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刑罚
进到206房间,我就震住了,房间里布置成了一座灵堂。 天花板悬挂着白色灯笼,红黄两色的帷布从天而落,把房间隔断成两部分。帷布前面挂着挽联,写着“千古”二字。下面一左一右摆放着纸人。 我靠,这里和游戏的场景一模一样,真是夜有所梦。我看向墙的中间,那里会不会有遗像? 所幸并没有悬挂遗像,取而代之是一张正方形的油画。画着一个女孩,绑在柱子上,披头散发,两个眼睛吓得又大又圆,看上去她正处于极度恐惧之中。 整幅画重墨重彩,女孩的表情栩栩如生,我举着蜡烛看着,半天没有动一下。画上的女孩正是孟果。 我慢慢走近,借着烛光观察画中细节。孟果的身前,还画着一个高速旋转的钻头,离她已经很近了。 画的最下面是一个倒计时,还剩下四天多一些。 此地有一种不祥之兆,让人喘不上气。我有些害怕,赶紧醒来吧,离开这个梦。 我闭着眼睛使劲儿,一睁眼还在206房间里。两个纸人似笑非笑,一切静谧且诡异。我渗出冷汗,用手擦擦,竟有黏黏的触觉。我的天啊,这是梦吗? 对了,离开清醒梦还有压箱底的一招,便是构想梦境的细节,越真越细越复杂。会让大脑宕机,自然就醒过来了。 我举着蜡烛走到黄色帷布前,薄若蝉翼,轻轻摸着,能感受到丝丝滑滑的感觉。 我盯着帷布,开始构想上面的精美图案,蜡烛的火苗闪动,帷布上果然出现了很多图案。金银线在帷布上缝成一寸大小的仙鹤群。每一只仙鹤的颜色都不尽相同,彼此间毫无缝隙,手工之妙堪称美轮美奂。 看着这些仙鹤,我浑身发凉。就算拿脑子想,我也想不出如此精细的图案,已经超出了认知和生活经验。也就是说,这地方压根就不是我的梦!而是某个真实存在的地方。 因为凭借我的脑力,根本就构造不出如此生动的细节。 黑暗里,帷布后有风吹来,轻轻拂动,晦暗的光影中,仙鹤竟然都展开了翅膀。我使劲儿揉揉眼,眼前一幕似梦似幻。 让我醒来吧,求求你了。我也不知道该求谁,急的脑门子上全是汗。 对了!我突然想到刚才的两面镜子。我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呗,真笨。 想到这儿我转身要走,帷布后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我犹豫了一下,掀开帷布,后面的空间很大。蜡烛照过去,隐约看到地上有一个影子,非常怪异。 我朝影子走过去,用蜡烛仔细看,人僵住了,地面中间停着一只纯黑色的古棺。光线微弱,加上特别黑,能照出两三米远的距离已经不错了。陡然看到这么口棺材,真把我吓了一跳。 我疑惑着过去,棺材盖封得死死的,隐约听到里面有声音。我仔细检查,棺材盖边缘有块不易觉察的凸起。轻轻一按,就听到“嘎吱嘎吱”的声音,应该是触动了机关。 棺材盖子滑动,像是滑盖手机一样,缓缓露出里面的空间。 我想起以前的梦,梦里我挂了,躺在灵堂后面的黑棺里,棺材盖也是滑动的。 我痛苦地敲着脑袋,这里是什么地方,究竟是不是我的梦? 棺材盖打开了,里面传来虚弱的呻吟声:“救,救我,救救我。” 我赶忙看进去,棺材里绑着一个陌生的男人,表情极为痛苦。不知谁在他的脑门上放置了一个机关,是一盏漏油的油灯,上面燃着火苗,下面开着口。每隔几秒种,就会有一滴滚烫的热油从下端口缓缓滴落,掉在男人的脑袋上。同时“嗤”一声,烧出股白烟。 男人嘴里本来塞着破布,吐到了嘴旁,看上去又虚弱又可怜,不断发出呻吟声,被这个机关折磨的奄奄一息。 我拿起漏油的油灯,手还烫了一下,厌恶地朝墙上一扔,摔个粉碎,灯油喷了半面墙。 男人看了看我,虚弱地说:“谢,谢谢兄台的救命之恩。”说着又要昏迷过去。我赶紧把蜡烛放在棺材盖上,腾出双手把他从棺材里抱出来。 这个男人也就二十来岁,极其虚弱,脸上都是热油烫伤的瘢痕麻点。我解开捆在他身上捆着的绳子,他活动手脚,勉强抱拳以示感谢。 我问他是谁。 年轻人叹口气,虚弱地说:“我叫小刀,兄台怎么称呼?” 我一犹豫,编了个假名,告诉他,我叫钱三串。 “小刀,你是谁,这里又是什么地方,你怎么会被关在这里?”我一口气问了很多问题。 小刀有气无力:“老钱,我身上没有力气,你扶着我,我带你去其他房间看看,你就知道怎么回事了。”m.zwWX.ORg 穿过帷布,他指着画着孟果的油画说:“老钱,你来的时候看到这幅画了吧?” 我点点头。 小刀叹口气:“我原本关在210房间,这个姑娘关在这个206房间。她没有等到救她的人来,所以被‘医生’判了死刑,现在关在三楼的死刑室。” “等等,”我脑子有点混乱:“医生?那是什么人?”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小刀说:“先带我出去。” 我扶着他出了206房间,来到隔壁的208房间,小刀示意我打开门。 208房间有个很深的水池子,水池子中央竖着木柱。柱子上倒绑着一个人,大头朝下。 水池里灌满了水,水面淹没到腰际,那个人只露出两条腿在外面。腿还在动,说明没死。 我看着小刀,疑惑的眼神问询,这是怎么回事。 小刀示意继续看。水池子里的水位开始下降,好像拔掉了塞子,水尽数泻掉,逐渐把柱子上绑着的人露出来。 这是个男人,满头满脸都是水,脑袋触地,大口呼吸。嘴里不断喷出水沫子,十分可怜。 刚喘了几口气,水池子从隐秘的注水口又开始灌水,水面极快上升,再次把他淹没在里面,只剩下两条腿露在外面。 我看得浑身冷飕飕,“这是什么意思?” “水刑。”小刀说:“是医生想出来的一种刑罚手段。”奔放的程序员的清醒梦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