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8节
黑色玫瑰的动静，真的很大，尤其是在鲁特心满意足的干掉了他心中的背叛者，满脸血腥的走出来的时候，却愕然地发现那堆盯着他的不死族和被他留下来吸引注意力和勾引拉塞尔的费利斯一起消失的无影无踪。 鲁特的表情很精彩，他的怒吼声也惊天动地：“奥利瓦！不是让你告诉费利斯，在这边等我们吗？” 奥利瓦轻声细语的解释：“我的确这么告诉他了，但他愿不愿意，我也没办法啊！老师。 费利斯，并不是我可以命令的人。” 如果费利斯还是以前那个学徒，即使他不是鲁特这一派系的人，那奥利瓦想让安排他也没什么问题。 甚至就算费利斯刚刚成为法师的那个时候，奥利瓦让他做点啥他也得照做。 可现在的费利斯，明面上已经是五环了，而且，他的五环完全是出自于自己的努力。 至少在明面上，没有谁教导过他。 虽然他因为是灵魂法师的缘故得到了灵魂塔的传承，可那传承并不能算是鲁特一系的专属。 他们搞出来的那个塔灵，实质上才是对灵魂塔有伤害的东西。 本来的灵魂塔，可不会参与这些人类之间的勾心斗角，派系争斗。 而且，费利斯虽然从鲁特手里拿到了魔法书，可那是源自于某位希尔伯特的善意……如果当初希尔伯特将费利斯的存在抛出来的时候，鲁特没有因为对方的特殊身份而选择忽视他，那当时只是1环法师的费利斯说不定会很高兴的接受鲁特抛来的眼神。 然而，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费利斯的复杂身份，鲁特的漫不经心，让费利斯从他们的手里滑出去了。 鲁特的无可无不可，造成了现在的费利斯也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选择做不做。 而且，奥利瓦很清楚，他是不可能在这个区域对费利斯做出过分的要求的。 甚至连态度都不能太过分。 比起鲁特，他和那位‘希尔伯特’大法师的接触更多，所以，奥利瓦很清楚，对方做事是挺由心的。 别看他能眼睁睁看着费利斯遇到危险，但他却必然会在奥利瓦对费利斯做了点什么的时候，毫不犹豫地给奥利瓦一巴掌。 那可是连格莱西雅都能打飞的巴掌！ 奥利瓦绝对不会让自己变成下一个格莱西雅。 关键是，他又不可能真的对费利斯下狠手……海纳尔森真的是现在死不得的人。 全世界都只能寄希望于这个家族全都能寿终正寝。 否则的话，谁把他们害死了，谁就得指望自己永远不死或者能在死前让自己及时的魂飞魄散。 毕竟，神明虽然不能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但自家后裔死在谁手里，是不是好死这种事儿，还是能知道点的。 杀不了，打不得，骂也不行的人，就只能指望他们自己脑袋不够用。 可费利斯也许算不上绝世聪明，但和向来被鲁特骂成石头脑袋的奥利瓦比起来，却绝对强多了。 虽然不得不因此承认自己的确是白活了那么多年，但时不时就会被冒出来的师弟师妹碾压的奥利瓦，向来很识相。 做不到的事情，就是做不到。 看到如此光棍的大徒弟，鲁特只能深深的吸了口气……连被怨念和怒火冲昏了的脑袋似乎都在被徒弟的傻逼冰了一下以后，稍微清醒了点。 以前这些事情，虽然鲁特安排给奥利瓦做，但总会有某个学生会在后面出手帮这个大师兄一把。 奥利瓦虽然有点笨，有点偏激，不会轻易让出自己手里的权力，但他是懂得感激的人。 就像当初的爱斯琳，即使被这个师妹抢夺了一部分权力和荣耀，但奥利瓦还是会在获得帮助的时候表示感激，并且奉上谢礼。 所以，在奥利瓦可能会搞砸事情的时候，总会有某个想要出头或者觉得可以露一手的师弟师妹给他帮个忙。 然而，现在却不一样了。 鲁特有点迷茫的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的一圈人……对了，科伊尔和罗哈斯因为被迫的牺牲心情复杂，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出头。 而其他人，此刻恐怕更担心的是他鲁特会不会一头撞死，根本没空闲关注奥利瓦是不是又出了什么纰漏。 鲁特的心猛地沉了一下，刺痛的神经让他明白，疯狂的自己带走的不仅是他自己的未来与命运，还有这些即使各有心事，却对他忠心耿耿的学生。 就连科伊尔和罗哈斯，也没有在这个时候选择离他而去。 鲁特慢慢地闭了下眼睛，才语气缓慢的说：“那就，先休息一下吧！” 他转头看了一眼右侧那连绵不绝，高耸入云的山脉，然后直接丢出了自己的飞行器，率先走了进去。 但一个微微勾手的小动作，以及从地面以及石头缝里猛地弹出飞速入他手的几块小石头，都证明了即使头脑发热的鲁特，也还是过去那个心思缜密到让人惧怕的大法师。 …… 魔法塔上的希尔脸几乎都要贴在自己的水晶窗上了。 “先生？”李斯特诧异的在他身后轻声呼唤，“您在看什么？” 希尔回过头，难得像小时候一样，又微微歪着脑袋，一副想要清空自己脑袋里的水再好好思考的模样。 看到的李斯特忍不住笑了起来。 自从希尔正式走出自己的山谷，他就很少露出这种孩子气的模样了。 “先生，您是看到了什么？”李斯特忍不住追问，“您不是一开始就觉得，那位鲁特大法师肯定会留一只眼睛看着费利斯吗？” 希尔微微抿了下嘴：“鲁特那边，已经不是问题了。 我就准备到了关键时刻拉他一把，别让他被卷进最后的战争就行。 可……” 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煞有其事的说：“威廉，这是打算回忆青春时光吗？” 李斯特完全想不到发生了什么事儿，难得的露出了一脸迷惑。 “跟着黑色玫瑰走的一个黑衣骑士的背影，让我很眼熟。”希尔认真地说，“我努力回忆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了是谁。” 那，不是成为撒拉尔王之后，气势恢宏，健壮有力的威廉。 而是，曾经的，为了给不死族安排任务，不得不自己站在门前卖脸，笑都只能回过头偷着笑的那个威廉。 虽然那时候的他也是骑士，年纪也不小，身材也算得上健美，但可能是为了压低自己的存在感，不希望自己的骑士气息过于明显……那时候的威廉，虽然肩宽腿长，但有腰，也不是双开门冰箱。 希尔看了几天他那抖动的暗笑背影，所以记忆还是挺深刻的。 他不觉得自己会认错。 “这次的敌人，这么麻烦吗？”李斯特关心的问，“会影响到您吗？先生。” “不，不是。”希尔终于将心里面那些迷惑与灵感攒到了一串，若有所思地笑了一声，“重要的不是敌人是谁。 重要的是威廉自己。” “先生？”李斯特有点没听懂。 “威廉，在利用这个世界的特殊属性，重走凡人路。”虽然因为发生的那些事情心情复杂，但希尔还是不得不对威廉产生一丝敬佩之情，“当初因为信仰之毒而出现的那些错误，还有莫名的情绪，虽然威廉已经改正，但他可能担心自己只是压制，而不是彻底消除。 所以，他利用这个世界非常容易唤醒另一个自己的特性，将一个白板化身送了下去……相当于20级职业者。 如果这个化身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最后能正常的回归，那威廉就不用再担心自己会不会还有问题这种事儿了。” 李斯特沉吟着搭了一句：“如果，出了问题呢？ 而且，也不见得就是他那信仰力还有……” 这个世界连一个神明都保不住，待久了的外神外魔也没少出问题，威廉怎么敢肯定他受到的影响是源自于自我，而不是源自于外力呢？ “他是公平与公正之主，恪守本职，谨守本性本来就是他应有的职责。”希尔长长的睫毛微微抖了一下，“如果会被这个世界的属性影响，本来就能证明他的法则出现了问题，需要纠正。” 这虽然是一个好办法，但，也是对自己最狠的方法……做出这种决定，是需要时时刻刻怀疑自己，审视自己的。 希尔绝对做不到，他是那种即使知道自己不完美，也会兴高采烈的接受自己的不完美，还要高声称赞，从各种角度力证这样也是一种‘美好’的人。 而且，威廉之所以会跟在黑色玫瑰的身后，明显是因为这一支队伍最引人注意。 他的存在，绝对掩藏不了。 也就是说，那个暗中谋算时空之神的家伙，很可能忍不住对他下手的冲动……不是下毒手，而是想要掌控这个化身。 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化身是神明最好的帮手，但也是他们最容易出问题的地方。 只是能抓住这些化身的纰漏，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事情。 就连ao都不行。 唯一的可能，就是属性相同或者相通。 第一千零二十三章 说你像，你还真是？ 当初莎尔能够把楚尔特的大恐龙乌塔欧那个暗影化身艾寿多变成自己的面相。 虽然主要原因是因为这个化身切断了和主体的联系之后变得比正经的神明虚弱，但其实，艾寿多还是比那位幽暗地域之主强很多的。 莎尔可以直接干掉幽暗地域的那只大蜥蜴，还把他的手下干脆地收为己用，但很难用同样的方式这样处理艾寿多。 但就是因为艾寿多那家伙仗着自己能分化成各种生物的影子而大肆胡来，搞什么身化万物之影，楚尔特没有一片阴影没有他的眼睛……大恐龙那么做是因为他的本质是残暴的荒神，看到能在自己世界生存的生灵就想要虐杀。 即使他把自己的阴暗面彻底抛弃，甚至不得不遭到艾寿多无休止的恨意，但只要他荒神的本质还在……别看他成为了楚尔特之主，但托瑞尔的法则并没有真的接受他，是他最后真的拼了命，并且毫不犹豫地放弃了托瑞尔本土大陆的神权，去了那个非常有可能再次回归艾伯尔世界的大陆开荒才得到了认可。 而在那之前，说得再动听，他也是个随时能被踹走的临时工。 当然，作为在荒神眼里的背信弃义，托瑞尔诸神眼里的临阵投降之神，乌塔欧会被看不起甚至被死死的监控，谁都试图抓他的把柄也很正常。 而乌塔欧，对自己也是真的狠，所以，在发现抛弃艾寿多还不行的时候，他就把自己变成了楚尔特的光与水。 楚尔特丛林里的那些光点一样的泡泡，甚至是和小妖精一样的虚幻的小生灵，基本上都是他的本质。 只不过，真的触碰到这个本质的话，对动物来说可能是大补药，对人类来说可能就是发疯的毒药了。 虽然身体也会变得特别强壮……但人类真的愿意变成没有理智的蜥蜴人吗？ 楚尔特森林的毒性天下闻名，和乌塔欧这种做法也不无关系。 可乌塔欧这样做可以理解，你……一个只是人家化身的也敢学？ 结果就是被莎尔掌控了其中一条影子，然后再一点点将这些阴影化身一点点收拢起来……当绝大部分灵魂都变成人家的傀儡以后，剩下那点主魂也就没有一点挣扎之力，声儿都没吭一声就完蛋了。 莎尔收复艾寿多的方法并不是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