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三瞎结伴,上门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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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快要过年了。我姐派我当全权代表,接爹娘来乌乡市过春节。 这天上午,我早早来到悠然居,扫地抹桌烧茶,就等着师父起床后,向他请假。 约一个小时后,师父来到了客厅。我给他献上一杯茶,开腔道: “师父,我想早点回老家,把爹妈接到城里来过年。” 师父望了我一眼:“是该把你爹娘接来住一住。你把车开回去嘛。” 我犹豫半天:“不太好吧,毕竟您要用车,叫石哥帮你开一下,多方便。” “石哥有车,要用车,我叫他一声就行了。” 我担心师父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不指望他真会借车。便笑笑: “坐高铁也很方便。” 不料师父虎了脸:“路虎档次低了?” 我嘴上说“那恭敬不如从命”,其实心里乐开了花。 回家稍作准备,定在次日早上出发。 冬子听说我要开车回去,向单位请假,说搭我的车一道回家。 太好了,车上有伴,一路不寂寞。我们轮流着开,一路谈笑,八个小时到家。 “路虎”车在我们那山沟沟里还算高档车,很多人以为哪位大老板回村了。直到车子开进我家地坪,我和冬子从车里钻出来时,一下亮瞎了他们的眼睛。 村人们绝对认为我不可能开上路虎。 村里的老倌老太婆,长年聚在一起,他们的任务就是散布各种消息,议论各家长短。 我万山红早已被他们定了位。 一个在外面混不下去了的人。 混不下去,只好跟人学习算命的人。 在他们心中,算命是瞎子们的营生。一个人不落魄到讨饭的地步,是不会去学这门手艺的。 虽然我开了个路虎。他们还是故意一遍遍地当众问我:“你学算命?” 我给他们纠正:“学测字。” 人家把嘴一翘:“测字和算命不一回事?” 我也懒得解释,含含糊糊地点点头。 他们终于摸清了我的底子,便用一种不屑的语气问道: “你还是学徒,收几块钱一个呢?” 我故意说:“十块。” 他们立马有了鄙视我的底气:“轻松倒是轻松。一天算十个,三十天不休息也就是三千块钱?” 我冷笑道:“你数学水平真好。” 这句话传出去,他们说我不尊重人。又传说我这路虎可能是借的,或者是买个二手车翻新。大家一议,说借的不可能,谁会借个这么高档的车给他呢?那就只剩下二手车翻新了。 甚至有人怀疑我是偷的。他们私下说,干这种事的人跟四扒手差不多。四扒手是我们村上人,集偷扒抢骗于一身。 我娘听了村里人的风言风语,一脸疑惑地问我: “你到底是怎么赚钱的嘛。你姐说你有钱,城里人的命值钱些,但算个命,比村里翻五倍,也只有五十块钱嘛。” 我笑道:“有时一天赚三百,有时一天赚五百。” 我爹一脸不屑:“城里又不止你一个算命的,有时生意好,有时生意差。你能赚三百五百?” 我认真地说:“生意好做呢。城里人养的狗死了,都要择个日子下葬。” 我爹娘从沙发上滑下去,坐在地上。 我娘叹息道:“难怪四扒手说,他宁可到城里变条狗,也不愿回老家。” 我娘是个不服输的人,第二天就在村里发布了一条关于我的真实消息——每天能赚五六百。 村里人又有点恨我了。 动动嘴巴,一天能赚五六百?还是个学徒,出了师,那不每天上千?于是,有关我万山红的各种谣言,满村乱飞。 传着传着就走了调:说我根本就看不上我们镇上“命理界”的三位大师;说我过了年就要到镇上开店——给人看相、算命、测字、看风水。要把三位土八字先生的饭碗砸个稀巴烂。 镇上的三位命理界大师,分别叫张瞎、李瞎、王二麻子。张瞎、李瞎长于算命兼测字,王二麻子并不瞎,眼光脚健,就多了一项,看风水。 三人平时不和,听说我要到镇上开店,砸他们的饭碗。就准备等我还没上阵,先给我来个下马威。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我也听到了消息,打了电话问师父,如果这三人来了,是客客气气,俯首称臣,还是要跟他们较量较量呢? 师父告诫我:先礼后兵。先客客气气,若是交流学问,诚为喜事。若是鸡蛋里找骨头,也不能一味软弱,那样,就有损弘原道长创立这门新测字法的脸面。 第二天,这三大名人在镇上集结,消息竟然传得挺快,不仅我村村民,早就在我家等着,镇上一些泼皮无赖也集结前来。 于是,一幅“三老访贤图”就出来了: 走在前面的是王二,走在第二的是张瞎的皮条客三太保。三太保手臂上剌条龙。张瞎一手拄拐,一手搭在三太保肩上;走到第三的是九太保,李瞎一手柱拐,一手搭在九太保的肩上。 后面跟着的是一群混混。 这阵式,就等于一列小型火车,向我家开来。 我爹走亲戚去了,家里就我和我娘。 人太多,就干脆地地坪里接待他们。大家坐的坐,站的站。 我娘没见过这阵势,就忙着烧水泡茶。 王二麻子拱手,一脸阴晴不定地说道:“山红大师,听说你远赴异地,拜求名师,我等三人,今日前来学习,是否肯赐教导?” 我不冷不热地说:“三位前辈亲自上门,送来关怀与教诲,小万哪里有不欢迎之理?只是屋宇狭窄,只能委屈大家在地坪就坐。” 王二麻子沉着脸问道:“山红大师,听说你在城里师从高人,请问深造了些什么学问?” 我缓缓吐出两个字:“测字。” 他陡然高声道:“测字不如算命,命理有四柱,排清四柱,生死贫富,清清楚楚,而测字不过是望文生义。全凭察颜观色,不知老朽讲得对不对。” 我呵呵一笑:“要对不对。对者,中国文字确实可以望文生义,不象英文,望过去,哑巴望着娘——想说,说不出。” 张瞎李瞎哼哼两声。 王二听我语带讽刺,青铁着脸:“山红大师又师从何人?” 我知道这算命界喜欢论资排辈,这王二又弄莫瞎一套,便冷冷答道:“称我做小万就行了,称我大师,兑坎当帽子戴,鼎当不起。若说我师从何人,乃弘一道长。” 王二刚要问下去,我打断他道: “前辈不必寻根究底,我师父是师自弘原道长,弘原道长往上,没人了,这套测字术,乃是我师爷独创。” “哈哈哈,原来是无源之水,无根之木。”王二觉得他胜了一回,放声大笑。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张瞎,冷笑一声:“我说个字,请山红大师测一下。” 我冷冷地说:“不要说。” 张瞎脸色一变,厉声道:“架子这么大?连我说个字都不让说。” 我仰天长笑,笑得在座的人莫名其妙。 笑完,我软中带硬地说道:“我不是大师,是听师。你用纸写个字,我听一听,帮你分析。” 围观的人沸腾了。 一个个纷纷交头接耳——“听字”?鲍尔日的起底观心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