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2 青州剿匪（3）

    坐在办公室内，注视着外面绵绵的小雨落下，秦石璜吞云吐雾。

    哒哒哒，脚步声响起，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司令，情报八处，青州南部前线电报。”

    推开门，把门带上，任必武进入办公室。

    把手上的乙级电报递给秦石璜，任必武脸色慎重的说道。

    “念。”

    站在窗前，看着落在窗户上的雨点，秦石璜抽着烟，平和回应道。

    听到命令，任必武点了点头，把右手文件打开，双手翻开。

    “1913年六月十七日，在青州胶州地区，在司令部的部署下，在情报人员的协助下，教导师成功的歼灭了以猛虎王王丙九为首的胶州土匪集团。

    击毙匪徒三千五百余人，俘虏匪徒近万余人。”

    大胜，酣畅淋漓，任必武的心中不由想起了这两个词语。

    合上文件，走上前去，站在秦石璜的身旁，任必武小声问道：“司令，青州前线的电报汇报来了，那么司令部怎么回复他们呢？”

    六月份的小雨还是有些冷冷的。

    因为室内室外的温度差异，办公室窗户内部已经起了些许薄雾。

    转过身子，走到办公桌旁，把手上已经燃烧完的烟掐灭，放到烟灰缸，对着任必武挥了挥手，秦石璜这才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命令，按照惯例，开审判大会。”

    “互相检举揭发，而有罪的一律从严审判，没有重大罪名的土匪则押到山东淄博去。让他们服刑半年。正好淄博新建了煤矿，还缺人呢！”

    没有多想，秦石璜下了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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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按照西南联合原来处理方式，这帮人都是要被枪毙或者是无限期的做工以服刑的。

    因为，对于川省内部多如牛毛的土匪，实施的都是以上处理方式。

    但是，随着西南联合的强大，对于这种一刀切的处理方式，西南联合内部的民主司法人士颇有怨言。

    因为，说白了，只有那些没有完善法律的势力，才会对一些罪行，用一种方式，用一种结果来处理。

    一般来说，稳定的，成熟的国家和势力都是有各自的法律措施，法律条文，以及法律大典来作为依照的。

    因此，在这种背景下，秦石璜放宽了原有的罪责处理措施。

    同时，秦石璜将土匪等作乱势力的审判权交由了新的西南联合一级机构——民政军事司法部。

    而值得一提，在民政司法部建立之前，以西南联合的司法界和法律界人士为主，司法界人士聚集在一起，开了一场大会。

    而这场大会的主要目的：依照西南联合现有的政治制度，为西南联合制定一部较为详细的，较为规范的法律大典。

    对此，秦石璜也出席此次大会，并在会上做出了讲话。

    “新的时代，新的西南联合，司法公正，审判公平，过程公开，这是我们对人民的保证，也是我们对自身的崇高要求。”

    抱着话筒，看着堂下的众位，他们有西南联合民政司法部的各位干部们，还有从全国各地，乃至还有从海外为此特地赶回来的专家们。

    秦石璜有点感动，接着说道：

    “尽管西南联合初期的司法系统有些混乱，但是我相信，在大家的帮助下，在大家的讨论下，西南联合一定会有一个公正，公平的司法系统。”

    对此次大会，有人称之为“西南联合规范司法的开端”。

    正是因为这次大会的召开，西南联合有了第一部正式的法律，史称《西南联合临时治安条例》。

    尽管，就后世人看来，这部《西南联合临时治安条例》有诸多不足，比如没有废除酷刑，比如没有尊重人的基本权利等等，但是这仍然不妨碍一个事实的出现：西南联合正走在公正司法的道路上。

    虽然司法公正的道路崎岖不平，毕竟，从前清刚刚蜕变而来，诸多地方还存在着相应的特权条例，比如读书人享有一定的免税权。

    但俗话说，好的开始就是成功的一半。

    无疑，西南联合的司法已经有了一个好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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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司令，我马上就传令到教导师。”

    看着任必武的样子，秦石璜挥了挥手，就让他去办事了。

    看着任必武远离的背影，秦石璜似乎想起了些什么。

    坐在椅子上，秦石璜伸出右手，将桌子上的一份文件拿了出来，仔细的阅读着。

    “青州北部的归降事宜。”

    文件上写的不是别的，而是另外一支青州土匪集团的相关处理事宜。

    其实，按照司令部的规划，以及秦石璜的意思，那些敢于在西南联合境内做土匪好汉的人都是雄心吃了豹子胆的人。

    当然，这不包括王丙九。

    因此，不仅是在行政电报上，还是在军事部署上，为了防止土匪死灰复燃，也为了一劳永逸，在初期，秦石璜才默许了土匪联合的存在。

    毕竟，在西南军的眼中，要是土匪分散开来，那么这可是一件难办的事情。

    且不说土匪分散需要多大的人力剿灭，更困难的还是地形的复杂。

    大使，一旦要是土匪聚集到了一处，那么土匪就成了瓮中之鳖。

    当然，在川省，在湖北，在河南等地区，这套成为瓮中之鳖的方法早就已经被王丙九摸透了。

    而正因此，在王丙九刚刚到达胶州地区的时候，他就派出了手底下人向着青州南部各家土匪广发“英雄帖”。

    而效果也很明显。

    在里应外合的配合下，王丙九成功的将大部分的土匪聚集到胶州的一处山区内，召开了一次“英雄大会”。

    而接到命令的教导师二旅则是包围此处山区，将之包围歼灭。

    以上，这也是任必武汇报的主要内容。

    不过，令秦石璜没有想到的是，当教导师即将派出大部分力量歼灭青州北部，以飞天大盗为首的本土土匪势力之时，飞天大盗竟然主动地派人联系青州临时军管政府的干部。

    秦石璜看的文件上的内容很简单。

    飞天大盗想要投诚，他们不想要和西南联合作对。

    为此，他们愿意放下武器，愿意放下一切防备，愿意解甲归田。

    刚刚接受到这封信件的时候，当地青州临时管制会长一脸懵逼。

    毕竟，就当时的青州局势来看，除了西南联合接管的大城池之外，大部分小县城和城外乡村都是当时飞天大王的管辖疆域。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要是经过一番凯旋，亦或是通过争取北洋等地的支持，飞天大盗还是能够做个几个月的飞天大王的。

    但是没想到，放弃了称王诱惑，飞天大盗主动投诚了。

    手指慢慢的敲着桌子，对于这支土匪，秦石璜有点犯难。

    其实，要是按照对土匪的处理，这帮人都要被送上军事法庭。

    但是，有两点原因阻止了秦石璜的想法。

    第一点，自然是飞天大盗的主动投降。

    第二点，按照飞天大盗所说的，他们土匪军内大多数都是原青州地区的各处农村村庄的乡民们，而老弱妇孺更是占据了近五成。

    因此，要是按照原有的法律，那么，针对这些同样是土匪的老弱妇孺，秦石璜，民政司法部的干部们能够忍心判罪吗？

    显而易见的答案，判罪是不符合道德的，也是不符合人们的公知的，但是判罪却是符合法律的。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如何处理飞天大道的土匪投诚事宜，这是一次针对西南联合司法领域的评判。

    当然了，之所以秦石璜会考虑从轻判罪，还是因为一点。

    和青州南部山区的土匪不一样，飞天大道土匪都是最近一两年兴起的，而他们之所以当土匪，是因为北洋的暴政。

    但是，青州南部地区土匪们大多数都是老油条。

    而最久远的一支土匪甚至还追溯到了义和团运动时期。

    “从轻处理，酌情处理。”

    脑海中想着东西，拿起笔，秦石璜在文件上陡然写下八个大字。

    而这八个大字也是对于飞天大盗一伙的最新处理原则。

    简单地说，司法存在的意义之一：不能因为有功就放过罪责，而也不能够因为有罪就轻视其功劳。

    因此，针对飞天大盗土匪等首领等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而针对老弱妇幼等人，酌情无罪处理。

    针对青壮年，降低死刑力度，减轻做工惩罚。

    法律和道德，这是治理国家两条基本准则。

    而当这两者有了较为严重的冲突之后，我们不应该一条路走到底。

    反而，正如秦石璜做的那样子，我们应该寻求一个既不损害司法公正，也能够满足人们的道德需要的方法。

    毕竟，仅仅是司法治国，只会使得，百姓畏惧法律，畏惧机关，如畏惧老虎一般，而仅仅是道德治国，机关的公信力也会软弱无力。

    而如何将两者有机的统一，这既是秦石璜应该做的，也是西南联合司法必须要探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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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泰安东部山区，一处郁郁葱葱的丛林中。

    “停下，后面没人追来，我们在此歇息一会。”

    挥了挥右手，王丙九一屁股坐在一个大树墩子上。

    这一群人正是从教导师二旅包围圈中死里逃生的土匪众人。

    环视四周，三狗慢慢走到王丙九边上，用着小声的话语说道：“老大，我怀疑咱们内部有奸细！”

    眯起双眼，右手放到腰间的驳壳枪上，王丙九盯着三狗，一字一句的说到：“你继续说，你发现了谁？”

    看到老大的动作，三狗似乎找到了知己，分析道：“老大，你看，从川省到山东，我们好几次都是被围剿了。”

    越说越起劲，三狗补充道：“第一次，第二次，还能够说是巧合，但是这么多次，那肯定是有内奸。”

    点了点头，搂着三狗的脑袋，王丙九小声的说道：“你发现谁有异常吗？告诉我，我来处理。”

    见状，三狗摇了摇头，而王丙九舒了一口气，说道：“那你好好观察，要是兄弟们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你告诉我，我来处理。”

    狠辣的语气，手起刀落的动作，王丙九表达了他的决心。

    嗯，三狗坚定的摇了摇头。

    “老大，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啊？”

    望着北方，王丙九缓缓说道：“南方肯定是不能去了，我们去北方，去东北，听说那里的土匪多如牛毛。”咸鱼游啊游的文明六：19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