形态，在世界各处勃勃生长，进而完善这一方世界。 在万物生机种子从这方世界诞生，并且开始成长苏醒之际，姬寰宇的真身变了，化作一个璀璨的光团，融入了这一片天地之中，像是在以身合道。奇异的是，在他的身上，还衍生出一道道灿烂光线，跨越无尽虚空，连接到每一个生灵之上。 就在这一刻，他似乎化身成为了传说之中的“道”。无亲无私，无念无想，就像是一双最为公正的眸子，记录着这一方世界之中的无穷规则，无数生灵，观察着在种种情况之下，世界的变迁，万物的进化，乃至是……生灵自身的升华。 天地运转，时光变迁，无数的生灵在其中演绎悲欢离合，他们生命的感悟被姬寰宇烙印，他们人生轨迹的变化被他洞察。 从另外的角度去观察，这次不是钻研大道，而是在平凡之中体悟那种根本的存在，他所获匪浅，对于轮回有一种莫大的感悟，比平常百年修行的收获还要巨大。 轮回，不计岁月，物质的变化重组算是轮回，而生灵的刹那顿悟，也算是轮回。 轮回可以看成是一段经历，跳脱出原本的生活轨迹，在另一条路途上开启，这就一段轮回。 刹那顿悟，人生可以陡然转变，像是经历了一种轮回，大彻大悟，就是如此。 这个天地，演化生灵众多，不时有人顿悟，产生新的变化，因为，这个生灵未来的轨迹，偏移了姬寰宇原本的推算！ 观察这种轮回，把握时空的奥秘，对于姬寰宇而言是一种莫大的收获。 而在这轮回之中，姬寰宇能够感悟到，他离触摸到那种根本性的存在越来越近，像是仅仅只有一步之遥，但是却又仿佛相隔了万古，难以靠近。 “只差了一点，却仿佛是无尽的鸿沟……” 他在自语，心灵有些杂念在不断的出现，难以磨灭——他连接众生，体悟那种轮回，但是自身也会受到影响，无数生灵的杂念汹涌而来，几乎就要淹没他的心灵。 他此刻化身天道，代表了这一界的根本，众生影响到他，等若是影响到了这一片天地，这乾坤出现了变化，不断的动荡。万道本能的演化出劫难的气息，这是在试图清扫众生，平息那无尽的杂念。 PS：等下还有一章。星之煌的遮天之万古独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