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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乱了

    说是一起过平安夜,其实就是聚在一块吃吃喝喝,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崔浩对自己哥哥的厨艺是叹为观止,他摸摸自己的腰围,才相处了一小段时间而已,他觉得已经被哥哥养胖了!

    崔浩住到崔家其实也有二年的时间,家里的厨子中西式各有一位,每天的餐点都是精緻又美味,可是家里的人好像都很忙,不会有坐下来一起用餐的时刻,偶而林湘羽来找崔源哥的时候,才会陪他简单吃一点东西,不过湘羽要维持身材,总是要管家替她备一点沙拉就对付一餐了,害他也不敢多吃。

    今晚天煜学长买了好多的食材,哥哥也不客气的煮了很多他的拿手菜,所以他和天煜学长联手,把桌上一道道的家常菜逐一消灭,虽然不能和崔家厨师做的饭菜相提并论,但是崔浩就是觉得吃得非常爽快!

    这不,吃得太撑了,和何天煜一人抱着一个肚子,瘫在沙发上动不了了,哥哥和恩雪在厨房刷碗,原本崔浩想强撑着进去帮忙,被天煜学长一把拖了回来,说他眼睛太小,看不到东西了是吧!切!说他不懂得看情况就直说,老是扯一堆有的没的。

    不过,宋恩雪和哥哥的感情真的很好,好的让他这个弟弟有点嫉妒,不过他也替哥哥感到开心,虽然还不知道他们兄弟分开后哥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看得出来哥哥过得不太好,还有妈妈呢?为什么哥哥总是不告诉他妈妈去哪里了?而他虽然一人独自面对了父亲的往生,但是之后接受了伯父崔岩很好的照料,至少在物质上他的用度是非常优渥的。

    终于,哥哥和恩雪从厨房出来了,在此之前,天煜学长完全是装死状态,任他怎么问就是不回应。

    「哥,我有一些问题,你可以老实的告诉我吗?我们不是兄弟吗?」崔浩放弃何天煜,转向崔瀚,若是此时还看不出来其实何天煜和宋恩雪都在看崔瀚眼色的话,那他就白活一场了!问题终究得回到自己亲哥身上。

    「嗯。你问。」

    「妈呢?妈去哪里了?」

    「她…过世了。」崔瀚顿了一下说。

    「……」崔浩呆住了,他的确想过这个可能性,但马上就从他的脑中被排除,他下意识地不想认定父母双亡的事实。

    「…发生了什么…事吗?」崔浩觉得他的鼻头微酸,声音有些哽咽,自从遇到哥哥后,他觉得自己变得有点脆弱了,还记得爸爸过世时,除了默默地流了一次眼泪后,几乎不曾为任何事情感伤过。

    「我只知道是车祸,我失去了记忆,然后妈过世了。」

    「那…你,妈妈…。」崔浩吶吶地不知道接着该问什么?「所以是天煜哥照顾你的吗?那我妈的后事也是…?」

    崔浩转头看着还是趴在沙发上的何天煜,之前为了打听宋恩雪的事,知道何天煜一直跟哥在一起,哥哥也几乎是免费住在这儿,也许…?

    「你哥哥和妈妈一起出的车祸,哥哥重伤昏迷不醒,妈妈…当场死亡…,因为联络不到家人,所以採用火葬的方式,现在安放在市立的纳骨塔里,祭拜的事,你和你哥再研究。你哥醒来后,因为后遗症,到现在都没有恢復记忆。」何天煜闷闷的声音传来,崔浩若有所思,可是崔瀚和恩雪却惊讶的望着何天煜的后脑勺,这些话他们是第一次听到,何天煜的话中有话,很显然的是把崔瀚和他妈妈的遭遇对调了,可是,不是说好妈妈的后事是用海葬的方式吗?怎么弄出一个纳骨塔,这下不是圆不过去了,崔浩肯定是想要去祭拜的。

    客厅里濔漫着一阵异样的沉默,崔浩沉浸在丧母的悲伤中,倒是没有发现,崔瀚眼神深沉地直视前方不说话,恩雪轮流看着三个大男生不知道此时该说些什么。

    夜深了,崔瀚安排崔浩留下来住一晚,并要他先去睡,然后当他准备送恩雪回家时,何天煜默默地穿鞋子跟了出来,崔瀚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三个人一路无话,最后来到恩雪家附近的小公园,恩雪没有离开的意思,因为何天煜好像有话要对崔瀚说,再加上恩雪也非常好奇何天煜晚上所说的那一番话。

    何天煜坐在秋千上,轻轻地前后摇动,一双大长腿好似没处伸似的弯着,看起来颇为好笑。

    「开车的人是我,不是我妈。」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恩雪满头雾水转头看着崔瀚,可是崔瀚眼神无聚焦地看着前方没有答话。

    「天煜学长,什么意思?」

    「恩雪你找到的报导不是说是一位冯姓女驾驶撞倒崔瀚他们吗?」

    「是啊!」恩雪点点头,那篇报导她反覆看了很多遍。

    「我妈姓冯,只是大家都叫她何妈,那天是我开的车,我…喝了一点酒,妈来接我,我…坚持自己开车,觉得…这没什么…。」

    「啊?那为什么……?」恩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这就是学长过世的真相,可是为什么何天煜会这么清楚,这不是十八年前的事了吗?难不成他五六岁就喝酒开车?

    「我妈不想让我背上官司,所以想办法让驾驶变成是她…。崔瀚,我…我一直觉得很对不起你,从那天之前,我就不再开车了。」何天煜终于正眼望着崔瀚。

    「等一下,不对吧!那不是…不是十八年前的事了?学长你……。」恩雪插嘴,她觉得头有点痛。

    「…恩雪,我跟你一样,我也重生了一次,可是重生的时间点,却是在车祸之后的一年,我听我妈说,崔瀚你是因为得知爸爸生病的消息才急急忙忙回林塘带妈妈回来的,谁知还来不到见到爸爸就……。」

    恩雪不由自主地微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何天煜又把头转正直视前方继续说:「这一段的记忆有点奇怪,我记得重生前警察找到了你的家人,我听我妈妈说崔家有派人来处理,可是我重生之后,却说找不到你的亲人…应该说,你和你妈妈的存在好似被抺去了一样,没有人关心,也没有人理会,而你的妈妈昏迷了三个月终究还是过世了,我妈有好好帮你妈妈安葬。」

    恩雪听完何天煜这一番话,觉得自己的头快爆炸了,这是怎么回事?何天煜学长跟她一样是重生者,那为什么他会记得重生前的事,学长的事又要怎么解释?

    「因为乱了…。」已经沉默许久的崔瀚开口了。

    「学长,什么东西乱了?」恩雪疑惑地问。

    「因为你们都是重生者的关係,与你们有关的人通通会回復到你们重生前的状况,可是,你们做了不一样的选择,应该是说你们可能注定要遇到我,若是你们还是走原来的路,我就是个已经作古且存在痕跡被抹平的人,但是你…天煜…,」这是何天煜说出当年是他撞死崔瀚后,崔瀚第一次正眼看着何天煜,「你是不是完全恢復之前的记忆了?」

    何天煜有点僵硬地点了点头。

    「我相信这是你的选择,有时记起前生的事是一件痛苦的事。」

    「嗯…,我永远都会记得你来我家看房子的时候,我心情上的衝击有多大!从那天之后我每晚都做恶梦,梦见我撞死了人,后来我发现了你师傅的事,虽然我很挫!但是我还是想办法去找她,我想知道为什么?我看着你的时候为什么心会跳得那么厉害…,呃!别这样看我,是极度愧疚那种!」何天煜看了恩雪一眼。

    「因为我坚持,一直烦她!所以你师傅就帮我,我记起了所有的事,而当我恢復记忆时,我很难过,我觉得像我这样的人,不应该有重来的机会,而是崔瀚你才对,上天真的太不公平了!」

    「不…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有资格得到人生重来的机会,可是我可以确定你是毫无疑问的,你知道你错了,也愿意去反省和弥补,这是相当有价值的,不是吗?」崔瀚眼神温和地看着何天煜,难怪何天煜不怕他,原来他也是重活一次的人,这四年来他虽然替他惹了很多麻烦,可是在恩雪出现之前,始终待在他身边的就只有何天煜一个人,也许是上天给他的一点小小弥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