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山重水复
吕辉的要求，给方翰民出了个小小的难题，为了避免见面时的尴尬，方翰民从内心不愿让于冬梅参加这次聚会，但吕辉不仅执意邀请，还让他亲自跟于冬梅打电话，弄得他有苦难言。 但是，方翰民又不好驳好哥们吕辉的面子，他只能答应下来。 结束跟吕辉的通话，方翰民定了定神，然后找出双菱三中教务处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电话很快接通了，“你好！请找一下音乐教研组的于冬梅老师。” 过了一两分钟，听见电话那端有人说话，“喂，你是哪位？” “于......冬梅，我是方翰民。”就连怎么称呼都让方翰民为难，称对方全名，显得生疏，说好了分手后还是朋友，现在怎么变得如此陌生？冬梅二字，则是两人相恋时，方翰民对于冬梅的亲切称谓，他现在还有资格这么称呼人家吗？ “你......？请问有事吗？”听见方翰民这三个字，于冬梅大感诧异，她冷冷地问。 “吕辉今天到市里考察市场，他提议咱们三个今天晚上聚一聚，我提前通知你一下，晚上你能参加吗？” “今天是星期五，”于冬梅想了想，“我原本今晚有事，但跟吕辉一年多没见面了，既然他想聚一聚，那就跟他见一面吧。” 约定了见面的酒店和时间后，两人道了再见，结束通话。 傍晚下班后，方翰民没回宿舍，而是直接去了预定的酒店，推门进入包间，里面空无一人，他坐下来等待。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包间房门被推开，于冬梅出现在门口，方翰民站起身来，怔怔地看着对方，“冬、冬梅，你来啦，请进。” 于冬梅身穿一件紫红色羊绒大衣，从前的披肩长发被做成了大波浪，脸上的容妆好像比以前稍微浓了一点，看上去不仅明艳动人，还多了几份性感。 “怎么，就你自己吗？吕辉呢？”于冬梅进入包间后，以审视的目光扫了一遍。 “吕辉正往这里赶来，一会儿就到，你进来坐吧。”方翰民像个做了什么错事的学生，显得毕恭毕敬。 于冬梅脱下大衣挂在衣架上，随意拢了拢头发，一件米黄色薄毛衫将她婀娜的身材完美地展现出来，方翰民瞟了一眼，赶紧把目光挪开。 服务员端来一壶新沏的“铁观音”，给三个茶杯倒上茶水，然后退了出去，还随手把门带上了。 见方翰民在原地站着，于冬梅看了他一眼，“怎么不坐下？站着干什么？” 方翰民像第一次跟于冬梅见面似的，有点手脚无措，“你、你坐吧，我等吕辉。” “等他也不用站着呀！” “这，好吧。”方翰民只好在于冬梅对面的餐位坐下来。 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于冬梅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你怎么样？” “我？还好吧。你呢？” “你指哪方面？工作，还是个人终身大事？” “两方面都有。”见于冬梅表情平静，方翰民也放松下来。 “工作嘛，还是那样，音乐不是主科，每个星期只有四堂课，比较轻松，就是奖金少点，没有补课费。个人终身大事......，”于冬梅犹豫了一下，“对了，我交了个男朋友。” “哦----，恭喜恭喜！” 于冬梅不以为然地说：“有什么可恭喜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不很正常嘛。你这个钻石王老五，不可能没有人追求吧？” “我......，也交了个女朋友。”方翰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这话说出来。 “哦，她是哪儿的？”跟绝大多数女士一样，于冬梅对这种事也很感兴趣，尤其对方还是她的前男友。 “她是我们老家的中学教师，...” 就在这时，吕辉推门而入，“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让你们二位久等了！” “吕辉，你这个大忙人，一天忙到晚啊！”于冬梅站起身来，笑盈盈地说。 “其实也没有那么忙，主要是路上堵车。呃，你们点菜了吗？”吕辉在旁边坐下来。 “不是等你嘛，你没到，我们怎么点菜？” “今天我请客，每人点两道自己最喜欢吃的菜，女士优先，于冬梅，从你开始。”吕辉把菜单递了过来。 “电话里不是说好我请客嘛，每人两道自己喜欢的菜，冬梅点菜吧。”吕辉到来后，方翰民显得更自然了。 点完菜，服务员询问需要什么酒水，方翰民点了两瓶地方名酒。 “两瓶酒？翰民，你能喝多少？”吕辉不知道方翰民究竟有多大酒量。 “喝多少算多少，喝不了可以剩下，但一瓶肯定不够。” 服务员陆续上菜，并给三位客人面前的杯子倒酒，到了于冬梅跟前，她有点犹豫，“我就不喝了吧。” “于冬梅，我一年多才跟你见次面，怎么能不喝酒呢？服务员，给她倒满！”吕辉坚持道。 尽管随着吕辉的加入，桌上气氛看上去比刚开始和谐多了，但这毕竟是方翰民跟于冬梅分手后第一次相聚，两人心照不宣，都觉得别扭，相互很少交流，吕辉自然成了桌上的主角。 酒过三巡，吕辉左右看了看两位同窗，“据我所知，在咱们那一届同学中，可能只有你们两个还是单身，我知道翰民有女朋友了，于冬梅，老同学，你怎么样？名花有主了吗？啥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呀？” 没等于冬梅说话，方翰民抢先回答，“人家于冬梅已经有男朋友了，你就等着喝喜酒吧。” “吕辉，你怎么知道方翰民有女朋友的？他没对你保密吗？”于冬梅的意思，只有方翰民听得出来。 看上去两人都在跟吕辉说话，实际上方翰民和于冬梅都在表达各自对对方的复杂心情。 “吕辉，咱们举杯，祝贺方翰民找到称心如意的伴侣！” “吕辉，咱们举杯，祝贺于冬梅找到志同道合的爱人！” 两人你来我往，犹如神仙打架，让旁边的吕辉看得云里雾里，“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于冬梅僵直地笑了笑，“没什么，跟你一年多没见面，跟方翰民也有好长时间没有联系了，今天聚到一起，听说他有女朋友了，为他感到高兴。” 吕辉是局外人，当然体会不到两位当事人的心情，他举起酒杯，“你们两个都找到自己的另一半了，为你们高兴！向你们表示祝贺！干杯！” 放下杯子，吕辉好像想起了什么，“翰民，你女朋友是老家那边的人，难道将来你们要两地分居吗？” 为了不刺激于冬梅，在这个场合方翰民本来不愿谈论自己跟女朋友的事，谁知吕辉这家伙体会不到他的心情，他又不能故意回避问题，只能硬着头皮说道：“两地分居对工作生活都不利，我想把她往市里调。” “唉，这还差不多！调过来了吗？” “从农村往城市调动，哪有那么容易啊！我们单位领导出面，找到市教育局的领导，把我的情况摆出来，虽然教育局同意接收，但市区中学在两年之内都没有编制，现在要想调过来，只能去市郊中学任教。” “市郊中学上下班多不方便呀！我觉得没啥意思。” “我们考虑后，也觉得调到市郊中学意义不大，这件事现在到了山重水复的地步。”方翰民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吕辉焦急地说：“哎哟，那可怎么办？两地分居的日子不好过呀！” 于冬梅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像个局外人对待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一件事，她根本没注意方翰民和吕辉究竟说了些什么。谁知吕辉突然问了一句：“于冬梅，你不就在市区中学工作吗？你觉得市区中学的编制真那么紧张，一点余地也没有？” 方翰民的事本来跟于冬梅没有关系，吕辉这个不识时务的家伙非要把她牵扯进来，于冬梅觉得，如果早知道有这档子事，她还不如不来参加这次聚会。 被吕辉点名，于冬梅不得不发表自己的看法，否则，让吕辉认为她对昔日同窗好友的事不闻不问，那就冤枉她了，因为于冬梅本来就不是这种人。 “其实，无论郊区中学还是市区中学，每所学校都有一两个备用编制，因为全校几十上百名老师，谁敢保证他们一年到头没有任何人请假？婚丧嫁娶，家庭事务，短时间耽搁也许可以让其他老师代课，如果遇到女老师怀孕生产，休假半年一年，那就必须安排新老师顶替。” “可是，教育局领导怎么说市区中学现时一个编制都没有呢？”吕辉替方翰民着急。 “每所学校的备用编制，都掌握在各个学校的校长手里，在教育局名下，现阶段也许确实没有编制。两个单位的领导见面，公事公办，人家教育局领导说的也是实话。” 吕辉整天在社会上跑，各式各样的人和事见得太多了，他非常赞同于冬梅的分析，“老同学说得对，教育局名下现在没有编制，并不意味着各所学校的校长手里没有编制，但在公事公办的情况下，教育局领导不可能主动为对方想其他办法。” “作为教育局领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愿意管闲事啊！” 吕辉点头赞同，“于冬梅，你分析的很透彻，以你之见，你认为这件事应该怎么办呢？” “吕辉，你给我出了个难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