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8章化外蛮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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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相大人，大夏京城到了。” 车队中，有侍从跑向中部的马车，小声提醒道。 马车掀开，露出一张中年男人的面孔。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大夏京城高耸的城墙，朝气蓬勃的京城百姓。 前者还好说，身为高句丽右相的李在严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对大夏的繁华早有预料，但后者，却是右相李在严从未在高句丽，乃至在大元，在突厥都没见到过的。 不论是高句丽还是突厥大元，顶层人的生活从来没有差过，但底层的百姓，能够混上口饭吃就不错了，出个门还担心会不会冲撞贵人，能活着就不容易，哪儿会有什么朝气。 “天朝上国，不过如此……” 李在严怔怔道。 “继续进城！” 李在严命令着，却没有再乘坐马车，只顶着一身鲜红官服，径直走向城门方向。 李烨统治的京城，城门处没有卡关收费的门卫，百姓进城不用交钱了，进城卖点蔬菜瓜果和做工的百姓，自然也不会再被一些心术不正的守城卫士敲诈勒索。 而为了防止歹徒入城，在京中造成骚乱，李烨让刑部再立一卫，名为巡城卫，人人佩马不配刀，只佩短棍手盾，一队五人，专在人流密集处巡逻，也监察入城的可疑人物，有盘查问询之权。 如若遇见歹徒，巡城卫也可执法缉拿，却必须将人带到刑部或者京兆府，交予专人审问。 除非情况危急，不可随意伤害犯人，这是为了避免栽赃和巡城卫泄愤杀人。 “干什么的！” “不知道不能随便穿戏服逛荡吗！” 李在严这一身大红官服格外扎眼，立刻就被巡城卫盯上了，上前呵斥道。 他们来势汹汹，李在严没有多少感觉，跟在他身后的几名护卫，却是立刻将他护在身后。 “你们竟然敢阻拦右相大人！” 一名护卫用高句丽语喝骂道。 几名巡城卫听不懂，但却能感觉到对方语气中的不善，行动一致摸向腰间短棍。 李在严见状，赶忙拨开护卫。 “在……在下高句丽使…臣，特来求见大夏皇帝陛下。” 他的中原五国通用雅言开始有些生疏，后来却越来越顺，几名巡城卫闻言，至少不再紧张了。 领头的巡城卫队长抱拳道。 “原来是高句丽使臣，失敬失敬。” “不过正门拥挤，烦请几位秩序入场，不要占据交通要道。” “交通要道？” 李在严没明白他的意思，左右一看，却是明白了原因。 他们所在的这处城墙，共有三道门，其中入城者走右手，出城者走左手，他们现在站定的中间大门，乃是来往车马走的，而非人走的。 随着他们在原地站定，前后车马全都卡住了，许多轿子马车，都有人掀开帘子朝这边张望。 “抱歉抱歉……” 李在严赶忙带着几名护卫来到右手处的人流。 几人远去，巡城卫也不再停留，继续巡逻。 “大人，这些大夏人也太傲慢了，以大人您的身份，不派官员出城迎接也就算了，咱们还要同这些普通百姓走一条路，真是岂有此理！” 李在严走在人群中，他没说什么，身边的护卫却忍不住抱怨。 在高句丽城池，他们别说站道路中央，就是在在道路中间躺着，也无人敢管。 那护卫见李在严不说话，认为李在严同样心中不快，接着道。 “大人，依我看，这大夏也没什么……” “放肆！” 李在严沉声呵斥道。 “有些事，不是尔等能够评定的，随后进城，你们若是敢再说一句大夏坏话，就不必再回家了！” 护卫被骂得脑袋低垂，却不敢还嘴，沉默跟在李在严身后。 李在严不再理他，冲旁边投来诧异眼神的百姓拱手致歉，再一次观察起眼前人流如织的大夏城门。 良久，他神色复杂道。 “蛮夷蛮夷，难怪说我等是化外蛮夷……” …… 罗成没有李在严的毛病。 车队速度放缓后，他掀开布帘看了一眼外面。 在看见眼前的雄城后，罗成明白，大夏京城，终于是到了。 随着马车在城中停下，他以麻布包裹长枪，背在身上下了马车，汇入人流。 刚走没几步，罗成面前出现一人。 “是罗兄弟吧。” “是，敢问兄弟是？” “呵呵，我姓蓝，是燕王传信让我在此等你的，快随我来吧。” 罗成没有犹豫，抬脚跟了上去。 燕王有自己的封地，但在京城之中，同样有他的府邸，此处平日里没有主人，却有人时常打理，只为等候燕王，以及招待燕王入京的朋友。 而为朱棣打理一切的人，名为蓝玉，其人乃是朱元璋几个兄弟之一，常遇春的妻弟，蓝玉年纪不大，老想着建功立业，却有一个致命缺点，那便是性格冲动，喜欢出头。 当初他为了帮朋友出头，在老家把人打伤，结果朋友见势不妙跑了，家人担心他给官府抓去砍头，让他投奔大舅哥常遇春。 蓝玉找到常遇春后，常遇春也担心他私自参军，在军中惹祸，索性让老大哥朱元璋牵头，将蓝玉送到朱棣手下磨砺几年。 “罗兄弟，听闻你为了参军，特意求着王爷让您面圣？” 二人没有乘坐马车，只是行走。 “对，我想要参军！” 蓝玉眼神闪烁，故作惊讶道。 “罗兄弟莫非是想要获得陛下赏识，一步登天？” “并非如此。” 罗成犹豫了下，还是决定说出实情。 他曾是隋将这件事，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与其藏着掖着，还不如大大方方说出来。 “不瞒蓝兄弟，在下此前乃是隋人，而且还在隋朝行伍中当过小校，因而需得面圣，才能参军。” “原来是罗将军，久仰久仰。” 蓝玉叹道。 “罗将军真是好运，正巧赶上我朝大举招募兵丁，以罗将军的本事，又值此时机，恐怕还没见到战场，就能成为千人将了吧。” “大夏在募兵？” 罗成不知道这事，却也明白这是他的机会。 “竟有这般巧合？” 他扭头望着蓝玉。 “这事已经传开了，在下也没有骗你的必要。” “也是。” 二人又走过一条街道，蓝玉突然道。 “唉，罗将军有所不知，其实我也想参军。” “恩？” 罗成不解看着他。 他一个隋人想要在大夏入伍麻烦，可这人既然来接他，想来跟燕王关系不差，一个跟燕王关系不差的夏人，难道不能参军？ 罗成不明白，却也感觉到什么，明智没有多问。 蓝玉感叹过后，就等着罗成搭话，又走出百十来步后，眼见着燕王府近在眼前，他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