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身世
待二人走至山坡上,望着眼前仿佛没有尽头的碧绿草茵,宋婉一瞬间便被这里吸引住了...“竟还在这里!” “什么?”宋婉寻声看过去,只见箫北辰站在一棵枇杷树下,摸着那上面的刻痕感叹道。“这是?” “呵呵,我小时候种的,刻痕代表着年岁,算算,原来竟有十年之久了。” “箫北辰,倒没想到你还挺有雅致,这么小就学会用植物来陶冶情操了?”说罢,宋婉转头望着箫北辰,脸带笑意地打趣道。 “非也!婉婉,你真不记得这是谁的作为了?” “嗯?”见其看着自己,一脸故作高深的模样,宋婉好笑道:“谁?你该不会是想说我吧。” “呵呵,淮南巷子里的小乞丐,你真不记得了?” “什么小”本想说没有这印象的宋婉,突然转念一想,巷子、仙果....“小矮子?” “咳咳...”被这封印多年的称呼呛了声的箫北辰,尴尬地抚了抚额,嘟囔道:“这就不必想起来了吧。” 见他这反应,宋婉才确定自己没记错,顿时不敢置信地望着面前之人,边摇头边感叹道:“想不到,当初在巷子里备受欺负的小孩童,其身份竟是如此大有来头呢,所以”她抬起头,眉心微动,目光久久地在他身上流连着,眸中似有无尽的笑意蔓延而开,“箫北辰,你是来找我了?” 知道她已全部想起来,箫北辰倒也不扭捏,从善如流道:“嗯,来找我的女侠,看她还愿不愿意收我为徒。” “呵呵呵,你怎么还记得啊!不过话说回来,你是什么时候认出我的,是在宋府?” “当年被詹老接回去后,我就有一直在暗中追查你的下落,后来知道你在林氏手下过得并不好,所以才” “原来如此,怪不得当初你一进门就找我合作,后面还安排了这么多事宜,原来是早有‘预谋’!呵呵,箫北辰,幸好你来得及,要不然我们可就错过了哦。” 闻言,他眼里闪过一抹暗光,苦笑低喃着:“其实也不是都来得及的,已经错过一次了”...... “嗯?你在嘀咕什么呢?” “没什么”箫北辰伸手摘下了树上面的枇杷,擦了擦表面递给宋婉,故意转移话题道:“来,吃吃看!看看你当年给我的种子结出的‘仙果’甜不甜。” “嗯....好酸....”刚将它放进嘴巴里的宋婉顿时就皱着一张脸,并大声控诉道:“箫北辰,你故意的!” “哈哈哈哈...”见其酸得五官都皱成一团的可爱模样,箫北辰只得接过她手中剩下的枇杷放入口中,边吃边疑惑道:“我怎么觉得挺甜的。” “你是味觉失灵了”说罢,宋婉还不忘刚才他的捉弄之意,娇怒地瞪了他一眼后,续道:“所以呢?为什么堂堂四皇子会在一个小镇里,还当上了乞丐?” “嗯...婉婉还记得,上次我们在钟仁那里找到的书信吗?” “记得,是与这事有关?” “不错,上面详细记载了有人与那钟仁私相授受,获取毒物混进金国,从而做出谋害人命之事。” “谋害人命?你意思是” “嗯,当年我母妃正是被奸人所害,误食毒物而亡。” “这人是?” “玉贵妃”见其一脸震惊的模样,箫北辰此时倒是已缓下了神,继而悠然道:“虽还没有足够将其定罪的证据,但如今我已回来,局面颠倒,这一次,我不会再让她轻易地置身事外了。” 闻言,宋婉眉头紧皱地沉思着,想起那玉贵妃在世人面前故作柔弱的姿态,倒想不到内心竟是如此的阴狠,难怪上一世凡是与她作对的妃嫔最后都悄无声息地不见了人影,恐怕这跟她也脱不了干系...“如此目无皇法,草菅人命,皇上那边也不管吗?” “呵呵,傅家手握着金国一半的军权,其外祖父更是在朝堂上遍及门生,其中势力盘根错节,要想连根拔起,哪是如此容易之事!” “既如此,你又怎会” “是父皇”顿了顿,似是回忆起了当年的情形,箫北辰语气突然变得低沉了起来,“母妃本是玉贵妃的陪嫁丫鬟,无意被父皇宠幸后,因不想让其被玉贵妃刁难,便做主在京里赐了一座府邸和这个屋舍,为的就是能让母妃不受宫中的约束,可以随心所欲,谁知此举却是大大加重了玉贵妃的嫉恨之心,趁父皇不注意之际,便派人带了有毒的茶点过来说是示好,心善的母妃信以为真,待吃下去后,便口吐鲜血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箫北辰” “而被她视为眼中钉的我又怎会轻易放过,要不是福伯及时赶到护送我逃出,恐怕...”箫北辰再次苦笑了一下,想起当年自己的无助,不禁捏紧了拳头。见状,宋婉走过去轻轻握住他的手,仿佛给此刻亦或是当时的他注入了一股无形的力量,让他心中的戾气得以缓解些许....“后面逃难时,我不幸与他走散,便独自一人东躲西藏的继续上路,后来走到了淮南,遇到了你过了一段安生的日子,再后来便是被父皇的人找到,从此隐姓埋名地在外奔走着,为的就是等有一日能够再次光明正大的回到京城,报杀母之仇,并夺回属于我的东西!”说罢,他眼里恨意一闪,暗想着:亦是报自己之仇.... “好,我帮你。” 箫北辰转过身,看着她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他的眉眼越发柔软,唇角勾起一抹清淡的笑,衬着他俊美的容颜变得有些温柔:果然,他的婉婉在他心中,一直便是嘴硬心软又充满正义感的女侠,小的时候可以义无反顾挡在他面前,现在,亦是如此.... 待二人重新回到屋舍,福伯已在厅桌上摆满了膳食,见他们回来,便热情地招呼着:“少爷,姑娘,饭菜都做好了,快来用膳,别让凉了。” 宋婉听闻,缓缓自后方落座于大厅,看着满桌子不太常见的珍肴异馔,不禁眼露疑惑:“这看起来,倒不像是中原的佳肴,反倒像是外来的。” “嗯,母妃生前爱吃酸辣之物,福伯专门有向行经此地的外来游客拜师过厨艺,所以在京城一般会很少见,但味道不错的,你尝尝。” 望着碗里那道黄绿相间的菜肴,宋婉小心翼翼地夹起一筷子放进嘴里,细细咀嚼后不由得出声赞赏:“味道很适中,很好吃。” “呵呵,怕姑娘不喜太酸太辣,我还特意加酱料进去调试了一下,姑娘喜欢就好。” “福伯有心了。” “无妨无妨,呵呵...对了少爷,东边厢房的屋檐早些日子坏了,还未来得及修缮,现在只剩西边一间厢房了,你看...” 闻言,箫北辰眉心一跳,狐疑地望了一眼一脸老顽童模样的福伯,顿时便明白了他的意图,“那什么,福伯” “少爷,姑娘,你们慢用,老奴就先退下了。” 看着把话放下后,一溜烟就跑远了的福伯,宋婉只能用目瞪口呆来形容,“福伯这是?” “额”见状,箫北辰尴尬地抚了抚额,颇为无奈道:“没什么,福伯以前便是这样的爱说笑,婉婉别放在心上。” “呵呵,福伯倒是挺有趣的一位老人家,现在我倒是知道你为何更愿意留在这里了”说罢,宋婉转身望着他,略带调侃道:“也终于知道,你这无赖的性子是从哪里学来的了,竟是从小就耳濡目染?” “咳咳咳,呵呵、呵呵....”被话语呛了一声的箫北辰只得继续尴尬地赔笑着,这大概就是‘有苦难言’的滋味吧.... 东厢房门外,箫北辰一袭青衣随意地坐于台阶上,静静地等待着...半晌,伴着月光微弱的光线,西边终于缓缓走来一人影,见其独坐楼台的悠闲模样,马上就像一根炮弹似的冲过来,并对着他痛心疾首地说道:“少爷,你怎会在此啊?” 话落,箫北辰眉眼一抬,自台阶上缓缓起身,望着一脸震惊的来人,不甚赞同道:“福伯,你要是想早日喝到那杯喜茶,你就把东厢房的门钥匙给我,不然” “不然什么?” “不然,就把你爱喝的酒给丢喽~” “少爷,幼稚!”福伯无语地翻了翻白眼,继续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老奴看得出你们都是两情相悦,那不如趁此机会更上一层楼不好吗,要是夫人在,也会支持的。” “非也,要是母妃在,她会劝我好好对待人家,凡事不可操之过急。” 说罢,见其一脸不听教的神情,知道他这是倔脾气上来了,便缓了缓声:“福伯,婉婉是我珍惜的女子,我想要的也是明媒正娶之意,况且你也知道我的身份,在父皇没有松口之前,确实不宜操之过急,万一把婉婉吓跑了,福伯,那我怎么办?” 一番话说下来,福伯也意识到自己行事好像是有点鲁莽了,虽是心急为少爷的幸福着想,倒是忽略了对方姑娘的处境,实在不该....“少爷说的是,确实是老奴考虑不周了。” “呵呵,福伯倒也无需太自责,小时候便是你在照顾我,母妃走了后,也是你一人为我守在这个家,我打心里感激你,我们似主仆而非主仆,你心急于我的姻缘,我能明白。” “少爷明白就好。” “嗯,明白的明白的!所以,钥匙呢?” “额”福伯顿时一脸为难地看着他,从怀中拿出钥匙递在他手上后,便心虚道:“那什么,少爷,你自己进去,夜深了,老奴就先告退了。” 望着再次脚底抹油逃离现场的福伯,箫北辰心中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不会吧?待他打开厢房的门后,只见屋檐上果真缺失了一大片的瓦块,看痕迹就知道是被人故意弄走的...“福伯!”这老顽童.....