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港来信[娱乐圈] 第96节
搭扣松开时,两人的气息都不稳,一声舒服的喟叹被各自压抑在喉间。 应隐只听到他鼻腔间倦懒地沉哼了一息。 白色蜡烛笔直地燃着,烛光温柔,照亮他那只为非作歹的手。 怪他手生得太好,做起这种事,娴熟又不紧不慢的,从没有急切之感。 商邵捻着,唇停在与应隐近在咫尺之处。他目光很深,但情绪静如深潭,让人看不穿,只知道危险。 应隐与他安静对视两秒,招架不住,身体早软了下来。她手臂环住他肩颈,主动低头吻过去,张开唇,引他舌尖勾缠。 这样的接吻才对,而不是今天在港珠澳大桥上那既不投入、也无法抽离的一吻。 商邵满足了,悬在胸腔不上不下的心终于肯回落。 他的手用力起来。 佣人和乐团都在餐厅外面面相觑,不知道里头到底发展到哪一层了,怎么悄无声息的,既不打架争吵,也没人冲出来走掉? 打了个电话请示康叔,康叔正陪夫人逛街,接了电话,面色凝重给商邵拨过去。 响了一阵,他少爷接了,音色沉哑:“冇事。” 挂了这通,没吻一会儿,应隐电话也响。是应帆。 亲妈的电话当然得接,应隐清一清嗓子:“妈妈,圣诞快乐。” 应帆立刻问:“感冒啦?嗓子这么哑,鼻音这么重?” 商邵贴着应隐,有一下没一下地亲着她唇角,将这些话听得一清二楚。实在想笑,只好埋她颈窝里。 应隐难堪得要命,嗯啊两声装傻:“可能……可能感冒了。” 应帆关切她:“刚好快元旦了,我来陪陪你?” 应隐不自觉看向商邵,见他轻摇了下头,便说:“不用,我要入戏,不想见太多人。” “那你今天跟谁一起过呢?柯屿还没回来吧?俊仪这小丫头又被你放了假。” 应隐一本正经地说:“朋友。” 话音刚落,手机被商邵慢条斯理地抽走了。他身材优越,手腿都很修长,此刻伸直了胳膊将手机拿远,另一手扣住应隐的后脑,强势而用力地吻她。 应帆在那边念叨了什么,应隐一概听不清,只全神贯注绷紧了自己,以防泄出什么不雅观的声响。 但唇齿交融的细微水声还是很可疑,应帆问:“你在干什么呢?” 应隐屏了一口气,将手机抢回来:“……吃橙子。” 她呼吸不匀,恐应帆听出究竟,草草找了个借口便挂了电话,咚的一声,手机被一只指骨修长的男人的手扔到了餐桌上。 窗外月色如水,楼体灯光的闪烁,倏尔照亮她被吻得仰倒在长餐桌上的那具身影。 应隐丝毫不怀疑,要不是她身体不方便,她的意志、他的自控,都会在这里沦陷。 虽然只是接吻,但她已经头昏脑胀,身体里的反应翻江倒海难以言喻,修长的手臂难耐地往后,该抓枕头的,但这里又没枕头?盛了红酒的高脚杯吭地一声,被她指尖扫倒,清脆地碎在地上。 酒香弥漫开来,商邵的动作也停了下来,静了半天,伏在她身上失笑一声。 失态失仪,他简直不认识自己。 门外佣人听到动静,终于小心翼翼地问:“少爷?” 商邵回了一声“没事”,直起身,将应隐也拉起。 “让他们进来好不好?还有道甜品没尝,还有你最喜欢的热红酒。” 应隐迷迷糊糊地点点头,在他出声前,却又蓦地捂住他唇。她的手那么柔巧,反被商邵捉了。他亲一亲她的掌心:“怎么了?” 应隐是鼓起了勇气才问的:“商先生,你其实是不是就是喜欢我身材好……” 商邵轻蹙了下眉:“怎么这么问?” 他气息滚烫,承认道:“你身材确实好,但是喜欢你这件事,跟它没有关系。” “真的吗?”应隐低着脸,“也对,你喜欢瘦瘦小小的,体脂低的……” 话里的苗头很不对,商邵原本不想聊的,此刻沉了些语气问:“你在哪里见过于莎莎?” 应隐被他冷峻的口吻问得一颤,声音轻下去:“试镜的时候,在宋时璋公司遇到了。” “你怎么知道是她?上次峰会遇到,我明明说的是同学。”商邵抚一抚她眼底,“吓到你了?我只是不太想聊她。” “是她先知道我的。她跟我打招呼,”应隐忍了一下,挑一根小线头告小状:“说没想到你现在口味变了,居然喜欢我这样的。” “……”商邵微怔:“她这么说?” “嗯。”应隐点头,“我们交往的事情,是你告诉她的?……你用我刺激她?” 应隐之前都没想过这一层,电光石火间,骤然懂了。 天呐,一定是他们私底下还藕断丝连着,他主动告诉她最近在交往一个女明星,让她吃醋,她呢,表面上装得不在意,实际上却醋意大发,忍不住到她面前来阴阳怪气说一些很掉素质的话。 应隐想得很投入,冷不丁耳垂被他揉捏。她“唔”地一声,看到眼前男人面色不虞:“应隐,少看点小说。” “……哦。”她很乖地应一声。 “所以呢,她还跟你说了什么?” “我不说。” “为什么?” “你那么爱她,说了你也不会信,会以为我编瞎话故意陷害她。”她很受些偶像剧的荼毒。 她不说,商邵倒是已经推测到:“她是不是暗示你,我会喜欢你是因为你身材好。” 应隐吃一些莫名其妙的醋:“你好了解她。” 商邵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微讽地抬了抬唇:“我不了解她,应该说,相处两年,我从来没了解过她。” “她说你们是被迫分开。” 商邵点点头:“像是她会撒的谎。” “撒谎?” “嗯,撒谎。” “你们……不是被你父母拆散?”应隐懵了,“你还为了她要放弃继承人身份,净身出户?” 商邵更愣:“这又是谁告诉你的?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 听到他没第一时间否认,那股铺天盖地的难过再度淹没了应隐。 她只是轻眨了下眼,眼泪就啪嗒掉了下来:“是真的。” 原来是真的。 她多少还有侥幸,几千亿的泼天富贵,要什么样的爱情才肯放弃呢?她不愿意相信,觉得有夸大其词、以讹传讹的成份。 这些侥幸都在商邵的这一问里破灭,啵的一声,气泡般。 商邵深吸一口气,握着她双肩:“我们先把甜品吃完好不好?别哭。” “嗯。”应隐点点头,掌尖抹一抹眼泪:“还要喝热红酒。” 她太乖,商邵心疼她心疼到全身冒汗,只觉得一股燥热不停地侵袭他。 “没事的,吃完东西喝完酒就跟你说,好不好?” 他再度抱一抱应隐,微潮的掌心拂开她额发,固执地要看进她双眼,“别胡思乱想,不是你想的那样。” 冷落了好久的后厨,终于开始为最后一道甜品上摆盘工序,外籍乐团弹起应景的圣诞音乐,佣人们都松了口气,庆幸他们的大少爷得偿所愿,总算不辜负今夜美景。 今晚上喝了不少酒,等最后一杯水果热红酒也饮尽,应隐彻底陷入半醉中。 她蒙上口罩,不知道是逃避还是不想败兴,心血来潮地主动说:“我们去逛街好不好?” “现在?” 商邵抬腕看表,九点多,正是热闹的时候。 “不怕被认出来?” 应隐挽一挽头发,将口罩压好,任性而倔强:“不会的。” 海岛的风温柔和畅,带着舒爽的凉意。商邵陪她弃车步行,从弥敦道到女人街,他陪她逛旺角那些最旧、最杂、最不起眼的小店。霓虹灯招牌闪烁,林立的楼宇间,什么金丽宫酒店,金多宝唱k,像极了老港片里的画面。十字路口的盲人提醒声敲打不歇,电车落停时,叮叮一声,载上新客,落下旧人。 长长的隧道,锈迹斑斓的过街天桥。 商邵已经很久没走过这么远的路。走得热了,他脱了西服,单手拎在肩上。 其实很想牵一牵她的,但节假日的香港有太多内地游客,他不应该拿她的星途冒险。 应隐在金鱼街买了一袋金鱼,金鱼被装在透明的、盛了水的氧气袋里,是“年年有余”。 走至花墟街,又买了一长束橙色郁金香,是“好运花生”。 她怀里抱花掩着面容,另一手提着一兜金鱼,像个下班的职人。 “你打算把这些可怜的鱼放到哪儿?”商邵看得好笑,问。 应隐的脑筋转得很慢:“嗯……大海?” “会死的。”商邵勾起唇,轻望她,指尖掐烟姿态散漫,“我家里倒是有一个鱼缸,你要是不嫌弃的话,”“也许可以养在我的鱼缸里。” 应隐想,他在香港一定有很多房子,也许一个区一栋公寓。 她点点头:“好。” 商邵便接过了她那一袋金鱼,抬手拦了辆计程车,“去春坎角绮丽。” 应隐跟他并排坐在后座,枕着他肩。车窗半降,灯红酒绿的风呼呼地涌入。 香港的的士开得飞快,风声那么响,应隐伏在商邵耳边:“不去你跟她住过的那一间。” 商邵握紧了她的手:“好,已经卖掉了。” 到了绮丽酒店,他取了存在这儿的一台车,将应隐的金鱼和花都小心地放好在后座。 应隐困得眼睛睁不开,被他半抱半扶地折腾进副驾驶。 “回家了。”他亲一亲她耳廓,问一声:“你愿不愿意?” 应隐困死,一心睡觉,哪有什么愿不愿意?迷蒙地凑上去亲他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