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7

    「高登这个牌子的琴酒味道厚实，杜松子的味道浓郁，而庞贝有十种香草跟水果酿造而成因此口感比较香醇……」徐老大边说边将台上将近十种的琴酒一一举起来说明。「大家也知道越简单就越难的原因是因为如此一来本来不明显的缺点也会变得很明显，所以马汀尼这一杯儘管相当简单只有两种材料，也因此品牌的选择跟比例会变得非常重要，必须要严守酒类的品牌跟份量……」王筱楠捏着嘴唇思考徐老大说的话，接着看徐老大拿起最喜欢的庞贝来调製马汀尼。「马汀尼的重点在于冷却跟混合，它必须要有一定的低温喝起来才会柔顺，不过要注意每一种不同琴酒品牌的风味得如何彰显。

    但在后人开始追求越来越dry的口味时，调製马汀尼的方法又变成更难的技术了。我们都知道马汀尼不够冰的话喝了会死人，保证你这一辈子永远不想再看到马汀尼这浑帐。可是如果够冰的话自然也逃不掉被冰块水稀释掉的问题……」徐老大蹲下打开卧式冷冻库门拿出一瓶冰镇过的庞贝起身说：「于是有人想到一个绝佳的方法—吵什么吵啊！把琴酒冰冻起来不就得了！」学生们大笑出来。「这也可以是个方法，但是我认为，你要找出属于自己的方法来调製出自己的马汀尼……」

    王筱楠沉稳呼吸着看徐老大做出了马汀尼要学生们去试喝，王筱楠过去拿吸管接一口试喝，双眉挑一下后笑出来。累积了喝琴酒的经验后也许她真的懂了一些什么，这杯马汀尼的浓度对她来说虽然有点辛辣，可是庞贝琴酒的风味与特性发挥得淋漓尽致。

    即便她最爱的不是庞贝，但她知道为什么这杯她喝起来还是这么好喝了。

    「你要跟我去买茶叶吗？调酒要用的。」下课时，徐镇涵走向王筱楠问。

    「哦！好啊。那……既然要出去，方便载我去酒专一趟吗？」说完露出了自以为是最迷人的要求笑容。

    徐镇涵回：「好啊。」

    坐进车子里王筱楠系上安全带说：「听说今天晚上会下大雨。」

    「嗯……梅雨季节快来了，如果真的太大你可以搭计程车上班请款。」

    「是说，我昨天好像有听到乡酩要约你去逛夜市对吧？」

    「对啊。」

    「那……你有答应吗？」

    「我跟她说如果可以的话再请你转达让她知道。但是我应该……不会跟她去吧。毕竟我跟她不是很熟，虽然她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可是……」

    「可是什么？」

    「嗯……你会在意吗？」

    「啊？」王筱楠顿时感到些许慌张说：「我、我要在意什么？我、我、我当然不会在意你跟女生出去……」

    「她是你的好朋友，如果我拒绝她你会觉得我太不通人情吗？或者是说怎么可以对她有防备心，她是你的好朋友。」

    「喔！喔！」王筱楠点点头，为自己刚刚不晓得在想什么而感到些许难堪的说：「我当然不会在意这种事啊。你也不需要因为我的面子关係而勉强跟我朋友出去吧？也可以理解你对不熟悉的人总还是会有隔阂感，对于不了解的人都会这样吧。」

    「那就好。你帮我传达她我没有要去，不过也许以后有机会，等我们熟悉一点要约出去当然是ok，我希望你让她知道我不是讨厌她。」

    「ok。」王筱楠点点头，看着窗外想了想后转过头去说：「不过有件事得跟你说，虽然那只是我们的猜测……」

    「嗯？」

    「就是其实……我们怀疑她好像喜欢你，所以……你知道的……她有女朋友了……然后……」

    「我还以为是我多心了。」

    「耶？」

    徐镇涵舔舔唇说：「我不是一个很迟钝的人，可以清楚分辨得出对方是喜欢我这个朋友还是喜欢上我，当然这也是靠经验累积的。」

    「噢……」

    「我想说她有女朋友，你也说过她就是这样的人时，我想着应该是我多心了。」

    「我没有跟你说她对喜欢的人才这样……」

    徐镇涵点点头回：「我知道了。」

    「你不会恶狠狠的对待她吧？」

    徐镇涵笑了出来说：「当然不会。」便斜睨王筱楠故意说：「我要跟她说是你跟我说的。」

    「吼……你不要这么恶狠狠的对待我好不好……」

    两个女人买完茶叶，王筱楠也在酒专买了几支不同品牌的琴酒后，提议不然一起去吃个午餐好了，过中午了，他们都还没吃。徐镇涵同意了，她也不想再忍到送王筱楠回风藏才吃。

    他们找了一间泰式餐厅，点完餐后徐镇涵问：「你要参加马汀尼比赛吗？」

    「对啊。」

    徐镇涵点点头微笑说：「加油。」

    「你有特别喜欢用哪一支琴酒吗？」

    「坦奎利十号，或高登。前者口感清澈、后者味道扎实浓郁。」

    「我也是喜欢坦奎利十号。虽然我觉得英人也很顺，但还是坦奎利十号最耐喝。」

    「你已经想到要怎么呈现你的马汀尼了吗？」

    「还没。」王筱楠不假思索的回答让徐镇涵噗出来。「我这阵子会试调几杯，喝了以后差点像徐老大说的永远不想看到马汀尼。」

    徐镇涵挑挑眉说：「但它总会让人忍不回头再看一眼。」

    「你在这杯有遇到挫折吗？」

    「当然。它的重点是冷却跟混合，也就是说你要怎么去stir与什么时候停止stir都是需要经验累积。」王筱楠噘起唇。「加油吧。人类总是有办法找到出口跟方法对抗逆境，你一定也可以的。」

    王筱楠突然察觉到，当徐镇涵对她说你一定也可以时就是指她相信自己。那么也就是说她只是没有明说，但其实她肯定自己，已经把自己当成是一名调酒师看，不再是学徒了。

    当然王筱楠知道，也许在这条路上，即便是像徐镇涵这样的调酒师，或许都还是quot;学徒quot;。

    餐点一道一道送上来了，徐镇涵看一眼说：「你确定可以吃光吗？」

    「我确定，我饿个要死，吃不完大不了打包嘛。」王筱楠盛了一碗满满的饭，徐镇涵则帮自己添了不到半碗的份量。「你是本来就小鸟胃还是你要减肥？你一点都不像是会减肥或维持身材的人。」

    徐镇涵噘噘唇说：「我想我确实是暂靠这蠢方式来维持身材，因为我没有在运动。」

    「呃……我也没有……可是我以为你是会运动的傢伙。」

    「其实我很懒惰好吗……重点是我不擅常运动。」

    「真的假的？实不相瞒我高中时是排球健儿耶。现在是低能儿就是了。」

    「我才是低能儿吧。当初在斯奇丹学花式的时候真是要惨我的命，不过我想很多事情只要你愿意去学的话总还是会有不错的成绩，但可能只会抵达到一个门槛就无法再上去了。」

    「你会花式？」

    「斯奇丹那时候要求调酒师都要学花式。」

    「可以教我几招吗？感觉好像很有趣。」

    「是可以……但我已经好几年没有甩了，我怕教你时示范的时候砸到你的脸。」

    「没关係，我国小躲避球最会的就是躲。」徐镇涵露齿笑出来。「也很会接唷！」

    「听起来你真的是个健儿怎么没朝这条发展？」

    「我要是朝这条发展恐怕真的会饿死吧……」

    徐镇涵摆了一个也是的肩膀捞了泰式绿咖哩甩进碗里，看一眼夹柠檬鱼的王筱楠配着饭吃一大口，咀嚼食物的样子时而吞了一口口水。

    她现在才发现到王筱楠吃相很好看，有一种人他咀嚼食物时的样子跟嘴型莫名让人觉得食物很好吃的样子。

    「看你吃东西会食慾大增，你害多少人不停的吃？」徐镇涵说。

    「你也这么觉得哦？我朋友们也都说看我吃东西好像很好吃，小洋有时候突然想减肥时会叫我闪远一点不要在她面前吃东西。但她每次没有减肥成功也不是我害的啊。」说着又夹了一个花椰菜故意在徐镇涵面前吃入口并咀嚼着说：「又没关係，吃东西还要顾虑那么多吃得这么痛苦干嘛？胖了大不了用力跑步嘛。而且你真的会在意身材吗？」

    「你也知道，除了跟健康有关以外……」徐镇涵吃了一口咀嚼着说：「我们吧台跟我家楼梯其实满窄的，我现在这体型都觉得很ㄎㄟˋ。」

    「噗！」

    林品叡边开车边对着手机说：「我要最高层楼，然后开八五年那一支，还有，我全部毛巾都要换新的。」因为自己跟徐镇涵都有洁癖。「任何一点菸味都不准有。」徐镇涵超讨厌菸味的。「还有……」林品叡说到这边突然看到一个画面的慢下来瞇起眼睛看清楚。

    她看到徐镇涵跟王筱楠从一间泰式餐厅走出来，王筱楠靠近徐镇涵的耳朵说了些话后徐镇涵露齿开怀的跟王筱楠一起笑了出来，徐镇涵还捏了王筱楠的脸一下便走到车子旁打开门进去。

    林品叡吞一口口水盯着这幕，直到后面有人叭她，她才回过神来加快点速度往前行驶。耳机传来助理问她还有要什么时她掛断了电话，咬紧牙根看着前方隐约可见的饭店，这本来是她今天要带徐镇涵过来的。

    她咬住牙根耿耿于怀着刚刚看到的那几幕画面，儘管依旧不足以证明什么但总有几分可疑的亲密感，而且……徐镇涵还笑得出来？她不相信徐镇涵跟自己说了那样的话还有心情跟王筱楠出来有说有笑的吃饭。

    她不相信徐镇涵这次下定决心。

    事实其实是……

    「有一天小楠跟小涵说：『你背我游园里、你背我游园里……』」说到这靠近徐镇涵耳边用诡异的音调气音说：「你背后有怨灵……」

    徐镇涵开怀笑出来转过头去用力捏王筱楠的脸说：「你很无聊耶！这是惩罚。」

    「噢！你捏人好痛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