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这是一首简单的小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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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晏清和南歌的婚礼日期好巧不巧，距离七夕节只有两天。 乍一听是个好消息，可南妈查了下天气预报后，一脸担忧。 江南本就多雨，更何况还是七夕前后。 每年到这个节日的时候，无一例外，一定会迎来一场大雨，一下就停不下来似的，要连续两三天。 “妈没事的，下雨而已，又不是下冰雹。” 沙发上，南哲靠在一侧，玩着手机不走心的安慰。 南妈斜睨着他，说他狗屁不懂。 “要是雨大了些，那可怎么办？婚礼上倒是淋不到，可接亲的时候，从院子里出去要上车的。而且这么多人打着伞行动也都不方便，到时候拍个照片也不好看。” 南哲沉默了几秒，回：“您想的可真多。” “全家上下也就你对幼幼结婚这事不积极。” “我还不积极？”南哲蹭的一下子坐起身，为自己谋不平，“这婚礼前一天的送婚宴可都是我一手操办准备的。” 这送婚宴积极重要，是婚礼前一天女方要宴请自己这边的所有亲戚。 他们南家小公主出嫁，这送婚宴的排场自然不能输。 本来这差事，他自告奋勇，但老妈觉得他不靠谱，三思后交给了老爸。不过老爸倒是觉得他身为南歌的长兄，这次应该担起大任。于是兜兜转转，这事还是交给了他。 别说宴会的地点了，宴会上的菜单都是他亲自过目，亲自一一品尝后定下来的。用到的酒，都是他先前不舍得动的私藏，这次也全都贡献出来。 包括宴会厅的布置所需要的花束，都是他和策划公司及酒店再三商议后敲定，都是当天空运过来的。 他这几天，去公司的时间都没有去宴会厅现场的时间多。 他的秘书今天还在给他发消息：南总，我已经快一周没有见到您了！ 哎，不愧是他的员工。别人都不希望见到老板，就他秘书，总是恨铁不成钢，巴不得他每天住在公司。 卷死他算了。 南歌午睡起来，从楼下刚下来就听到妈妈和南哲在说下雨的事情。 “幼幼醒了？”南妈招招手，让她到身边来坐。 南歌一问才知道，他们说的是婚礼当天可能会下雨。 她愣了下，无所谓的笑笑：“妈妈没事的，只是下雨而已。” 这一次，南歌和南哲的反应和想法全都一致。 在他们看来，下雨也不是什么大事。 并不影响婚礼。 本来一开始，南歌有意图把婚礼办在户外，转念一想盛夏季节，在户外举行婚礼好像不太妥当。 她倒是没有很怕热，可现场宾客不少，太热的话影响大家的心情。 现在想想，幸亏她当时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南妈思考了半天，最后决定在院子里安装玻璃雨棚，这样的话，到时候接亲大家在院子里也不用大伞，热热闹闹的氛围也很好。到时候就上下车的时候撑下伞就可以了。 南妈向来是个行动派，只用一天就搞定了，还顺便翻修了一下庭院。连南爸闲暇时种的花花草草都被南妈以太土太俗的名义一并铲掉，换上了更喜庆的花。 婚礼前一天的送婚宴，到场的宾客不少。其中有部分属于远房亲戚还有一些生意上来往的合作伙伴。 其实不需要请到人家，可因为家逢喜事，别说这些人了，要不是南歌拦着，南哲估计连路边的流浪狗都能拉进来单独开两桌。 这一天，南歌的两位叔叔一家包括小叔也都来了。 只是奶奶没到。 当初南哲没有问她要不要请，她也没有主动提，兄妹俩心照不宣。 在场不少人都发觉南家老太太没有到场，也有主动问起的。 南哲只是说老太太年纪大了，不方便出席。 南歌敬完酒被老鱼拉到角落里。 “你家老太太是故意不来？”老鱼以为她又受欺负了，替她生气：“这都什么时候了，这老太太到底在想什么？” 就算有再大的矛盾，孙女结婚诶，怎么说也得出现一下吧？ 南歌摆摆手，“安啦安啦。是我哥没请奶奶过来。” “啊？”老鱼脏话都到嘴边了，硬生生的止住。他眼神奇怪，偷偷瞥了眼远处与宾客交谈的南哲。 身为南家长孙，老爷子去世后，南哲正式接手公司。 从大家口中的小南总，正式成为了南总。 这种场合下，他比他爸和叔叔们还要忙。 大家都要来巴结他，所以现在根本抽不开身。老鱼也就没上去问他，转头来找南歌了。 “这……是你和南哥商量的？” “没有商量。”南歌摇摇头，“不过，不来的确也是我的想法。” 老鱼微微震惊，只是一秒，他颇为欣慰的笑笑，“这才对嘛！” 他原以为像是今天这样的场合，南歌肯定会顾虑到全家人的感受，主动邀请老太太过来。她就算内心再百般不愿，可这样的喜事也会选择释怀。 真是万万没想到。 “明天婚礼，应该也没邀请老太太吧？” 南歌点头，抱着胳膊哼笑一声：“这么高兴的日子，我干嘛给自己找不痛快。” 她才不要释怀呢。 她就是很小气，就是要记仇一辈子。谁规定必须要学会放下？ 老鱼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频频给她竖大拇指。 送婚宴结束的时候，南爸南妈坐车先回去了，南歌跟南哲送完老鱼他们走在最后，一出门才发现外面已经下雨了。 门口的侍者帮他们撑起伞，送到车旁。 上了车，南歌坐在副驾降下了一点车窗，抬头望了望。 “看什么呢，下大了关窗户。”南哲说。 南歌嗯了声，但没照做。 南哲以为她也开始担心婚礼，“这雨明早就能停了。” 南歌回头看他，才明白他什么意思，于是解释：“不是。下雨其实也无所谓的。” “而且说起来，我和沈晏清成年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也是个下雨天。” “……”南哲不想听他们的爱情故事，特别是在明天南歌就要嫁出去的前提下。 她只是稍微一渲染，他心里就极其别扭。 他不搭话，南歌也没多说。 晚上回到家，她和沈晏清打了个电话，淮城同样也在下雨。 “不知道为什么，前两天我还挺紧张的，但是现在好像还好诶。” 她趴在窗边一边看雨一边和他闲聊。 “你呢？” 男人的笑声从电话那端传来，“我还是很紧张。” 南歌眨眨眼。 “不过不影响。你放心，我已经准备好明早去接你了。” 南歌笑得眉眼一弯。 “对了，你们明早过来的时候要是还下雨就不要开太快哦，注意安全。” 看现在这个雨势，明早估计也停不了。 两人没聊太久，因为南歌要早起化妆，能睡的时间不多。同样，沈晏清也要早起。 回到床上，南歌睡意全无。 她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开始胡思乱想，从和沈晏清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到两人在一起等等，像是一场默剧，一一从她眼前划过。 等她回忆完这些，一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钟了。 她起身，准备下楼喝杯牛奶再回来休息。 刚出电梯，她才发现客厅的灯还亮着，南爸南妈还有南哲都在。 她一出现，爸妈有些意外。 “这是睡醒了？” 南哲接了老妈的话，嗤笑：“瞧她这模样，根本就没睡。” 还真让他说对了，南歌尴尬地挠头，很快换了话题：“爸妈你们怎么还不上去休息啊？已经很晚了。”m.zwWX.ORg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她以为爸妈和南哲是在商量什么事情，所以还不去休息。 “我和你爸还有你哥哥也睡不着。”南妈拍了拍她的手，目光慈爱的从她脸上一寸寸划过。也就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南妈眼眶一红，“妈妈一直觉得幼幼还是个小姑娘，可明天就要嫁人了。” “以前爸爸妈妈对你很不好，好像也没来得及弥补些什么。” “没有啊。”南歌忙摇头，“爸爸妈妈还有哥哥都对我很好，我很幸福。” 南妈想再多说些什么，南爸却及时打断，叫她不要再哭了。 “是是是，不能哭，结婚的好日子，不哭。” 她这一哭，南歌也得落泪。 今晚不宜谈话，因为煽情不可避免。 南哲忙催促爸妈上去睡觉休息，又把南歌送上楼，“赶紧睡，睡不着就属羊，免得一早脸色不好拍照丑死了。” 南歌忍了忍，最后没忍住还是踹了他一脚。 —— 早上，南歌睡得昏昏沉沉的时候，就被叫起来了。 她坐在沙发上抽空打瞌睡。像是个布偶娃娃，被造型师随意摆弄。 老鱼他们一大早就过来了，听说和南哲一样，都是一夜未睡。 他们经常熬夜通宵喝酒，所以哪怕现在这个时间了，看起来还是很有精神。 南歌让他们抽空去客卧眯一会儿，他们说不用。 南哲自己倒是不困，不过也担心其他人，“还是都去睡会儿吧，反正时间还早。待会儿要是半路猝死了，多晦气。” 众人：“……”您真是多余长了这一张嘴。 换衣服前，南歌走到窗边一看，果然，又在下雨。 不过有雨棚在，她也瞧不出雨势。 天空灰蒙蒙的，但院子里的灯都亮着，搭上各种红色喜字和堆成小山的各种陪嫁的东西，放眼望去，喜庆极了。 安静了没多久，那群人睡醒了后，南家上下热闹极了。 他们这么一闹，南歌瞌睡也醒了。 小叔来的稍微晚一点，说是因为下雨睡得太香了。 “外面雨下的很大？” 小叔点头，抬眼瞧了她一眼。 南歌已经换好了秀禾服，端端正正的坐在床中央。 算算时间，再有二十分钟，沈晏清他们就该到了。 趁着新郎还没来，南歌抽空和小叔打听了一下飞云科技的事情。 小叔并不意外她知道这个公司，最近华盛和飞云合作告吹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 “小叔，这飞云什么来头啊？这次可把华盛坑得不轻。” 自己的老公自己心疼。最近沈晏清一直在忙这次的合作，尽管对方赔付了高价违约金，可这在沈晏清眼里，不值一提。 相比之下，他还是更希望能继续合作。 “这个嘛。” 见小叔有些迟疑，南歌就知道他一定清楚内幕。 也是，就他小叔在首都的人脉来看，不清楚才有鬼呢。 “说说嘛说说嘛，真的没机会合作了吗？”南歌诶呀一声，忙撒娇：“好歹那也是你侄女婿诶，你不知道出事之后你侄女婿有多难受，就差躲在房间里哭了。” “……” 这话也就听听罢了，小叔才不信呢。但最后也依了她，毕竟今天结婚嘛，还是要给这小孩一点甜头。 “这飞云科技为什么会和华盛合作，也是因为它背后的是咱自己人。是谁就不细说了。但日后的确不能继续合作。这飞云不差钱，要不然就以咱哥儿几个的人脉，它不可能还是个小公司。这……就玩玩而已。” “具体有点复杂，反正让沈晏清不要执着就是了。这事儿不是钱的问题。” “当初和华盛合作也不是因为华盛开的价最高。第一当然是因为华盛在业内的地位，第二呢肯定是给咱们自己人一个面子了。” 小叔只把话说到这儿，后面就被老鱼他们几个进来打断了。 南歌也没打算继续问下去，她已经知道了想知道的东西。 沈晏清来的比预计要早十分钟。 听到外面的动静，南歌赶紧调整坐姿。 很快，接亲的队伍就上来了。伴娘开始堵门，红包塞了一个又一个。 南歌光顾着看戏了，一时间都忘了自己是今天的主角。直到沈晏清进来，她表情出现片刻的凝滞，这才恍然大悟想起正事。 被沈晏清抱上车那一瞬间，南歌还有些恍惚。 等车子启动，她的手被牵住，她嘿嘿一笑，问：“好看吧。” “好看。”沈晏清的目光在她身上根本移不开。 当时一进门光顾着看她了，愣神好久被伴郎提醒着才上前。 这套衣服，他只看过图片，这是第一次看到南歌穿。 —— 江城和淮城之间的这段路，沈晏清和南歌往返过很多次。 但，这是两人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沿途的风景。 这段路往日里，两人总是觉得好长好长。每次见面，开车都要一个多小时才能见到。 不知道为什么，好像只是一个出神的功夫，就已经到了淮城的市区。 南歌不免有些感慨，特别是在她看到导航显示他们已经开到淮南中路的时候。 “沈晏清沈晏清！！！”路过那个路口，南歌激动地晃了晃两人牵着的手，示意他看外面：“你还记得吗？这里，就这里！” “当然记得。” 又是这个路口，又是下雨天，又是他们两个。 镜片下，沈晏清眼神温柔，将人拥住，“昨天晚上就意识到今天我们会路过这里。当时我就在想，如果今天还会下雨的话，这也许就是对我们的祝福。” —— 婚礼现场采用的是粉紫色主题，现场铺满玫瑰，知道沈晏清吃了药，南歌才没那么担心。 南歌第一次知道，原来结婚也这么累。 如她所料，那件婚纱真的很笨重。她早上没吃什么东西，没什么力气。虽然有人帮她提裙摆，可她朝沈晏清走过去的这一小段路，几乎用光了她大半力气。而且她全程都掐紧了南爸的手臂，一直在借力才没有出丑。 所有流程走完后，南歌才有空喘口气。 见她脸色不太好，又知道她早上到现在都没有进食。 沈晏清怕她低血糖，忙扶着她过去吃东西。 南歌累的拿不起餐具，但对吃的要求极高。沈晏清不厌其烦的被她指挥着，喂她吃完。 晚上还有个小型宴会，只有他们这些年轻人，不过也消耗了南歌大部分精力。 结束后回去的路上，她就撑不住的睡不着了。 被抱上床才清醒过来。 洞房花烛夜……可她现在完全没心思没力气做那种事情，沈晏清也没想折腾她，帮她洗了个澡卸完妆，让她继续睡。 今晚注定掀不起风浪。 沈晏清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南歌正趴在床上听歌。 因为戴着耳机，他走近了南歌才发现他。 “现在不困了？” “一点点吧。”洗完澡，她没有一开始那么困了。他在洗澡，她也没事做。在床头翻了翻找到了一个MP3。 这东西是她的，那次从她高中住过的公寓里，她和沈晏清带回来一箱东西。 她一直放在沈晏清这里，里面东西很多，零零碎碎的是她一整个青春。 说起这个MP3，也有点故事。 她高中的时候，其实有手机。但高三那会儿被南哲没收了。 那会儿周边同学都在用MP3，她就也偷偷买了一个。 后来南哲发现了，又要没收，她哭了好一会儿他才还给她。 沈晏清上床，在她身侧躺下，扯过被子帮她盖好，又凑近了些：“在听什么？” 南歌没回答，反而好奇的问：“你知道这是什么嘛？” 提到这个，她眼睛亮晶晶的，一点都看不出刚才还在打瞌睡。 她好像把他当成了上个世纪的人，沈晏清笑的无奈，“我们就差了八岁，我还不至于没用过这个东西。倒是你那个年纪的时候，这东西应该早就被淘汰了才对。” “才不是呢。”南歌趴在枕头上，摆弄着手里的MP3：“当时高中那会儿很流行的呀，我们班上好多人都有。不过，我一开始确实不知道这是什么。” 她很小就有自己的手机了，MP3对她来说用处不多，也就没接触过。 “我这个还是偷偷买的呢，在学校附近一个小店里。我高三那年，全靠这个‘活着’呢。” “呐，你要听吗？” 她举起旁边的一只耳机，侧眸，眼底藏不住的期待。 在他默许下，南歌帮他戴上一只耳机。 一人一只耳机。她高中那会儿，班上有做同桌的小情侣，上课就是这么偷偷听歌的。 当时她好奇也有些不理解。 没想到，大学毕业之后居然还有机会实践一下。 “你想听什么？不过我这里可都是些我上学时候流行的歌了……你可能都没听过。” “……”沈晏清叹了口气，接过她的MP3，在她的一众“非主流”歌曲中，勉强找了首他有点熟悉的，按下播放。 南歌没看到他选了什么。 前奏响起，伴随着丝丝电流声。 大约过了四十多秒，她才听到一句歌词—— 几乎是一瞬间，南歌偏头看向了窗外。 外面雨还没停，淅淅沥沥的下着。 收回视线，她笑着问他：“沈晏清，你还听过这首啊？” “听过。” 南歌故意道：“不信。除非你唱给我听。” 这时，歌曲刚刚好进入副歌，沈晏清眼睫一颤，上下唇轻碰。 “你知道，就算大雨让整座城市颠倒，我会给你怀抱。” 他轻声哼唱着，声音和耳机内的歌曲重叠。 南歌笑弯了眼睛，趴在枕头上枕着手，就这样侧目望着他的眉眼。 沈晏清一脸严肃，认认真真的唱完了整首。 “唔，你声音太小了，我戴着耳机听不清楚，你再唱一遍嘛~” 明知道她是故意的，可沈晏清还是依着她，宠溺的笑着应下：“好好好。” 不知道他唱到第几遍的时候，南歌眼皮子慢慢耷拉下去。 意识模糊前，她感觉到沈晏清摘掉了她的耳机。很快她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可耳畔温润的声线未停，一遍接着一遍。 像是呢喃，随着他的身影一起入梦。 不久后他稍顿，又迎来一个新的开始：“这是一首简单的小情歌。” ——正文完 【作者的话：这章是往常三章的字数，所以写得慢了点。好啦正文就到这里啦，番外预计二十多章，结局末尾用到的歌曲：《小情歌》苏打绿/魚丁糸】陆方之的我开兰博基尼送外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