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谈论历史

    “幸会。”林华彬彬有礼地伸出手。

    通过刘安的介绍，他得知那位与钟离一同前来的先生叫做珏轩，是一位有名的历史学者。

    珏轩在得知画师的身份后，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但最终还是出于礼貌伸出手与林华碰了碰。

    相比起来，钟离就显得更加大方一点，他笑着与林华握手，饶有兴趣地说道：“我对你还有些印象，大约一个月前，云先生第一次唱她那支新曲的时候，你也在场。多谢你后来的那一壶云来白毫，味道非常不错。”

    林华声音清淡地笑了：“钟离先生太客气了，若真要算起来的话，那壶茶该是刘老板的，我也只是借花献佛罢了。”

    刘安笑呵呵地引着两人入座：“上次珏轩不是说很欣赏钟离先生对璃月历史的见解吗？我近来恰好与钟离先生偶有结识便自作主张请了你们一同来，希望珏轩你不要介意。”

    听到他的话，珏轩的脸色才渐渐舒缓几分，但他不满的眼神却赤裸裸的落在林华身上，其中深意清晰可见。

    敏锐的感知将他的眼神与反应完整地映射进林华的脑海之中。

    刘安有些尴尬，他也没想到珏轩对愚人众这么反感：“呵呵…画师先生对璃月的历史也很感兴趣，所以我才会将你们一起邀请过来。”

    林华嘴角微勾，轻笑道：“这种场合就无须叫我的称号了，我身上也算是流着璃月的血脉，也恰好有一个璃月名字，之后各位叫我林华就好。”

    “岩王帝君曾说过，只要遵守契约者，皆是璃月的朋友。”钟离也轻声道，脸上带着友好地笑容，“不管林华先生是什么身份，既然坐在这里，那就应当是我们的朋友。”

    珏轩张了张嘴，有些生硬地道：“在下自然也是这个意思。……只是往常钟离先生在交谈时总是会下意识弱化岩王帝君的威严，今日却似乎感觉不太一样了，莫非是又有了独到的见解？”

    听着他的语气，林华心中微沉。

    珏轩所说的表面听上去没什么意思，但林华却总有一种若有若无的贬低之意。就仿佛是认为钟离碍于林华的执行官身份，这才会以岩王帝君的一句话来缓解气氛。

    这让林华心中升起了一丝不满。

    再怎么说，钟离也是他看中的‘充电宝’，怎么容许有人这样侮辱他。

    对于珏轩的话，钟离的回应十分温和：“作为创建了整个璃月的岩之神，岩王帝君的功绩无人可辩驳，他的谕令给璃月的发展带来了正向的发展，他的许多话也被璃月人民认可，在经过时间的考验后，这些大多已得到了论证，即便是我也不可否认其带来的影响。”

    珏轩被噎得不出话来，皱了皱眉沉默了下来。

    这种安静让周围的气氛逐渐凝肃起来。

    林华左手撑在轮椅扶手上，食指无声地敲击着。他对周围的气氛并不在意，因为感知中，钟离身上的荧光正在源源不断地被他吸引，涌入他的身体。

    灵魂的皲裂得到了缓解，林华的心情也跟着上扬起来。

    “咳咳……那什么，珏轩你不是一直有疑问想要询问钟离先生吗？怎么如今这样大好的机会却不把握呢？”刘安尴尬地调节着气氛。

    珏轩皱了皱眉，终究还是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开口道：

    “钟离先生，上次我们分别前曾一起谈论到古时玉牌一事，其他学者都认为是您降下神谕引导人们制成用做交易筹码的玉牌，为什么唯独您认为这并非神迹而是人的智慧呢？”

    钟离笑了笑，平静地回答道：“或许是因为……比起人，神是无须使用中介物交换物品的。”

    这话瞬间让珏轩哑然了，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可能性。

    对于这个世界上的学者来说，他们天生就觉得神是永远比人要聪明的，所以自然而然在研究时会将许多事情归结于神明降下的谕令。

    “上位者是不需要为生活苦恼的。”林华感知着珏轩的错愕不由笑了起来，对于钟离所说的，他可是深有感触，“不管是尘世七执政还是别的什么神明，都是这样。他们不需要交易，因为他们需要的事物，只要开口我们凡人就会主动将之送到他们的面前，而我们凡人无法获得的食物，神明之间也会有独有的交易方式。”

    听到林华的话，珏轩脸上有些挂不住，忍不住反驳道：“我们岩王帝君与你们的神明可不一样。”

    “但不都是神明吗？”林华不以为然地反问。

    珏轩一时哑然。

    钟离呵呵一笑，微微点头：“不错，神明就是神明，或许他们在个体上存在差异，但本质上来讲，他们都是神。”

    “虽然不知道你们所说的玉牌是做什么的，但我觉得作为群体生物所存在的人在物资交换上可比神明要勤快得多。”林华继续道。

    钟离颔首：“在那个诸神在凡人头顶厮杀的时代，岩王帝君尚未为七国定力货币，创生摩拉。但人们依然需要交易，在以物换物的形式逐渐引起争议之时，当时的某个崇拜岩王帝君的古老部落首领获得启发，以偶然发掘而出的金石作为中介物，并以岩王肖像作为价值稳定的担保。”

    “可获得启发，难道不正说明了岩王帝君向那位首领降下的谕令吗？”珏轩却继续不认同地道。

    “不，这是凡人的智慧。”钟离摇了摇头，有些感慨地喝了一口茶水，方才继续道，“如果连凡人都对自己的智慧失去了信心，那么连神明也会感到失望的吧？”

    他的话彻底堵住了珏轩的口，同时也让这位自诩渊博智慧的学者陷入了沈思。

    “如果连凡人都对自己的智慧失去了信心，那么连神明也会感到失望……”林华颇有些兴致地重复着钟离的话，“钟离先生的话真是让人受益匪浅。”

    “一番拙见而已，让林先生见笑了。”钟离平淡一笑。

    “在和裕茶馆时我就觉得与钟离先生有缘，今日一见，更感投缘了。”林华说出的话颇有几分示好之意，但偏偏脸上的笑容却又有几分疏离。

    倒是让人分不清他究竟是真的觉得投缘还是仅仅客套而已。云间咏叹调的原神：以执行官之名，改写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