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再见母亲

    “是，大少爷。”

    话还没有说完，何锦玉欲言又止地说道：

    “准备些…··准备一些，女儿家来月事需要的…··”

    小绿看着常年严肃脸的大少爷，此时脸颊处还带着些不可思议的透红，倒是有趣的很。

    赶忙答道：

    “是，大少爷，奴婢这就去。”

    何锦玉看着越跑越远的小绿，心中的忧虑众多。

    那段时间珠儿去哪里了？

    见到什么人了？

    思绪万千！！

    而他此时就坐在床边，拿着手帕，一点点温柔地擦拭着何锦珠额间的汗。

    “水，水，水…··”

    何锦珠轻启着唇，嘴里说着，手还抬起来，可是很快就被何锦玉按下来，他马不停蹄地在桌上拿着茶壶倒了将近半碗茶水就来到床边。

    嘴里小心翼翼地说道：

    “珠儿乖，哥哥来喂你喝水。”

    也不知是何缘故，或者说是何锦珠能听到这声音般，慢慢地张嘴，缓缓地喝着何锦玉倒的水。

    “大少爷，事情查出来了。”

    一侍卫敲门而入，对着何锦玉的耳边说了这么一句话。

    他看了看脸色逐渐好了些的何锦珠，对那人说：

    “回我书房再说。”

    带着担忧的眼神再看了一眼趟在床上的何锦珠沉言道：

    “哥哥是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说完便带着侍卫离开掌上阁，徒留何锦珠一人。

    半个时辰之后。

    “小姐，小姐你终于醒啦，钱妈妈快来，小姐已经醒了。”

    何锦珠软棉棉地睁开眼睛，仔细观察了四周，都是熟悉的味道，这是她的闺房，掌上阁。

    在一旁叽叽喳喳的就是小绿，扎着两个小辫子团在头上，肉嘟嘟的小脸蛋在说起这句话时，梨涡若隐若现，也就是这么一个单纯的小丫头，前世因为救她被乱箭射死，尸首被野狗吃的骨头都不剩。

    迎面跑过来的是她的钱妈妈，把头发盘成发髻，再插上一个木簪子，眼角处夹带着的丝丝皱纹，眉眼间还是慈祥地向她走来，前世她眼睁睁地看着她倒在她地眼前，却是一句话也不敢说，而她只能为了大局最后草草下葬。

    “小绿你还在呢，钱妈妈也还在。”

    何锦珠看着二人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这些年来的隐忍和不甘差点就土崩瓦解，瞬息之间，都忘记了腹部的疼痛。

    她话刚落，钱妈妈也跑到她面前，连忙说道：

    “小姐，你这是在说什么呢，我们肯定一直都是在的呀，只是小绿听说小姐这是月事来了，您这段时间还是好好休养，不要再总是想着怎么出去玩了。”

    钱妈妈就是钱妈妈，这个嘴，只要是开始了，就停不下来。

    何锦珠赶紧打断她说道：

    “钱妈妈，我知道了，你怎么还是和以前一样。”

    娇嗔的语气，眉眼间布满了幸福，此时再也没有在赏诗会上的拘束和算计。

    这一时间恍如隔世，前一秒还被李成基被赐毒酒，下一秒再次回到十四岁之时。

    是如此的梦幻，倒是让她感受的不太真切。

    而那深深刻在她心中的恨丝毫没有忘却，此刻却是更加地深，更加地痛。

    痛到她特别珍惜现在这片刻的安宁。

    而在小绿和钱妈妈看不见的地方，何锦珠的眼神在那一刻散发出阴冷的恨意，似乎要把这世间所有的不平事都消灭掉。

    “珠珠，是你醒了吗？”

    未见其人，何锦珠就能听出来是何人而来。

    抬头一看，只见一妇人，头戴步瑶，身着浅褐色长裙向何锦珠缓缓走来。慈爱的脸上粉黛未施，满面担忧地看着何锦珠。

    “娘亲。”何锦珠哽咽道：“是我醒了。”

    何氏没有想到她会叫她娘亲，一时间到是不知所措起来，到是想到何锦珠幼年的时光，那个软软糯糯的小糯米团子，虽然现在没有那个时候娇小，而她在的眼中，确实那么地稚嫩，那么地娇弱。

    此时手开始不自觉的颤动起来，小心翼翼地牵起何锦珠纤细的手，缓缓地说道：

    “珠珠。”何氏颤抖着唇，轻轻地说道：“珠珠，娘亲终于亲眼看见你醒了。”

    何锦珠什么话也没有说，双手抱着何氏，感受着她肩膀轻颤着，母亲身上特有的香气是那么的迷人，让她忍不住多闻了一口，说道：

    “娘亲，珠珠一直都是娘亲的女儿，您要是想看珠珠的话，随时都是可以来见我的。”

    主要是母亲过得太苦了。

    前世她太过于追求那心中一良人，不愿意再重蹈父亲和母亲的覆辙，一生相见不过几回，这没有爱情的婚姻太过于悲哀。

    而母亲却一直在她的院中，从未出过几回，连府上的掌家之权都拱手让给姨娘

    这么多年以来她都是嚣张跋扈，对于喜欢的东西，不管是用什么手段都要得到手，现在才知道。

    那是，姨娘对她用的捧杀！

    这才有了市井间那草包美人的空号！

    “娘亲，你已经好久没有离开过您的院子了，这回出来，就好好陪着珠珠多玩一段时间吧。”

    何锦珠突然想到长公主，便说道：

    “况且过段时间，长公主就要来府上了，您到时候可以好好和她叙叙旧。”

    何氏听见长公主之后，手轻轻一抖，眼睛不自主地看向门外的枇杷树，思绪飘到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她已经不知现在是何时。

    “她要是想来便来吧，现在还有谁能够挡住她的脚呢。”

    何氏想了想，斟酌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些无可奈何又不服气的味道。

    本来这回何氏是听着下人们说她的女儿，被大少爷急匆匆地抱着回来，身上还沾染着些血迹，昏迷不醒。

    她是怕，要是这回再不见，可能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心中悸动的心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便不管不顾地就跑来。

    脑海中全无思绪，有的只是害怕失去何锦珠这唯一的女儿。

    “是的，这个世间还有谁能拦住长公主的脚步呢。”

    何锦珠想了一想，再摇头说道：“确实没有谁能拦住长公主，就连皇上都不为过。”

    何氏笑了笑，差点就要把那几个字说出来，却还是忍住了，口中嘟囔道：

    “罢了，那就罢了吧。”

    何锦珠想到前世就算是她出嫁都没有见母亲出院子，甚至于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这回却真的是没有想到，只是来了个月事，母亲就出来了，这本买卖真的是只赚不赔啊。

    “真不错啊。”何锦珠看着何氏再说道：“我也终于是有母亲的人了，再也不孤零零了。”wap..OrG

    何锦珠说完，在心中偷偷说道，父亲，大哥，小弟，外公，外婆，你们可千万不要怪我啊。

    谁让母亲就是吃这一套啊。

    “珠珠啊，这些年都是母亲亏待你了。”

    何锦珠看着何氏的眼眶里含着泪水，颤抖的手轻轻地拍打着她的手背，心中似乎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楚。

    “母亲，不要这么说，只要有一天我是您的女儿，那就一辈子都是您的女儿，不管你做什么，都不曾亏待于我。”

    何氏满脸看着何锦珠，都是第一回这么看她一般，之前断断续续听过何锦珠的流言，是那么地嚣张跋扈，恣意妄为，彼时她只是没有当回事，这回一见，只能说一句。

    还是流言伤人啊。

    “珠珠，如果你要是想让我一直陪在你身边的话，那我是愿意的，只是不知道未来女婿会不会同意罗。”

    何氏打趣道，眼睛里倒映着何锦珠的笑脸，要是想到有一天有哪个臭小子把她骗走了，她可是第一个不同意。

    此时母女两各怀心思，可是结果却是一样的，都是想对方留在自己身边，不想对方走。

    何锦珠脑海里想的却是，上辈子，就算死，她都没有见到母亲一面，此时就是来了一个月事，就能见到母亲了，这真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随后又说了一句：“要是娘亲，愿意一直陪着我的话，那自然是最好的了。”

    “那要是娘亲愿意陪我的话，自然是最好的了。”

    何锦珠说完之后，一把抱住何氏，也不知是在何时，她的泪水已经洒满了何氏的肩膀。

    何氏的双手也不知放在哪里，那只想拍拍何锦珠肩膀的手，却也不自觉的放了下来。

    思绪万千…··

    难道这些年他一直没有照顾好他们的女儿？

    难道这些年他都在苛待于她？

    难道这些年她把自己封锁在小院子，是错的？

    “乖珠珠，不要哭了，你要是哭的话，娘亲也想哭了，难道是你父亲对你很严格？”

    这是何氏的第一反应，她急切地想从何锦珠的眼神中知道更多的细节。

    话音刚落，猛的推开抱着的何锦珠，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询问道。

    何锦珠赶紧擦拭掉还在脸颊上的泪珠，轻轻地说道：

    “没有，娘亲，父亲一直都对我很好。”何锦珠才说出一些话，却发现嗓子有些干涩，甚至有点沙哑。

    又接着说道：“而且，在府上，只要是有什么新鲜玩意，父亲都是会第一个送到我的院子来，甚至有时候连哥哥也是没有的。而且在府上，我就像是一个不得了的存在，就连哥哥有时候都会怕我。”

    何锦珠说道后，都开始语无伦次起来，而何氏看着她得意的小表情，狡黠中带着些幸福感，默念道，看来，这些年，他将她养的很好。

    只是刚刚她看着她的宝贝在她的面前泪流满面的模样，就像是哟一把刀深深地刺入她的心中，撕裂般疼痛。

    “嗯嗯，那就好！”

    还没有等何氏说完，何锦珠的耳边就传来了一个粗狂的声音，伴随着急促的步伐声，吼道：

    “珠珠啊，你没事吧？”

    何锦珠抬头一看，这是那个将她放在心尖上的父亲，那个愿意为了她的心愿，拿整个何家军当做垫脚石的父亲。

    可是，上辈子最后却被奸人所害，最后落得一个死无全尸的结局，这也是她亲手造成的。

    只是为了她的开心，不顾众人的反对，让她的女儿嫁给了爱情。

    却没有想到她自以为的爱情，其实是一个比地狱还黑暗的地方。

    而此时的何谨知的眼中，只有那个穿着淡绿色的妇人，他以为发生那件事情以后，他再也没有机会见到她了，内心的纠葛和面上的惊喜，交相辉映。可是他还是柔声地说道：

    “凝儿～”

    一个在战场上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大将军，却是没有想到此时却露出痴汉笑，这让敌方的将军看见得要跌落双眼。

    那种想得到回应却又能耐着性子，期待能够得到回复的小模样，像极了小时候她想吃糖时的神情。

    而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的是，何氏对于何谨知的出现，面无表情，只是浅浅地转过脸，握住何锦珠的手，那加重了一些力度，却又小心地不敢弄疼了她。

    无奈之下的何锦珠只是朝着何谨知，问道：

    “父亲，你怎么来了？”

    这时何谨知才知道他来到这里的目的，先是用手捂着嘴巴，咳嗽两声：“咳，咳。”试图用咳嗽的声音掩盖他失态的神情，对她说道：“珠珠，我听说你受伤了，前来看看你。”

    说完就走到何锦珠的面前上下打量，发现没有什么伤口，接着说道：“这个是我刚去皇上那里要来的御赐金药，而且他那边这种东西多的是，毕竟她后宫哟那么多金贵的娘娘们…··”

    何锦珠发觉着何谨知的话，越说越是离谱，干脆地打断了他的话。

    说道：

    “父亲，娘亲已经答应我，愿意一直待在我的院子里，陪着我。”

    然后再偷偷地看了何瑾知一眼，眨巴着眼睛，而这么多年以来地相处，何谨知自然马上就懂得了何锦珠的意思。

    难道他和凝儿还有机会吗？

    “嗯嗯，那就好，如果有你娘亲在你旁边陪着照顾你，这样我也会更加放心一些。”

    就当何谨知和何锦珠谈话之间，何氏一言不发，只是那眉间皱得更加深了。

    “娘亲，你看父亲也这么说了，你就不要总是呆在院子了，让我看也看不见你。”

    何锦珠说完之后，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何氏，希望从她的嘴里再一次听到那句让父亲可以高兴的话。

    “嗯，好。”

    尽管娘亲的声音很浅，可是她还是听见了。

    虽然父亲离的远些，他也是听见了。

    在旁人没有发现之时，何谨知嘴角弯起来，眼角处带着欢乐。

    也不知是何时，父亲已经走了，何锦珠看着一旁的娘亲还在手忙活着，丝毫都不敢看向门口的方向，或许是在害怕什么吧。

    “娘亲，父亲已经走了。”

    “嗯嗯，他走了便是走了吧。”

    何锦珠看着这样的娘亲，她缓缓地开解道：

    “娘亲，要是有误会就尽早解开，大家都是有嘴的，相互把事情说清楚，不要就这么耽误娘亲的一辈子呀，要是娘亲心中没有父亲，为何不早点和离，另寻一良人。”

    ＂和离？＂宇你有关的嫡女重生，将军请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