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调查开始
里诺和瓦伦丁离开警局后，便绕去了城镇中心，假借观光的名义，四处打听这附近热闹的地方。 没有过多久，两人便发现，吉因镇上其实只有两个地方算是人比较多的地方；第一个就是市中心，儘管城镇中心被烧掉了，但是小镇唯一的医院就在这里，而且一些较为功能性的设施，例如邮局，也都在这附近，所以小镇的人还是会往这边集中。 除了市中心之外，另一个会有人群聚集的地方就是才刚失火过的星光商场；那一代有吉因镇最大的商场，还有两间餐厅、一间酒吧、一间球馆和一个有篮球场的公园，那一代可以说是小镇最「热闹」的娱乐地点。 「那我们现在要先去哪？」里诺问道。 「商场那附近吧？我们回去看一下失火现场，看看有没有机会找到甚么线索。」瓦伦丁说。 「也行，不过要小心别被这里的警察盯上了。警察有时候很麻烦的。」里诺笑说：「而且有些地方的警察不太喜欢冒险者联盟的人。」 「为什么？觉得你们这些冒险者常常给他们添乱？」瓦伦丁问。 「哈哈！可能他们无聊吧？」里诺没有回答瓦伦丁，直接驱车前往商场。 抵达商场后，理所当然地看到打烊的商场。外面也依然有着警方的包围网，但却不见一个人影。 两人将车停在商场专用停车场，接着打算四处绕一绕，却在这个时候听到一个声音问：「请问你们两个有事情吗？」 这个声音听起来有些尖细，有点像是小男生假装粗旷的声音却假装失败的声音。有趣的是，两个人并没有看到其他的人。 「嘿！两位！太没礼貌了，我在这！」 这一次瓦伦丁听清楚了声音的方向，便低头一看。一个个头矮小的土灵族男子便站在他们两个人的面前。他浑身毛茸茸的棕色短毛，像极了一隻浣熊；但是瓦伦丁很清楚，任何土灵族被这样称呼都不会太高兴，因为称呼他们像是浣熊，跟指称一个人像是一条狗的意思大概差不多。 「喔，抱歉，我们不能停车在这里吗？」里诺礼貌的问土灵族。 「呃……，是没有规定不行，但是这里昨天刚失火。你们是外地人吧？市中心那里还有一间小间的商店，你们去那边看看能不能买到你们要买的东西，然后赶快离开吧？最近这个小镇可不太平静。」土灵族建议的说。 「不太平静，是指失火吗？」瓦伦丁顺着土灵族的话，故意问道。 「对啊！既然你们知道，怎么还会想要来这里？」土灵族摇摇头，然后说：「哎呀！连续发生了这么多火灾，要说不是人放的我还不信咧！问题是为什么要放火呢？真希望我们镇上的警察能够更能干一点啊！」 当土灵族开始抱怨后，里诺便打算趁势多打听一些消息，但瓦伦丁却拍了拍里诺的肩膀，示意他离开。 正常来说，里诺会问瓦伦丁怎么一回事，但这短短一天的相处，里诺已经确信瓦伦丁的观察敏锐，既然他一言不发的要离去，肯定是有甚么发现。 两人告别了土灵族，很快的就开车上路。 「虽然我没问，但是你现在总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要急着走了吧？」里诺一边开车一边问。 「你看后照镜。」瓦伦丁一提，里诺马上看了一眼，便看到了自己身后的银色轿车。 里诺毕竟不是常人，能够拿到冒险者联盟的黄金冒险家证明，终究要有点料。因此里诺马上说：「他在跟踪我们。好样的，我们一走他就走，果然有古怪。但是你是怎么发现的？」 「他刚才开突然在路边停车，我就多看了他两眼，偏偏根本没有人下车，这才让我觉得有点古怪。后来我多看了几眼，突然觉得那台车有点眼熟，如果我没有记错；喔对了，而且我通常不会记错，那台车刚才也停在警局门口。」瓦伦丁说得一派轻松。 「刚才那个怪警察在跟踪我们？」里诺惊讶的问。 「不一定，说不定我们去警局前他们就在跟踪我们了。不过你说的对，那台车也很有可能是那个怪警察的。」瓦伦丁说完这句话，接着便晃了晃手中的手机，对里诺说：「我发现……他不是警察，他是警长。没想到这么小的城镇还是可以找到警察局的网站。」 「我看。」里诺转头瞥了一眼瓦伦丁手机中的照片，看起来确实就是刚才那位古怪的警察，头上两根羚羊角实在太好认了。 「他叫艾森豪。先记住了。」瓦伦丁低语了一句，接着便对里诺说：「你先到处乱绕，我查一下地图。我刚才其实有想到我们应该要去一个地方。」 「哪里？」里诺问。 「有报纸的地方。」瓦伦丁一边思考一边说：「也许我们该去……图书馆。就算是偏僻的掏金镇，亚美国的城镇里面应该都有图书馆吧？我们可以去那边找一下报纸，比对一下这几天都是哪些地方失火了。」 ＊＊＊ 零四一六实验室，属于独立研究室，是秘密研究实验计画中成立的研究室，并没有与其他研究室共同合作。而隐藏在山区地底中的实验室，平常一向安寧，稀少的几个研究人员每天重覆着差不多的检验工作，而其于的工作人员由于不能轻易的离开实验室，更容易精神萎靡。 但是今天却不一样。 研究室的负责人特别要求每一个工作人员都要打起精神来，因为今天会有重要地来宾。 当实验室的秘门被打开后，三个身影相继出现；守门的两个警卫一看到三个人的领头人，正是研究室负责人阿尔博士。两个警卫马上立正敬礼，并尽可能精神饱满的大喊：「长官好！」 原本以为这样多少可以在阿尔博士的心目中留下一些好印象，谁知道跟在阿尔博士身后、一位身着高级军官制服的中年尤萨族男子马上说：「你平常都这样？要他们称呼你长官？虽然你是负责人，但还是多注意一下吧？这里的实际权力不是由你掌握。」 「喔！不，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今天突然这样，平常他们都是叫我博士的。」阿尔博士露出一脸尷尬的表情，并赶紧领着两个客人走进研究室。在阿尔博士离开前，回头瞪了一眼警位，两个警位表情虽然镇定，但是心中却在喊冤。 阿尔博士领着两个人一路走近研究室的深处，仅管零四一六研究室并不算大，但总算也还是有将近一百个工作人员，而阿尔博士的身后的两个人无疑带来了一些注意。 在这个研究室当中，不乏一些参与过军中研究的人，他们一眼就认出了阿尔博士身后的两位高级军官；阶级较大的尤萨族儼然是一个上校，另外一个人族也是一个中校。 两个接近将军的高级校官来到这个研究室做什么，就成了枯燥的研究室今天午餐的间谈话题。 阿尔博士一路领着两个军官走进了他的办公室后，先邀请两位军官坐下，自己才在他们两人的面前跟着坐下。不等阿尔博士开口，那位尤萨族上校已经主动说：「我就直言我们的来意了。」 「啊！务必、务必，请说。」阿尔博士有些紧张的说。 「我们来这里有两个目的。」上校伸出手指，一个一个说明：「第一，我们两个要来确认你们研究室的现况，如果我们评估你们的研究进度已经停滞，上面的人考虑把这里收掉了。」 「呃……，我们最近有了几个突破性的进展，只是还在控制阶段。」阿尔博士马上说。 「突破性的进展不是你说了算，是我们说了算。」上校完全不给阿尔博士辩解的机会，马上又伸出他的第二根手指头，并且说：「第二，不管你们镇上为什么失火，这件事情已经被盯上了。好事的冒险家我们可以不管，但是英雄协会也已经把你们这里列定为注意目标了。」 「怎么会？这里每年夏季几乎都有火灾啊！失火也没什么吧？就算今年特别频繁，也可能只是巧合啊！而且这么偏僻的地方，他们怎么注意到的？」阿尔博士诧异的说。 「英雄协会哪里都在注意。」上校有点不耐烦的说：「我们不管他们怎么注意到的，他们也还没有派人前往这里的行动，我只是要你提前把他们发现这里的可能性给解决掉。反正英雄协会跟我们军方现在关係处于摩擦阶段，上面的人不会希望英雄有任何可能知道这里存在的机会。」 「等等……，所以你们来这里跟国际骑警的事情没有关係？」阿尔博士开口询问。 「国际骑警？他们有人联系你？」上校疑惑的说完，马上解释：「他们的目标应该是来猎火人，跟我们的目的没有直接相关。」 「但是我们最近的失火，虽然是实验体造成的，但却可能和猎火人拖不了关係。」阿尔博士一脸苦涩地说：「猎火人在零四一五实验室造成破坏时，我们的实验体受到刺激，所以最近的状态比较不稳定。」 上校看着阿尔博士，问：「所谓的状态不稳定是指？」 阿尔博士急忙解释：「主要是精神状态！您应该也知道我们一六号的实验目的……所以实验体最近的精神状态有点异常。」 上校听到阿尔博士的解释后，并没有惊讶的表情，反而表示理解的点了点头，接着说他才又说：「所以上头才会派我们来。你知道她吧？」上校说着话，并伸手比了比他身后的中校。 直到这个时候，阿尔博士才真正的认真打量这位中校。她是一个金色头发的人族女子，看起来约莫只有三十岁，始终保持着面无表情的冰冷态度。虽然外表也算是秀丽，但也还不至于到出眾，单论外表，其实就是个普通的人族女子。 但是身为零四一六秘密实验研究室的负责人，阿尔博士还是很快的想起来这张有些令人熟悉的面孔究竟是谁。 ＊＊＊ 海莉站在罗杰医生的门外，迟迟不肯按电铃。她还在考虑自己到底要不要进去。毕竟进去了，是不是就能够改善现在的情况，海莉一点把握也没有。 如果这一切都只是海莉的幻想，或许真的跟一个人谈一谈，心情上会好一些。但是海莉过去可是只有失忆症的纪录，却没有妄想症的纪录；再者，万一这一切真的不是海莉的幻想，她过去曾经有过某个仇家，而「光头先生」确实是为此来找海莉的，那么罗杰医生又可以给予什么帮助呢？ 或者，我该去找艾森豪警长？海莉想。但是她又怕，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贸然寻求警方的帮助，反而落得失去信任的下场，到时候哪怕真有此事，甚至找到了证据，也许警方也不会打算帮助自己。 海莉因为犹豫不决而在罗杰医生的家门口来回打转，就在这个时候，一位美丽的女子从罗杰医生门前的马路走了过去，两人无意间对上了眼。 儘管海莉此刻的精神状态不算太好，她还是试图振作，并对这位女子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但是海莉却从这位女子的眼中看见了惊恐。美丽的女子不但没有回应海莉，甚至对着海莉轻轻的摇了摇头，彷彿在暗示她不要进去找罗杰医生。 这个动作让海莉愣住了。 罗杰医生家的门被打开，开门的人正是罗杰医生。 他露出那招牌的阳光笑容，对着海莉：「我刚好看到你来，你是来找我的吧？很高兴你出现在这里。」 「我……。」海莉想要说点甚么，最好是拒绝的话，但是她却开不了口。 「进来吧！别客气！」罗杰医生友善的推开大门，让海莉一点也拒绝不了这样邀请。 反正不论真相为何，就先跟罗杰医生谈一谈吧！海莉在心中打定了主意，便对罗杰医生点点头，往他的家里走。 在经过罗杰医生的时候，海莉突然想起罗杰医生给她的诡异感，那种彷彿被观察与研究的不舒适突然涌上了心头，与此同时，海莉的脑海中突然闪过刚才美丽女子的眼神与动作。 罗杰医生将门关上。 「来吧！你对这里也熟，你先去坐，我去帮你倒一杯喝的。」罗杰医生说完，便自行走向厨房。 海莉看着罗杰医生的背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舒缓了自己有些动盪不安的情绪，缓缓的走向会客室。 海莉才刚坐下几秒鐘，罗杰医生已经带着一壶红茶和两个杯子，坐到了海莉面前的椅子上。 罗杰医生一边替海莉到了一杯茶，一边说：「怎么样，最近还好吗？」 「不太好。」海莉犹豫了几秒鐘，最后还是决定直接切入重点：「我觉得我看到纵火犯了。」 「看到纵火犯？你是说……，这几週的纵火犯？这可是大事情阿！你报警了吗？」罗杰医生语气难得的有些紧张。 海莉摇摇头，说：「因为其实我也不确定我看到的是不是真的。」 听到海莉的说法，罗杰医生一愣，随即像是察觉到了海莉的不对劲，马上冷静的问：「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呢？」 「我……我在昨天失火的卖场，碰到了一个男的，他也曾经在我的梦中出现过。」海莉斟酌着自己的用字遣词，尽可能完整的表达自己的感受：「而他在我的梦中，正好是纵火的犯人。」 「嗯，虽然都是你个人的观察，但是听起来还算是有道理。」罗杰医生应答：「那么，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会梦到这个纵火犯呢？」 「也许跟我的失忆有关係。也许我以前曾经做过什么，所以纵火犯才会找上我。」海莉试着提出自己的想法。 罗杰医生点点头，没有否认。他开口说：「所以你来找我，是因为你害怕这个男的，只是你的幻想？」 海莉睁睁得看着罗杰医生，顿实有一种彻底被看穿得羞耻感。儘管要看穿一个心神不寧的人并不困难，但对海莉而言，罗杰医生给他的恐惧感又增加了一些。海莉点点头，说：「没错，我很怕其实这只是我的幻想。」 罗杰医生再度点头。他说：「你可没有妄想症的病史，要突然產生妄想，甚至看到幻觉，那可不太容易。不如，你先告诉我，你都看到了一些什么吧？」 就这样，海莉在罗杰医生的引导下，慢慢的把连续几天做恶梦积累的压力，随着诉说缓缓释放。 在两人大约谈了一个小时后，也许是因为喝茶，海莉突然有些尿意，便中途前往了厕所一趟。 当海莉坐在马桶上的时候，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松口气了。也许自己应该早点来找罗杰医生的。海莉不禁这么想。 等等还能说些什么呢？海莉开始回像最近发生的任何可以分享的事情，却突然想到了刚才在罗杰医生家门外碰上的美丽女子。 海莉想起美丽女子缓缓摇头的模样，眉头再度下意识的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